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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何為感情

9月5日,星期天,烈日當空。

前一天趙思明把林峰的手機號碼給了池江海後,池江海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林峰,起初林峰也是婉言拒絕池江海的好意,但是最終坳不過池江海的一再堅持,便說今天有空,那就見一面。

今天是周日,本該是可以睡懶覺的日子,但是池江海卻早早地起了床,高磊被他電話CALL過來的時候還一臉萎靡不振,高磊睡眼惺忪地說︰「你這小兔崽子,人家下午才過來呢,你早上起那麼早干嘛?你知道不知道我昨晚上值班啦?都困死了。」

得知自己沒有很好的照顧到別人的感受,池江海非常不好意思,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決定請高磊去上次沈若芙帶他去吃的那家早餐館,那次他吃的口味確實是非常的不錯,還花樣繁多,有好多他連听都沒听說過,更別提見了,就是價格和普通早餐店比起來,那是要高的嚇人,但畢竟物有所值,不像有的店,物、價不成正比,而且高磊就比自己大幾歲,在這個小家庭里如哥哥般照顧自己,前幾天還間接地救了自己的命,花點錢沒什麼。

反正今天還要花錢招待林峰,花一筆是花,花兩筆也是花,大不了多吃幾天土,不過最後池江海的這個心願沒有達成,因為高磊以自己是暗中保護為由,避免了池江海去品嘗泥土的味道,他說池江海要再鬧,他有權停止這次見面,池江海只得作罷。

上午的時間池江海逛了下商場,買了套漂亮衣服,還將頭發做了個帥氣的發型,雖然這發型在高磊眼里剪了跟沒剪差不到哪里,而高磊則清閑的很,這坐坐,那兒躺躺。

中午林峰如約同池江海見了面,見著了救命恩人,池江海自然是一陣感激,弄的林峰還有點不好意思,兩人在一家中檔飯店吃了個午餐,嘮了嘮嗑,很是融洽。池江海表示非常高興能認識林峰,說擇日不如撞日,正巧今天學校有迎新晚會,邀請林峰不妨一同前去觀看。

林峰表示自己不是校內人員,就不去湊熱鬧了,池江海拍著胸脯說沒事,往屆都有校外人來參加晚會,本來這晚會就屬于半開放式的,只要接受下安全檢查就行了,再說他堂堂學長,想帶個人進校園,還沒誰敢攔。

到了晚上,兩人來到會場,會場是露天的,布置的可以說是非常炫酷了,有種賽博朋克2088的感覺,未來感十足,這個時候演出還沒有正式開始,人們已經陸續的排隊進場,在校學生職工出示校園通行證,接受下安全檢查可以進,外來人員出示身份證,接受安全檢查也可以進,林峰注意到校外人員確實還不少。

因為座位是自由挑選的,那些先來的自然是挑選自己喜歡的位置,或前排、或正中央,池江海則慫恿林峰坐在了最後排角落的位置,林峰不解為什麼早早來了前面有空不坐,貓在後面這片不起眼的地方呢?池江海倒是實誠,說有個學妹好像喜歡他,但他不喜歡她,又不好意思拒絕怕傷了對方的心,所以躲著她,今天還打電話關心他病有沒有好,可不可以一起觀看演出,但是他撒了個謊,說還沒出院呢,這要不躲在後面,被發現了可不得難為情死,再說了已經先邀請了林峰,也不好再陪沈若芙了。

林峰表情非常地甜蜜,像是回憶起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暖暖地對池江海說︰「看你這麼說,還這麼躲著人家,我想那女孩一定很喜歡你吧。」

池江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不喜歡吧,人家干嘛要老纏著他,說喜歡吧,他自己就是個戀愛小白,雖然老是口口聲聲地說要娶個胸大的媳婦什麼的,他哪那麼清楚那種行為是不是叫喜歡自己,不過還好他還沒差勁到把沈若芙的行為定義為騷擾狂。

「哪里哪里,其實我更願意把她當妹妹對待。」池江海模模腦袋。

「能這樣說,證明還是有感覺的咯,那女孩是不是非常漂亮啊?」林峰微笑著問道。

「長的……確實還蠻可以的,」池江海托著下巴自然而然的邊回憶著沈若芙的樣貌邊說道,「不過除了相貌,她家里好像也蠻有錢的,听說她爸還是石油公司老總。」

「哦?」林峰若有所思地驚嘆了一下,隨口又說道,「人家這麼好的條件看上你,你居然不動心,還真有你的。」

池江海憨憨地笑道︰「感情這東西我也不懂,我感覺在學校和誰相處都一樣的感覺,不像一會听你說,一會听他聊,什麼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一日不見,輾轉反側,我倒是一日不打游戲可能會輾轉反側。」

听著池江海憨厚的回答,林峰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互動,而是稍稍的沉默了一會,接著輕聲嘆了口氣︰「你那叫玩物喪志,不過感情這東西,來的時候,你說的那些感覺,誰都逃避不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你說不懂感情,這沒什麼,畢竟我也不懂什麼叫感情。」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懂什麼叫感情呢?」林峰繼續心事重重的說道,「其實我和你的待遇差不多,所以你說躲著人家女孩的時候,我想起了我和我妻子學生時代的事。」

「哇,你和你妻子學生時代就交往一直到結婚嗎?那太幸福了!」此刻的池江海變得像個姨母似的,一臉的羨慕,雖然感情他不懂,但能從學生時代一直走進婚姻殿堂,這種意義是有多神聖,他還是知道的。

「幸福?也許吧,誰知道呢?」林峰表現的有點無奈,「說起學生時代的時候,我可比你勇敢多了,哪像你,不過也不能怪你,畢竟你也不喜歡人家。」

「這麼說你們在學生時代就是互相一見鐘情了?」池江海雖然這方面是小白,但是通過對方的描述推理出對方所想表達的意思還是做得到的。

「怎麼說呢?」林峰微微仰起頭,回憶著過去的點滴,嘴角真情實感地露出一抹淺淺地微笑,「簡單點說,是我喜歡她,但一直不好意思去表白,說起這個,我覺得你那同學也挺勇敢的,難道女人都要比男人勇敢嗎?我妻子當時也是,有一天突然就捧著一束花說喜歡我,問我願意不願意和她交往。」

「然後呢?」池江海變換了下造型,雙手拖著腮,雙腳並攏蹺在座位橫桿上。

「最後當然是答應她了啊,當時我听到她說喜歡我的時候,腦袋瓜子嗡嗡嗡的,只可惜……」林峰的語調也從歡快變為沉悶,「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塵不變的,就拿感情來說,有人說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幸福,有人說和喜歡自己的人一起幸福,有的人結婚前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談過戀愛,就去相親,先結婚後戀愛,那也有人說幸福,有的人還說,沒有什麼比自由戀愛,兩人互相愛著對方,一起經歷過愛情的長跑最後進入婚姻殿堂更幸福的了。」

「沒錯,我就是屬于最後那一種,起初兩人互幫互助,甜蜜如漆,直到結婚都是這樣,那個時候我們都覺得人生真美好,能和喜歡的人幸幸福福,美美滿滿地過一生。」林峰感慨頗深地繼續說道。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變得不像以前體貼懂事,明明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工作,卻換不來她的一絲安慰,反之,全是責怪,起初我以為她是不是有了新歡,但找了好幾波私家偵探,證明都沒有,所以,我很困擾,你說,兩個明明一路走來的人,都沒有移情別戀,怎麼會變成這樣?」

「額……」池江海有點替林峰難受,十分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啊,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沒關系,有些事不需要想起,它就在眼前。」林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倒是要感謝你,讓我還能回憶起過去甜蜜的時光。」

「不說這些了,沒有什麼是一塵不變,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那倒不如享受當下的美好。」林峰接著如釋負重地深呼吸了一下,本來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也舒展開,變得自然了。

也許他真的想開了吧。

他指了指台上表演的舞者,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看,這舞蹈的意思是不是好像也在告訴我們,享受每一天!」

舞者所展示的是不是真如林峰所說,池江海也不清楚,不過池江海很清楚的是今天他過的很開心,演出結束的時候天空下起了細膩的毛毛雨,滋潤著這片曾經喧囂的場地。

9月13日,星期一,陰天。

禁海一帶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公安們在忙碌著,海面飄浮著孫和昌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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