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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酒中有話

9月3日,星期五,晚上七點。

市六星級皇冠大酒店豪華包廂內。

佔地面積超過一百平,裝修富麗堂皇,一張碩大的襄金圓桌位于正中央,可同時容納二十人進餐。

嚴華獨自一人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眼前桌子上的是一箱還未開封的價值萬元一瓶的紅顏至尊酒,桌子邊上站了個漂亮的年輕女服務,身材高挑,雙手自然重合放置于身前。

少傾。

女服務員笑容滿面地輕步走到包廂門前,一手溫柔地打開廂門,一邊半彎著腰對著走進來的錢亮甜甜的說了句歡迎光臨。

錢亮禮貌性的沖著女服務員微笑地點了下頭,隨即就朝嚴華打招呼︰「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說話的同時和嚴華握了個手,隨後順勢就在嚴華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老婆單位加班,小孩沒空接,我去接了一下,順便和老婆請了個假說出來吃個飯,實在是不好意思。」錢亮又一次的同嚴華打招呼。

「哎∼老同學你這就過份了啊?」嚴華假裝不滿道,「我們倆什麼關系?哪有什麼遲不遲的?還三番五次的說?感情淡了啊!」

「說的也是,畢竟咱倆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了。」見嚴華並不在意自己的遲到,錢亮也就不多去說些奉承話。

畢竟兩人關系擺在那,過于的客氣反而就不好了。

嚴華朝女服務員招了招手,女服務員心領神會,腦袋微微一側,對著衣領上的對講機說道︰「天字號包廂準備上菜。」

說完,女服務員又優雅地走近餐桌旁,有條不絮地拆開紅顏至尊的包裝,一瓶瓶金光閃閃的酒顯露于眼前。

「先生,是先開一瓶還是?」女服務員微笑著問嚴華。

「都打開!」嚴華豪爽的回道。

「好的∼」女服務員听從嚴華的吩咐,嫻熟地打開一個個瓶蓋。

「哎呦喂!別一下開這麼多啊,老貴一瓶呢!」

錢亮大腿一拍,恨自己反應慢了一拍,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女服務員搶了先。

「哎∼這有什麼,一箱總共就四瓶,咱一人兩瓶都解決問題了,」嚴華豪氣地朝錢亮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在意,順勢又拎起一瓶酒先是給錢亮滿上一杯,接著又給自己滿上。

「哎呀,你這」錢亮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你再這樣我就不高興了啊,來!先干一個!」

嚴華看出了錢亮不想讓自己過多破費的心思,拿起酒杯遍向錢亮敬起了酒。

見此情形,錢亮也只能拿起酒杯與之踫撞。

在酒桌上,別人敬你酒是一種尊重,作為回報你也需要起身回酒,更別說兩人是老同學,老相好,嚴華以禮相待,錢亮豈有不接之理。

頭杯酒俗稱開門紅,兩人仰脖一飲而盡。

「嘶∼哈∼」

兩人同時發出滿足地聲響,香醇濃郁的酒水通過喉嚨一路來到胃里,讓人回味無窮。

另一邊,傳菜員端來了第一道菜,輕輕置于餐桌上,說了聲請慢用,便又輕輕的離開。

「來!嘗嘗這個!」嚴華率先拿起公筷往自己的碗里夾了一塊。

「嗯,真香。」嚴華滿意的咀嚼著。

倒酒給客人先到,夾菜隨客人喜歡,這是常識。

「今天呢,是咱倆敘舊的日子,畢竟等這次合作結束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有空在一起。」

嚴華一邊咀嚼著美味的菜肴,一邊意味深情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就大學畢業同學聚會聚了一下,之後就基本沒聚過了,電話是聯系過幾次,可工作忙的根本就沒時間,周末不是加班就是陪老婆孩子。」

錢亮無奈地回應道,感慨男人實在是太難了。

「這一晃,我們都人到中年了,哎,時間過的可真快,仿佛學生時代就在昨天似的。」

嚴華唏噓著時光荏苒。

緊接著又是酒杯踫撞的聲音。

「哎,小時候想著長大,早日月兌離父母享受自由,長大後卻發現還是小時候好啊,至少除了學習其他的什麼神都不要煩。」

杯酒下肚之後,錢亮萬分感慨。

「可是父母是生我們養我們的,哪能就月兌離不管了呢?咱小時候想的可真是又簡單又可笑。」

同樣,嚴華心中也是萬般苦澀。

男人在一起吃飯,免不了喝酒,這酒三杯兩杯的下肚,多多少少都會感慨起生活的不容易。

美味佳肴一道道的上著。

兩人皆已面頰微紅。

「歲數還小的時候呢想著好好干,謀個一官半職能出人頭地,可現在呢?」嚴華苦笑了一下,眼中竟微含淚水,也不知道是酒多辣的,還是作為男人的不易,無法掩飾地流露了出來。

「要個出人頭地又有什麼用?一個月就拿那麼點錢,農民工都比我們拿的多。」

嚴華繼續感慨道。

「如果給我重新選擇,我打死都不當官,可是人生在世又怎能重來呢?擔子大,責任重,一個月就拿那麼幾千塊錢,最後就落著個名聲好听,哦!某某人他是當官的。」

錢亮說到動情之處,語調難免高了起來。

「真的就不要當這個狗屁官,我就當我的小市民,什麼擔子都沒,快快活活的每個月拿好多錢。」錢亮繼續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當個破秘書長,大大小小的事都我來,動不動就加班,公司都快成我了我家!」

嚴華紅著臉,憤憤地說道。

「我家隔壁夫妻兩送快遞,兩人一個月基本上都要拿到近三萬塊,小日子過的穩穩當當的。」

嚴華也繼續說道。

「我們呢?那些人不听勸告去送死關我們什麼事啊?告示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多都是成年人,自己管不好自己就要我們替他們負責?就因為我們是所謂的父母官?」

錢亮明顯的酒多了起來,說話開始不著邊調,這些話放心里沒事,可不能隨隨便便說出來。

普通人的負擔只來自家庭生活,而當官的不僅要面對家庭,還要面對上下級,面對人民群眾,面對社會。

相比之下,當官的是一萬個不容易,關鍵錢還不多。

所以錢亮才在酒多之後說出了那樣的話。

「本來我都準備請年假帶一家去鄉下姥姥家玩了,姥姥近來腿腳不好,坐車也不方便,小孩也想她,可偏偏要我參加這所謂的狗屁合作!」

嚴華同樣也是酒多了起來,開始胡言亂語。

「要不是知道合作方有你這老同學,想著來敘敘舊吧,我真打死我都不願意來!」嚴華含糊著說道。

「說的在理,來!干!」

男人喝酒,越喝越有,越聊越久。

錢亮端起酒杯,雙手一遞。

杯盞交錯,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美味的佳肴還在上著,雖然每道菜基本上沒動多少,但四瓶紅顏至尊卻只剩小半瓶。

男人吃飯總是酒多菜少。

兩人的臉更加的紅潤了,說話間時不時的還打著酒嗝,外套被女服務員懸掛在一旁的高級衣帽架上,汗珠卻仍然不停地從額頭冒出。

「听說這次合作總賬管理是你負責啊?」已經半醉的嚴華若有似無的冒了出這麼一句。

兩個醉燻燻的人,也分不清是隨口一問還是別的什麼。

「是啊,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咱是干事?干事干事,就是干事情的嘛,你不知道,每天工作完開完交流會,我晚上回去還要去做規劃總結,就為他媽該死的禁海改造,到時候方案出來了需要哪些物資,哪些材料,多少人力,預估時間等等,你不知道我頭有多大!」

錢亮雖然酒多,說話也開始含糊,但說到痛處,依然能夠完整的發泄出來。

「都不容易啊,我這假期沒了,無償來跑前跑後,薪水也就按基本工資發,你呢?」

嚴華完全認同錢亮的說法,接著又隨口反問了一句。

「這還能不一樣嗎?有個屁的額外薪水!」

錢亮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心中淚水早已泛濫。

「哎!」

「干!」

「這幸幸苦苦的,要是能有個外快賺倒也值了,只可惜哎!」

四瓶紅顏至尊轉眼便已見底,兩人也已全部到位,嚴華趁著最後的一絲清醒,眯著眼含糊著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後從身上搗鼓了半天模出手機,先是痴痴的望了一下,然後打開微信,按著語音說了句來吧。

便癱倒在了酒桌上。

同樣癱倒的還有錢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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