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玲約見郝鳴岐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和燦爛的陽光所不同的是她的臉上布滿了陰霾。
見到了郝鳴岐,宋婉玲臉色好了許多,兩個人並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郝鳴岐首先開口說道︰「看你這副樣子,還是那麼的憂心忡忡。」
「怎麼能不憂心?」父親的官司讓這個剛出校門的小女孩成熟了很多,清秀的面孔上寫滿了事故︰「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向誰訴說?只能把你約出來聊一會兒,不影響你的工作吧?」
「我現在時間很自由,你可以隨時找我。」
「听說你到特訓科報到了,和李娜在一起共事嗎?」宋晚玲故作輕松的說。
「是的,李娜現在是特訓科長了,我給他做副手。」
「那我應該恭喜你們倆了,終于走到了一起。」宋婉玲話中帶著醋意。
「這都是上峰的安排,我不過是奉命行事。」郝鳴岐看著宋婉玲說。
「是啊,是我多余的問。」宋婉玲的眼中充滿了幽怨︰「我也想找一些輕松的話題,可是一開口就說起這些事情。」
「我們兩個還有什麼話不能談嗎?你有什麼心事可以盡管給我說。」
宋婉玲搖了搖頭,沉默了很久。抬頭說道︰「我覺得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以前多好啊,我們一起去阿里山看日出,一起去海邊看海鷗,一起去鄉下騎自行車,一起看電影……」
「如果你願意,我隨時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郝鳴岐拉起了宋婉玲的手。
「我已經沒有心思了,」宋婉玲眼中噙滿了淚水︰「我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中,看到父親焦躁不安的樣子,我好害怕會失去他!在這個世界上,父親和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心事只能跟你說。」
郝鳴岐完全理解宋婉玲的心思,安慰她說︰「上次那個劉院長不是說的挺好嗎,並沒有針對宋議長的意思。」
「那個混蛋口是心非,他一刻都沒放松對父親的調查。」宋婉玲說道。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說。」郝鳴岐就將他這次執行任務的原委告訴了宋婉玲。
宋晚玲恍然大悟的說道︰「怪不得俞部長這段時間和父親說話的時候不陰不陽的,原來他已經上了太子的船。」
「看來的確如此,你要告訴父親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郝鳴岐打內心想保住宋議長的地位。
在國安部方面,馬處長對刺殺案件的調查也沒有放松,他手中有價值的線索除了一張模糊的照片之外就只剩下那只發卡。馬處長決定從發卡入手開始調查。
他派出手下人拿著發卡的圖樣在台北及周邊地區四處暗訪發卡的出處。經過一輪的調查,反饋回來的消息就是在台灣地區沒有這種樣式的發卡。
就在馬處長一籌莫展的時候,手下的一個女探員回來報告說︰「我走訪了台北的很多大小商場,確實沒有發現這種樣式的發卡。但是中央百貨大樓的一位老板看到發卡的樣式之後,說這種發卡可能來自海外。」
女探員的話引起了馬處長的興趣,他帶著女探員和那只發卡立刻趕往中央百貨大樓。找到那位老板之後進行了仔細的詢問,精通女性裝飾品的老板拿著那只發卡仔細的端詳,慢悠悠的說道︰「發卡的背面瓖嵌著櫻花的花瓣,這種樣式應該來自日本。」
馬處長急切的問道︰「你敢肯定嗎?」
「有八成把握。」老板回答道︰「起碼在台灣地區沒有這種產品,我對台灣各大廠家的產品非常了解。」
馬處長又帶著發卡回去向部長報告,部長在听完匯報之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凶手是個日本人?」
「起碼和日本有關系。」馬處長說。
「這怎麼可能?」部長搖了搖頭︰「日本人沒有理由進行這種刺殺活動。」
「但我們現在只有這條線索,我決定對在台灣的日本僑民進行調查。」
「台灣的日本僑民多如牛毛,調查起來談何容易。何況他們還受海外領事法的保護,弄不好會引起國際糾紛。」
「所以我想取得您的首肯,如果放棄這條線索我真的無從下手了!」馬處長把難題推給了部長。
部長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可以暗中進行調查,不要太張揚。如果遇到了外交方面的難題,我再去和日本領事交涉。」
得到了部長的尚方寶劍,馬處長首先在台北地區開始調查日本僑民。
自從前清甲午海戰戰敗之後,和日本簽訂了馬關條約,日本人開始在台灣進行了幾十年的殖民統治。直到二戰日本戰敗,日本帝國主義才結束了在台灣的統治,將台灣歸還給中國。大批的日本軍隊和僑民被遣返回國,但是留在台灣的日本僑民也不在少數,他們已經在台灣繁衍了幾代人,分布在台灣的各行各業。
對本僑民的調查開始之後,馬處長才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泥潭。光在台北地區的日本僑民從販夫走卒到政商要員無所不包,並且數量龐大。要對這些日本家庭進行一一甄別,工作量極其浩繁。
可是在部長面前夸下了海口,馬處長只好硬著頭皮干下去。他撒開了手下人在台北挨家挨戶的以查戶口的名義進行調查,重點是日本僑民。
這些狗腿子進入日本家庭之後對日本人進行仔細的盤問,盤問的內容從日常生活到和日本本土的聯系無所不包,讓那些日本僑民不勝其煩。尤其讓他們不能容忍的是這些人對日本女人尤其感興趣,除了盤問之外還對他們頭上的裝飾特別關注,有時候還動手動腳讓那些女人把頭上的發卡取下來。
馬處長的這些手下引起了日本人的憤怒,並且很快反饋到了日本政府。日本政府向台灣當局提起了抗議,導致的結果就是國安部長緊急召見的馬處長。
部長忍住心中的怒火問道︰「你調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調查剛剛開始,」馬處長已經發現部長的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說︰「已經發現了幾只類似的發卡,正在對它們的主人進行進一步的調查。」馬處長說著把幾只發卡放在了部長的辦公桌上。
部長瞪著馬處長繼續問道︰「為什麼不把這些嫌疑人都抓起來?」
「沒有部長的同意,卑職不敢擅自行動。」
部長的怒火終于按耐不住了,抓起桌上的發卡猛的摔到地上,大聲咆哮道︰「你還知道不敢!日本領事把抗議照會送到了外交部,已經驚動了總裁,剛才打電話把我臭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