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基隆八斗子的外海,一艘貌似普通的漁船停泊在海面上。從船上三五成群的蛙人分批次下到水中,訓練營的潛水偷渡訓練正在進行。
在八斗子的海岸上,安德魯將軍和林團長身著便服遙望著海面。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偷渡訓練放在八斗子?」林團長問道︰「我們宜蘭基地就有很好的海濱訓練場。」
「你們基地的海濱訓練場是個封閉的環境,不符合實戰的要求。」安德魯回答道︰「溫室里無法訓練出好的特工,我們要在現實的環境中訓練學員的潛伏和偷渡的本領。學員們潛水過程中要避免讓海上的漁民發現,上岸之後要立刻融入當地的人群當中,這樣才能算一個好的特工。」
「安德魯將軍的訓練方式確實值得我們學習。」
「你們以前的訓練方式過于的教條,完全是形式主義!所以你們在大陸的行動才接連遭受失敗。」安德魯將軍傲慢的說︰「特工訓練的精髓就是兩個字︰融入。融入當地的人群,融入當地的生活,如果能和你的敵人融為一體,那你就是個優秀的特工。」
林團長心中竊笑︰我已經成功的融入到你的身邊。
郝鳴岐從漁船上下到水中之後,身上只攜帶著一小罐氧氣,緊身的潛水服里面穿的是當地的便衣,硌得他很不舒服。
他一邊向八斗子海岸游進,一邊觀察著海上的情況。他要盡量避開海上的漁民和其他船只,一旦被他們發現那麼他的訓練成績就不合格。只有當無法規避的時候他才會使用氧氣罐潛水,但是每個人攜帶的氧氣都不多,所以不能輕易使用。
對于郝鳴岐來說這樣的訓練並不困難,憑著對當地海域的熟悉,他輕易的穿過了外海漁船密集的區域,靠近了海岸。
剩下的事情就是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登陸,隱藏好潛水器具,穿著便衣的他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融入當地的人群。
一切都很順利,郝鳴岐上岸之後在一個礁石後面月兌下了潛水服連同氧氣罐一起埋在了沙土里。
看著被潮水慢慢撫平的痕跡,郝鳴岐捋了捋頭發輕松的離開了海岸,他覺得自己一切都做得完美。
郝鳴岐進入八斗子的市面上逛了一圈,買了一盒香煙又回到了岸邊,按照規定此時他已經完成了這一次的訓練科目。
正當他準備結束這一次輕松的訓練,到預定地點報到的時候,一個當地裝扮的小姑娘頭戴著斗笠胸前掛著一個大盒子向他走過來︰「先生買一盒香煙吧。」
郝鳴岐掏出剛買的香煙在手中舞了一下︰「我剛才買過一盒了。」說完繼續向前走。
「我的香煙不一樣的,是從沖繩那霸進口的。」小姑娘繼續跟著郝鳴岐。
郝鳴岐听到那霸兩個字猛的一回頭盯住小姑娘,小姑娘將自己的斗笠向上抬了抬,郝鳴岐仔細一看大喜過望,這個小姑娘正是柳津冬貞子。
郝鳴岐忍住激動,問道︰「你什麼時候來台灣的?」
「你走後不久我就來了,我找的你好苦,終于在這兒等到你了。」冬貞子遞給了郝鳴岐一盒香煙。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
「我在那霸的時候就經常觀察訓練營的訓練情況,知道安德魯的訓練習慣。我就讓我的手下人到宜蘭基地探听你們的消息,得知你們今天要來八斗子,我就化了個妝到這里來等你。」
「你裝扮的太巧妙了,連聲音都變了。」郝鳴岐驚訝的說。
「你忘了?我會七十二般變化,」冬貞子得意的笑了。
郝鳴岐看了看四周︰「這里說話不安全。」
「不,這里很安全,你們的訓練目的就是融入當地人的生活,和當地人交流再正常不過了。」
「看來你比我還了解安德魯。你們一路上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只不過把電台丟了,不過沒關系,我會讓人再回家取。我在台北開了一家貿易公司,名叫前田株式會社,以後會經常和日本有貿易往來。」
「那我以後我就到株式會社和你聯系。」
「你不能去,」冬貞子搖搖頭,「你還在敵人的監視之中,一個地方重復去兩次就會引起敵人的懷疑。你以後會在國防部上班,在國防部的門口就會有人觀察你的出入,你若有事就把帽子摘下來擦擦汗,就會有人和你聯系,你目前暫時在宜蘭,我也會用這種方式不定期的和你聯系。」
「我經常在碼頭上散步,最近我發現尾巴少多了,」郝鳴岐說。
「那也不能大意。」
「你經常這樣做是不是太辛苦了?而且也並不安全。」
「這是權宜之計,目前只能這樣。」
「我目前沒有取得什麼情報。」
「沒關系,你做你該做的事情,我也把株式會社的事情打理好,為以後的工作做準備。要記住一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到株式會社去找我。」冬貞子做好最後的交代,向郝鳴岐揮了揮手,離開了。
郝鳴岐的心情非常好,這段時間他修復了和宋婉玲的關系又找到了柳津冬貞子。
一連幾天的理論課之後,郝鳴岐想到基地外面去走走,他經常去的地方是宜蘭港口。
沿著岸邊漫步,郝鳴岐發現一艘混裝船的船舷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有了在八斗子的經歷郝鳴岐立刻就認出那是冬貞子。
冬貞子帶著一頂寬檐草帽,面帶微笑示意他上船。郝鳴岐沿著跳板上了船,來到冬貞子的身邊。
「你今天的化妝並不成功啊,我很遠就看見了你。」郝鳴岐說道。
「那是我故意讓你看見的。」冬貞子摘下了草帽晃了晃︰「你一定是先看見了它。」
「你打扮的像個貴婦人,太引人注目了。」郝鳴岐說︰「你怎麼在這艘船上?」
「這艘船是我們家新買的,剛從那霸開過來,帶來了很多貨物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
「什麼消息?」郝鳴岐知道冬貞子主動找他肯定有事。
「我們的空軍出了叛徒,」冬貞子壓低了聲音說︰「有一個飛行員駕駛米格飛機叛逃到了台灣。上級命令我們除掉他。」
郝鳴岐驚訝的沒有說話,他以前從來沒有執行過鋤奸任務。
「我知道你很為難,」冬貞子說︰「這樣的任務本不應該由我們來執行,可是近期我們在台灣的潛伏人員損失嚴重,找不到合適的人手來執行鋤奸任務。可是中央決定盡快除掉這個叛徒以儆效尤,上級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們。」
「我以前從來沒有執行過鋤奸任務,」郝鳴岐說。
「這個我知道,不需要你親自動手。你只要提供叛徒的準確消息,然後由我來執行。」
「由你來執行?」郝鳴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冬貞子問道。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樣的任務太危險,為了除掉一個叛徒值得嗎?」
「政治任務高于一切,」冬貞子說道︰「上級就是這麼命令的,必須執行!」
「我如果得到消息怎麼通知你?」
「你在外面找個電話直接撥通前田株式會社,」冬貞子給了郝鳴岐一個電話號碼。
「你不是說非緊急情況不要和株式會社聯系嗎?」
「現在就很緊急!」
郝鳴岐回到了訓練營,一次輕松的散步沒想到卻接收到一項緊急任務,郝鳴岐的頭腦飛速的運轉起來,如何才能獲得叛徒的信息呢?待在訓練營里顯然是不可能有所作為的,但自己又不能長時間的離開訓練營。
郝鳴岐思考良久,撥通了國防部特訓科的電話。
李娜自從上一次在歡迎儀式上和宋婉玲大鬧一場之後自知理虧,好久沒有和郝鳴岐聯系。听到郝鳴岐電話找自己,欣喜的接過了話筒。
還沒有等郝鳴岐說話,李娜先開口說道︰「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太抱歉了!是婉玲先出口傷人,我被逼無奈才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們兩個現在沒事吧?」
李娜主動提供了切入點,郝鳴岐順勢說︰「你不知道啊,宋婉玲回來之後跟我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的。」他故意把事態說得很嚴重︰「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撫下去,那一記耳光打的我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婉玲道歉,可是又拉不下臉。就請你向她轉達我的歉意,讓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我們還是好姐妹。」李娜內疚的說。
「我會向她解釋的,你不要太擔心,我會讓你們和好如初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想到你這麼寬宏大量。」李娜感激的說。
做好了前面的鋪墊,郝鳴岐話風一轉切入正題︰「最近國防部的同事們都還好吧?有沒有什麼大喜事?」
李娜想了一想說︰「同事們倒是一切如常,哦,對了,部里面確實有一件大喜事,大陸有個飛行員駕機投誠,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國防部上上下下都歡天喜地呢,這說明我們的策反工作發揮了作用。」
「恭喜你們了,這回你們又要立功受獎了。」
「可不是嘛,不過我們這點獎勵算得了什麼,這個飛行員這次獲得了黃金500兩的獎勵,總統還親自接見呢。」
「太不公平了!」郝鳴岐酸溜溜的說︰「我當初在大陸立功,才獎勵50兩,連個慶功會都沒有,這小子竟然受到了總統的接見。」
「此一時彼一時嘛,除此之外國防部還有獎勵,還要為他開個慶功會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郝鳴岐抱怨道︰「我真想見識一下這個家伙是什麼嘴臉。」
「你現在是國防部的人,等慶功會那一天,你也可以來。」
「我不過是個小角色,部長怎麼會讓我參加?」獲得了可靠的情報,郝鳴岐抑制住內心的喜悅,他想參加慶功會的目的是到時候為冬貞子的行動提供協助。他想了一下說︰「不過你可以邀請安德魯將軍參加,我作為他的翻譯就可以一同前往了。」
「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倆也好久沒見面了,到時候也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