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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三星聚首

勞軍慰問團的演出果然精彩,一個開場的小合唱之後就是最受歡迎的流行歌曲。歌手都是從全島選拔而來,不乏流行明星,水平都很專業。大家听得如醉如痴。

听了兩首歌,宋婉玲對郝鳴岐說︰「下一首我們再舞一曲,怎麼樣?」郝鳴岐點頭答應。

歌曲的前奏剛剛響起,宋婉玲就急不可耐的拉著郝鳴岐下場,輕盈的舞步合著節拍剛剛啟動,台上就傳來歌手熟悉的聲音︰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長在

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

人生能得幾回醉……

郝鳴岐本來和宋婉玲四目相對,脈脈含情。听到歌聲越來越熟悉,禁不住向台上一看,立刻變得臉色煞白。台上唱歌的分明就是張怡環。

郝鳴岐驚訝的忘記了挪動腳步,差點絆了宋婉玲一個跟頭。她抬頭一看,郝鳴岐正盯著台上的歌手,憤怒的問道︰「你認識她?」

郝鳴岐囁嚅著沒有回答,台上的張怡環也發現了郝鳴岐,頓時停止了歌聲。樂隊不明就里也停止了演奏。整個場面像按下了暫停鍵,靜止下來。

張怡環首先醒了過來,沖下舞台一把抱住郝鳴岐︰「我可找到你了。」說著涕淚滂沱。

郝鳴岐也捧著張怡環的臉︰「我也在打听你的下落。」

所有的人都圍攏過來,議論紛紛。最尷尬的就是宋婉玲,眼看著一個陌生女人摟著自己的男人哭訴,自己卻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娜也擠到人群的前面,指著張怡環問郝鳴岐︰「你和這個女人還有聯系?」

郝鳴岐依舊不語,宋婉玲推開了張怡環,抓住郝鳴岐的領口問︰「她到底是誰?」

見郝鳴岐呆若木雞,又轉身抓住李娜問︰「這個女人是誰?」

李娜把宋婉玲拉到一邊︰「你听我慢慢跟你說……」

人群里面,張怡環雙手捂面痛哭失聲︰「我知道,我不該來找你!」

郝鳴岐拉住她的手,分開人群來到陽台上,痛苦的說︰「我當時是不得已才跟你分手的。」

「我知道,我不怪你。我的舅舅舅媽把錢都卷走了,我一直在找你,又被人騙到窯子里做暗娼……」張怡環像個失群的羔羊哭訴著自己的苦難。

郝鳴岐的淚水掛滿了兩腮,強忍悲痛說︰「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會幫助你好好的活下去。」

張怡環匍匐在欄桿上無力的搖搖頭︰「不用你費心了,今生能再見你一面我就很知足了!剛才那位是你的太太吧,我真不該打擾你們。原諒我!」說著抬起頭,眺望著黑暗的大海。

「你不用想的太多,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哦,對了,那件旗袍我已經洗干淨了,隨時就帶在身邊,希望有一天你能穿上。」

張怡環像被利箭射中了心髒,痛苦的大喊一聲︰「可我的身子再也洗不干淨了!」說完一把推開郝鳴岐,縱身一躍跳下樓去。

郝鳴岐猝不及防,轉身再想抓她,哪里還來得及。他大叫一聲趴在欄桿上看著張怡環的尸體匍匐在岸邊的礁石上,殷紅的鮮血順著礁石汩汩的流出,被起伏的海浪吞噬後帶向遠方。

宴會現場出了人命,頓時亂作一團。有人沖到樓下試圖搶救,才發現張怡環早已氣絕身亡。宋婉玲和李娜早已不再爭吵,而是手挽著手來到了郝鳴岐的面前。郝鳴岐癱軟的靠在欄桿上,頭也不抬,嘴里自言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善後事宜很快處理完畢,張怡環被斷定為自殺,無須任何人為她的死負責。

郝鳴岐已經變得精神恍惚,李娜覺得他不再適合繼續跟團考察了,就讓宋婉玲帶他先行回台北。

宋婉玲滿腔的憤怒都被張怡環的死沖淡了,她從李娜那里了解到了郝鳴岐和張怡環的過去。看著郝鳴岐失魂落魄的樣子,話到嘴邊的詰問變成了一句溫柔的安慰︰「你對我說過你的過去能嚇我一跳,說的就是這個女人吧?我不怪你,你是個重感情的人!」

郝鳴岐在宋婉玲的陪伴下回到了台北,李娜帶領著考察團完成了剩下的考察任務也回到了台北,不過她一回到國防部就被俞部長叫到了辦公室。

「交代你的事情都完成了?」俞部長開門見山的問。

「各基地的考察都已經完畢,考察結果我會在報告里向您匯報。」李娜回答道。

「我是說對郝鳴岐的考察怎麼樣了?」

「對郝鳴岐的考察就一句話︰他對黨國很忠誠!」

俞部長滿意的笑了笑︰「你的話不會夾帶私人感情吧?」

「絕沒有私人感情,我可是用盡了手段對他進行深入的了解。他就是一個忠誠的國軍軍官。」

「這樣的話就太好了,以前不光國安部懷疑他的身份,就連我對他也有疑慮。現在經過你對他的考驗,我們就可以放心使用他了。他是個難得的人才,只要好好干,既可以堵住國安部的嘴,也是我們國防部的得力干將。」

「這倒是沒錯,這麼說俞長官打算提拔他了?」

「對他感興趣的可不光我一個人,」俞部長笑了笑︰「你可以走了。但我要提醒你一句,無論你們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從今往後你要切斷和他的私人感情。他不屬于你。」

李娜走後,俞部長又撥通了宋議長的電話︰「宋老兄,我已經對郝鳴岐做了嚴格的考察,你完全可以放心,準備接納這個乘龍快婿吧。我等著喝喜酒呢!」

宋議長雖然調動了一切關系將郝鳴岐營救出獄,但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在權力斗爭中尋求自保。對于郝鳴岐的真實身份,他何嘗不是心存疑慮。他不會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身份可疑的人,對郝鳴岐的考察就提升了日程,這一點和俞部長不謀而合。

于是俞部長就安排了一個考察團,由李娜對郝鳴岐進行進一步的考察。但他們失算的是李娜對郝鳴岐愛慕已久,對郝鳴岐的考察不過是敷衍塞責,更多的是真情流露,讓郝鳴岐順利過關。

盡管如此,張怡環的自殺對郝鳴岐還是個沉重的打擊。他深深的陷入了悲痛和自責不能自拔,好在有宋婉玲的陪伴才讓他得到些許安慰。

宋婉玲對郝鳴岐的態度也在不斷的曲折變化,郝鳴岐出獄不久,宋婉玲發現了膠卷的問題就產生了懷疑,可是當郝鳴岐和李娜一起出差之後,強烈的嫉妒就佔據了她的整個心靈。

前往高雄之後,看見郝鳴岐和李娜的親密舉止讓她妒火中燒。和李娜的爭斗還沒有結束又出了個張怡環更是讓她始料未及。那一刻憤怒羞愧忌妒種種情緒一起涌來,幾乎讓她崩潰。

但是張怡環決絕的跳樓自殺讓宋婉玲瞬間冷靜了下來,一個美麗的生命像草芥一樣隨風飄逝!沒有比這更能震撼人心的了。她對這個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而又瞬即消失的女子沒有一絲恨意,反而郝鳴岐表現出來的痛苦讓她感同身受。宋婉玲對他們的故事產生的興趣。

回到台北之後,郝鳴岐的情緒稍微穩定便想回到宜蘭基地,宋婉玲卻並不想放他走︰「你現在還在休養期間,干嘛急著回去?」

「我留在台北也無所事事,還是回到部隊好一些。」

「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待一段時間嗎?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話說了嗎?」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以為我會責怪你嗎?不會的。我只是對你們的過去感興趣。」

「我的過去說出來會嚇你一跳,」郝鳴岐是一語雙關,他真正的過往歷史遠不止一個張怡環這麼簡單。

「確實嚇了我一跳,可以說是讓我感動了。」宋婉玲用期待的目光讓郝鳴岐繼續說下去。

「那是我們部隊從大陳島撤退的時候……」對張怡環的回憶雖然痛苦,但也是一種對逝者的懷念。郝鳴岐的講述讓宋婉玲深深的著迷,她完全不覺得是自己的愛人在講前任的故事。宋婉玲仿佛感到自己已經出離了憤怒和忌妒的塵埃,凌駕于凡塵之上俯視著郝鳴岐。

一直講到和張怡環分手,郝鳴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打住了。

「你當時為什麼要和她分手?」宋婉玲問道。

「我在特遣部隊,朝不保夕。不能給她一個確定的未來。」

「如果這是理由的話,你和我在一起又算怎麼回事?你能給我一個確定的未來嗎?」

「你跟她不一樣,我和你在一起就是想追求一個確定的未來。」

「哦,原來理由這麼簡單,不過是喜新厭舊另攀高枝,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呀。」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就是這麼想的,我就是一個大俗人。」

宋婉玲笑了一聲︰「那我們就再說一說另外一個大俗人,李娜在這一路上對你照顧的挺好的吧。」說起李娜宋婉玲瞬間又覺得自己回到了凡塵。說來也怪,她對張怡環的反感瞬間即逝,反而由衷產生了敬意,而對于李娜的妒忌卻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對于李娜你比我更加了解,我不想再提她了。」郝鳴岐有點不耐煩了。

「我相信你對這種女人也不會真的感興趣,我只想提醒你以後對她敬而遠之。」

「可她這種人近不得,也遠不得。」

「哈哈,看來最了解她的還是你。」

「聖人說的好啊,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郝鳴岐感嘆道。

「啊,學會指桑罵槐了,你是在說我也是這種人?」宋婉玲嗔怪道。

「難道不是嗎?我離開了,你千里迢迢的跑到高雄去找我,找到了我又沒完沒了的詰問!」

「誰跟你沒完沒了了?我是擔心你落入了美女蛇的陷阱,去拯救你的。你要是不耐煩了現在就走,我不留你了。」

「既然已經留下來,就好好的玩幾天。我不走了。」宋婉玲的態度讓郝鳴岐放心了不少,戒備之心也放松了。

「和李娜在一起待了幾天,臉皮都變厚了。不過我的暑期快結束了,真不想返校。」

高鳴岐捧起了宋婉玲的臉︰「有首古老的愛爾蘭民歌《Thelastroseofsummer》」

「我可不想當最後的玫瑰,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宋婉玲和郝鳴岐相擁在一起唱起了這首歌︰

夏日里最後的玫瑰花

為何孤獨放光華

你的可愛的姐妹們

早已飄零無處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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