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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台北的雨

盡管郝鳴岐不再擔任通訊兵的工作,可是他依然找機會前往國防部特訓科。倒不是因為喜歡那幾個令人討厭的女人,而是想借機和他們建立聯系,以便取得更多的情報。

當郝鳴岐身著筆挺的少校制服推開特訓科的大門的時候,李娜發出了一聲驚呼︰「Oh,我們的英雄凱旋而歸了,趕快請坐。」

大眼楮軍官立刻給郝鳴岐端來的咖啡,郝鳴岐呷了一口放在一邊,昂著頭說道︰「你們這里還是老樣子啊!」

李娜說︰「可不還是老樣子,你可變多了!幾天不見就扛上了少校肩章,這身軍服真是太帥了。上次一起吃飯鬧得很不愉快,郝少校可不要見怪喲。」說著不由郝鳴岐回答就把臉貼了上來︰「給我們說說你這次在大陸的經歷,我們好想知道。要不今天由我做東,我們好好談談。」

郝鳴岐正色道︰「我來這里不是給你們講故事的,我是到部長辦公室听取訓話,順便來看看大家。既然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至于你要做東嘛,我今天還有事,改日再說吧。」郝鳴岐這是故意吊他們的胃口,放長線釣大魚。

李娜卻不依不饒︰「你今天有什麼事嘛?」

郝鳴岐拍了拍手里的那個裝旗袍的禮盒︰「我要見我的女朋友,順便把這個禮物交給她。」

李娜撇了撇嘴說︰「唉喲,還沒忘記那個唱歌的。你現在可是少校軍官,一個唱歌的哪里配得上你?」

郝鳴岐已經站起了身,不由質疑的說︰「我非常珍惜我的選擇,希望你也尊重我的選擇。」然後面帶微笑優雅的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身後傳來了李娜懊惱關門聲。

郝鳴岐並沒有對李娜撒謊,他拿著禮盒直接去了寶島百樂門。郝鳴岐開著敞篷吉普來到寶島百樂門,就把車停在門對面,而自己就坐在車上點上一支煙靜靜的等待。

一個戴著墨鏡的少校軍官坐在敞篷吉普里悠閑的抽著煙,十分引人注目。歌舞廳的小姐妹很快就有人發現了郝鳴岐,馬上就有人告訴了張怡環︰「門口有個年輕的軍官,很像你的那位情郎哦。」

張怡環隔著窗戶望過去,不是郝鳴岐又能是誰。她的心中不由突突直跳,可是口中卻說︰「不用管他。」

一個小姐妹說︰「人家在門口等你,你趕緊出去呀!」

「他又沒說是來找我的,我干嘛要出去?」

「人家在外面等半天呢,不是找你又能找誰?你們是不是拌嘴了?人家主動找上門,你也大度一點嘛。」

張怡環倔強的搖搖頭︰「他不進來我絕不出去。」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終于驚動了老板娘,老板娘看看張怡環又看看門外的郝鳴岐,然後滿臉堆笑搖著大走了出去,來到郝鳴岐的車前故作驚訝的說道︰「唉呦,這不是郝中尉嗎?」再仔細一看,馬上改口說︰「哎喲喲,你看我有眼無珠的,您現在是少校軍官了。趕緊屋里請啊。」說完不由分說就去拽郝鳴岐的胳膊。

郝鳴岐半推半就的被老板娘拽進了門,老板娘進門就喊︰「阿環小姐,郝少校來看你來了。」

張怡環坐在一張椅子上,頭也不回的說︰「晉升少校了,難怪這麼大的架子,不過本姑娘沒有出門迎客的規矩。」

老板娘從郝鳴岐的手中接過禮盒,遞到張怡環的面前︰「你看看,郝少校還給你帶來禮物呢。」

張怡環瞥了一眼禮盒依舊不為所動︰「被那些臭女人模過的東西,我不稀罕。」老板娘以為她說自己,尷尬的漲紅了臉。

郝明奇終于走過來給老板娘解釋道︰「對不起,她不是說你。」然後接過了禮盒對張怡環說︰「旗袍我已經重新洗過了,我是特地來向你道歉的。」

張怡環終于轉過了臉,站起身接過禮盒。老板娘的臉上又堆起了笑容︰「這就對了嘛,小兩口拌嘴沒有隔夜的仇。要不讓郝少校帶你出去散散心。」

老板娘的善解人意正中郝鳴岐下懷,他趕緊接著說︰「我想替阿環小姐請個假。」

老板娘一手挽著郝鳴岐一手挽著張怡環,笑著說︰「郝少校不用跟我們太客氣,我對待阿環小姐就像親閨女一樣,以後咱們就是親戚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出去玩吧。」

郝鳴岐出去發動了汽車,張怡環也被老板娘拉了出來,她幾乎是被老板娘抱起來塞到車里。

汽車行駛在台北的街頭,郝鳴岐一路不說話,還是張怡環忍不住了︰「剛才要是沒人出去請,你是不打算進來了。」

郝鳴岐說道︰「我當然想進去找你,可是又覺得不好意思,那天晚上你發那麼大的火,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

「你還好意思說,我問你那幾個女人是誰?」

「他們是國防部特訓科的,是我的上級部門,我不能得罪他們。」

「所以你就敢得罪我!」張怡環余怒未消。

「他們確實太不像話了,不過現在好了,我也晉升上校了,級別不低于他們。量他們以後不敢在我面前胡作非為。」

張怡環這才注意到郝鳴岐嶄新的肩章︰「怎麼晉升這麼快?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郝鳴岐賣了個關子︰「找個地方把上次那頓飯補上,我慢慢跟你說。」

他們找了一家廣東餐館,坐下來點的菜,郝明奇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啤酒。張怡環忍不住了催促道︰「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郝鳴岐這才放下酒杯開始敘述他這次潛回大陸的經歷,張怡環被深深的吸引,說到緊張處張怡環不由緊緊捂住自己的心口。

「還記得我在基地參加考核的時候吧,」郝鳴岐最後說道︰「我們撤退的時候就和那差不多,也是在海上,子彈從我的頭頂上嗖嗖的飛過去。我前面的兩個弟兄都已經中彈,海面上冒出了血水。」

張怡環緊張的一把抓住郝鳴岐的手︰「天哪,你沒有中彈吧!」

郝鳴岐緊緊握著她的手笑著說︰「你看我這渾身上下不是好好的嗎。」

張怡環一下子倒在了郝鳴岐的懷里︰「謝天謝地,你活著回來了,以後我再也不讓你走了。我們不當這個兵了。」

郝鳴岐撫模著張怡環的秀發,說道︰「我不當兵還能干什麼?你看我現在晉升少校了,還發了一筆獎金。你以後不用再去歌舞廳唱歌了。」

張怡環坐了起來,學著郝鳴岐的口氣說︰「我不唱歌還能干什麼?你發財了是你的,我不願做個金絲雀讓你養活。」

「我不想看見你每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再說有你這個靠山在誰敢把我怎麼樣?」

郝鳴岐想即刻就向張怡環求婚,可是話到嘴邊又收住了。自己現在雖然春風得意,但畢竟是深入虎穴生死未卜,怎麼敢談婚論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對得起這如花似玉的姑娘。

郝鳴岐又想起了遠在海峽那一邊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現在生活的怎麼樣。按照組織紀律父母他們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在台灣的情況,這麼長時間無法與他們聯系,父母心中的焦急和擔憂可想而知。

痴痴的想著,郝鳴岐的嘴里不由得說︰「我這次去大陸,差一點就不想回來了。」

「你是說你想當逃兵?」張玉環問道。

郝鳴岐點點頭。

「是啊,你在大陸還有家,還有父母。不像我什麼都沒有。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因為這里有你呀!」

張怡環摟住郝鳴岐的脖子,兩個人緊緊的吻在一起。

台北的春雨說下就下,兩個人正在纏綿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降臨大地,雨水隨著兩人的熱情高漲越下越大,終于驚醒了這一對漂泊海外的鴛鴦。

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郝明奇一拍腦袋︰「天哪!我的車子還敞著篷。」說完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拉起張怡環就往外沖。

郝鳴岐跳進駕駛室,張怡環也坐在他的身邊,郝明奇發動汽車,一邊走一邊啟動按鈕關閉敞篷。可是篷布升起一半就被卡住了,郝鳴岐罵了一句︰「這該死的破車,」只好停下車來,轉身和張怡環一起用手拉起了篷布。

等到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一切弄好,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坐在後座上兩個人互視對方的狼狽相,哈哈大笑。郝鳴岐濕漉漉的軍裝緊貼在身上,敞開的領口露出了那只白水晶吊墜。

張怡環收住了笑容,伸手掏出那只吊墜︰「你一直都把他帶在身上?」

郝鳴岐說︰「是的,總是帶在身上。」看著張怡環暗淡的眼神他接著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把它收起來。」

張怡環把吊墜放回郝鳴岐的胸口,說道︰「不用,我沒有那麼小心眼兒,犯不著為一個死人吃醋。你這麼重視它,說明你是個重感情的人,要不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

郝鳴岐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把領口扣好︰「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想再提了。」

「可是你沒有忘記她,她在你的心中永遠是第一位的。」

「如果不是你提起來,我早就把她忘了。」郝鳴岐也知道自己言不由衷。

「它每天都貼在你的身上,你怎麼忘得了?你的心中沒有我!」張怡環的聲音越來越大。

郝鳴岐也漲紅了臉︰「我從大陸舍生忘死地逃回來就是為了你,你竟然說我心中沒有你!」

張怡環沒有說話,把臉扭到一邊。

郝鳴岐拿起那只裝著旗袍的禮盒,發現已經被雨水濕透,張怡環接過來,手指竟然在禮盒上摳出一個窟窿。她苦笑道︰「這件旗袍也真是命運多舛!我真舍不得把它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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