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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診所驚魂

夜深了,診所里面一片黑暗,2樓的醫生和護士也沒了動靜。郝鳴岐瞪大眼楮躺在病床上,心里想著任務,哪里睡得著!

就在輾轉反側的時候,病床邊窗戶外有個黑影一閃。郝鳴岐輕輕的打開窗戶,從外面忽地扔進一個紙團。

郝鳴岐又關上窗戶,打開紙團借著月光一看,上面寫的是︰「外面有自己人,你要注意安全。」

這是張局長擔心他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沒有經驗,給他吃個定心丸。郝鳴岐揣好了紙團,豎起耳朵听著周圍的動靜。

可是一天的疲憊勞累化作困意向他襲來,郝鳴岐終于堅持不住了,慢慢的合上了眼楮。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隱隱約約听到2樓有爭吵的聲音,郝鳴岐強打精神睜開眼楮。可還是听不清楚。

他忍痛爬起來,輕輕的拄著拐,躡手躡腳的來到樓梯口,仔細分辨著樓上的聲音。好在四周一片寂靜,樓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只听吳醫生說道︰「你把這個小家伙留在這里干什麼?他說不定是個探子。」

「我看不像,他小小年紀乳臭未干,不過是個毛孩子。」護士反駁道。

「你不要小看了大陸公安,他們可是詭計多端!」

「他身上的傷總不是假的吧,哪一個小孩可以忍受這麼大的痛苦跟我們玩苦肉計?」女護士說︰「即便他是探子,如果我們當時就把他打發走豈不是更引起他們的懷疑。」

「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小白臉了,」吳醫生譏諷道︰「細皮女敕肉的很合你的胃口。」

「放你的狗屁,要不是你疑心生暗鬼干掉了鯊魚,我們至于這麼被動嗎?」

「我干掉他可不是因為爭風吃醋,是因為這家伙意志動搖了,听說兵營來了部隊他就嚇得不敢行動了。還動不動用要反水來威脅我。」

「那你也不應該如此的莽撞,我可不是你的私人物品,為了黨國的事業我可以奉獻出一切。可不一定是你。」

「反正鯊魚不除掉早晚是個禍害!」

「那這回你滿意了,以後來往大陸就要勞你的大駕咯。」

「來往大陸我會物色新的人選,現在你就暫時做我的私人物品吧。」

「你少給我動手動腳的,你別忘了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父親!」

「可現在沒有外人吶!」

听到這里,外邊突然傳來一聲公雞的啼鳴,郝鳴岐心頭一驚手里的拐杖不小心踫了一下樓梯欄桿,樓上的聲音戛然而止。郝鳴岐趕緊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床邊。

女護士迅速的下樓來,手里舉著一盞油燈,看見郝鳴岐坐在床邊就問道︰「你怎麼起來了?」

郝鳴岐說︰「我要上廁所。」

女護士說︰「你看我忘了給你拿夜壺了,你上廁所不方便,就用這個吧。」說著遞給郝鳴岐一只夜壺。

接著吳醫生也下樓了,故意伸著懶腰打哈欠︰「我也該出發去大陸了,等我回來給你上石膏,你躺在床上不要亂動。」臨出門的時候還對護士一語雙關的說︰「好好照顧這位小兄弟,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

吳醫生走後,女護士對郝鳴岐說︰「我去做早餐,你想吃點什麼?」

「我還不餓呢。」郝鳴岐說。

「不餓也得吃,受這麼重的傷,應該加強營養。」說完就去了廚房。

等到護士再回來的時候,手里端著餐盤放在了郝鳴岐的面前,上面竟然是面包和牛女乃還有黃油。

郝鳴岐驚訝的看著護士︰「謝謝你護士姐姐。」

護士卻遞給他一塊毛巾︰「擦擦臉,以後不要管我叫護士姐姐,我叫鳳荷,你要是願意就叫我荷花姐。」

郝鳴岐用毛巾擦了擦手和臉,熟練地拿起刀叉將面包切成片,挑了一塊黃油抹在面包上,開始吃了起來。

荷花坐在他的對面默默的看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可不是普通家庭的小少爺!」

听聞此言,郝鳴岐心頭一陣慌亂︰壞了,是我這副吃西餐的做派露餡了。嘴里卻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很久沒有看到一個中國人在吃面包之前還要抹黃油!你在國外待過?」

郝鳴岐心里頭蹬蹬直跳,強做鎮靜的說道︰「我哪里去過什麼國外,不過是以前跟著父親上過西餐廳。」

「可你這種先把整塊面包切成片再抹黃油是典型的美國吃法。」

「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吃法?」

「歐洲人就不怎麼吃,他們是切一塊吃一塊。」荷花的笑容里帶著挑釁︰「我們中國人吃西餐也是切一塊吃一塊。」

郝鳴岐緊張的幾乎要跳起來呼喊外面的同伴,可是荷花卻按住了他顫抖的手︰「快點吃啊,這些東西現在可不容易搞到呢!不是看你我有緣我還舍不得拿出來呢。」

郝鳴岐喝了一口牛女乃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繼續吃著早餐。心里想到但願對方沒有識破自己的真實身份,我不能這麼被動的接受她的盤問,要變被動為主動問她幾個問題。

「你們這個診所是從什麼地方搬來的?」郝鳴岐提出第1個問題。

沒想到荷花卻說︰「先稱呼我荷花姐,否則我不回答。」

郝鳴岐面紅耳赤只好重復一遍︰「荷花姐,你們這個診所是從什麼地方搬來的?」話語間已經沒了銳氣。

「是從省城搬來的,那里的競爭太激烈了,搬到這個島上來又清靜又能掙錢。」荷花的回答從容不迫。

「你是在哪學的醫啊?」

「我是在省立醫專畢業,然後就一直從醫。」

郝鳴岐還在搜腸刮肚想第三個問題,荷花已經笑得直不起腰︰「小兄弟的好奇心還是蠻強的嘛!這樣吧,你不用問了。我把我的履歷給你說一遍。我在抗戰之前就考入了省立醫專,還沒有畢業抗戰就爆發了,我們學校組織了戰地救護隊加入了國軍,抗戰勝利以後我就復員回家和父親一起開了個診所。剛才言語不周萬望見諒。」

郝鳴岐發現自己遇到了個老練的對手,自己的道行還對付不了她,面對荷花他如坐針氈。他不甘失敗抓住荷花的破綻做最後的反擊︰「你是怎麼知道美國人那樣吃西餐?」

荷花說︰「因為我曾經加入過國軍,國軍里有很多美國顧問。是不是我加入過國軍這件事犯了你們的忌諱?當初軍管會調查的時候,我們都交代清楚了的,我們的執照也是政府發的。大軍同志還有什麼問題嗎?」荷花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姿態。

郝鳴岐放下了刀叉︰「我就是隨便問問,也不是來調查你的。」他現在只想早點離開這里,回去報告張局長,將這里的特務一網打盡。

荷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別胡思亂想,等吳醫生回來給你做石膏夾板。你現在不能亂動,老老實實躺下休息。」說完收拾起餐盤離開了。

好容易挨到天光大亮,吳醫生終于回來了,立刻給郝鳴岐做石膏夾板。就在這時張局長帶著幾個人進了診所。一看見郝鳴岐張局長故意板著臉︰「好啊,你這個家伙,竟然徹夜不歸,是不是想當逃兵啊?」

郝鳴岐還沒應聲,荷花趕緊出來打圓場︰「長官息怒,這位小兄弟的傷勢太重了,是我把他留下來的,這不是正在上石膏夾板嗎。」

「那也不應該徹夜不歸,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來人,把他給我帶過去審查。」張局長怒斥道,兩個人過來不由分說架起郝鳴岐就走。

吳醫生還追出來交代一句︰「你們千萬小心,他的傷腿不能沾地。」

把郝鳴岐帶回了兵營,張局長和李副部長立刻詢問昨晚的情況,郝鳴岐把他听到的吳醫生和護士的對話敘述了一遍。最後說︰「現在可以確定這所謂的父女二人就是潛伏特務,是否應該實施抓捕?」

張局長沉思了一會兒說︰「現在除了你听到他們倆的對話之外,沒有任何實際證據,如果現在就抓人,他們完全可以抵賴。」

李副部長也說道︰「張局長說的有道理,我們目前對這些特務的行動目的和行動方式都完全不掌握,與其現在打草驚蛇,不如放長線釣大魚。」

「從他們談話的內容來看,這伙特務需要頻繁的來往于魚尾島和大陸之間。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張局長提出了本案的焦點問題。

李副部長說︰「現在我們假設這個鄭阿福就是他們所說的鯊魚,他應該是來往于魚尾島和大陸之間的交通員,這個診所就是他們活動的據點。鄭阿福死後,就迫使吳醫生親自出馬跑交通。對他們來說這不是長久之計,早晚會落馬腳。」

這個時候檢驗科的同志進來報告︰「鄭阿福手臂上的刺青圖案已經拼接出來,是一條鯊魚。」說著把一張描摹圖案遞給張局長。張局長看了一會兒︰「這條鯊魚看起來眼熟,」然後又遞給李副部長。

李副部長接過來看了一眼,一拍大腿︰「這就對了,當年國民黨軍統在沿海地區有一個秘密組織︰黑鯊,這條鯊魚就是他們的標志。我以前跟他們打過交道,沒想到他們現在又露頭了。」

「那現在就可以確定鄭阿福就是潛伏特務的一員,」郝鳴岐忍不住說道。

「確實是這樣,小鬼,你這次可立了大功了!」李副部長對郝鳴岐開始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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