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尹璇珠在森林里逃亡暫且不談,再說山洞里的三個人收拾好行囊繼續尋找新的出口。
走出了戰備倉庫,道路又重新變得崎嶇艱難。幸虧有了頭燈,大家可以騰出雙手,必要的時候幾乎在地上爬行。行進的過程簡直比特種兵訓練還要艱苦。
艱苦的行軍快速的消耗著大家的體力,可是有限的食物又不允許他們隨意的從食物中補充體力。每個人分到了幾個糖塊,體力不支的時候就含一個糖塊,聊勝于無吧。
最先提出來休息的是吳黛娟,她一下子扔下了自己的行李,坐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起來了。大家只好停下來原地休息。
「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出口呢?」施曉輝的信心也動搖了。
「行進的過程當中,我們要注意有沒有亮光或者過堂風。如果有的話,就說明離出口不遠了。」胡亦靜拿出了干糧,每個人分了一小塊。
「最好能發現蝙蝠之類的動物,它能夠直接把我們帶出去。」
「如果能發現蝙蝠,我真想吃了它。」施曉輝望著自己手里的一小塊干糧,恨恨的說。這里面數他的飯量最大,饑餓感也最強。
胡亦靜笑了笑︰「吃蝙蝠不太現實,不過如果能找到地下河,說不定可以抓魚吃。」
「得了吧,又給我們畫餅。」施曉輝有氣無力的說︰「古有曹孟德望梅止渴,今有胡亦靜望魚充饑。」
「這不是望梅止渴,我听博士說過這個洞里確實有地下河。」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吳黛娟卻發出了嚶嚶的哭聲,施曉輝趕緊問怎麼回事。
吳黛娟說自己的手都磨破了,她那抑制不住的哭聲說明她的心態也接近崩潰的邊緣︰「我們還不如直接投降算了,只要有一條活路,我願意投降!」
「就算要投降,我們也要先找到出口。」胡亦靜的語氣變得非常嚴厲。「如果出不去,說什麼都是白搭。我們現在除了堅持下去,沒有別的出路。」
「你是個超人,我不能跟你比。我怕我堅持不到那一天。」吳黛娟哭得更厲害了。
「那你說怎麼辦?」胡亦靜的怒火也被點燃起來。「當初就不該帶你進來,你以為你投降了就有活路嗎。你在博士的眼中不過是個樣本,是個工具,隨時都可以犧牲掉!」胡亦靜咆哮著宣泄著自己的憤懣。
施曉輝拿出了消炎碘酒幫助吳黛娟涂抹傷口,得到了一絲安慰的吳黛娟不再哭泣。
就這樣走走停停,第2天白天的時光終于打發過去了。所謂的白天也是在慢慢的黑暗中度過的。
在黑暗中,時間的概念漸漸消失,他們是按照手表的時間來安排作息。當他們找到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時,也確實到了宿營的時間。和昨晚不同,盡管大家非常疲憊,可是卻沒有困意。就像剛被關進籠子的野獸,已經掙扎到精疲力盡卻依然睜大了雙眼不肯睡去。
盡管干糧味同嚼蠟,在饑餓的驅使下大家還是強咽了下去。
胡亦靜抖了抖裝干糧的背包︰「我們的干糧頂多只夠兩天的了。」
施曉輝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的飯量最大,吃的最多,到了這步田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就意味著,我們明天必須找到新的食物。」胡亦靜知道施曉輝的尷尬,但殘酷的現實讓她不得不實話實說。
這個夜晚三個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胡亦靜想的是如何帶領他們找到出口,然後再借機月兌困。她已經從這個事件的參與者變成了領導者,成為意志最為堅定的執行者。
施曉輝開始後悔自己的貪婪,導致現在身處絕境。如果早兩天月兌身離開,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在享受鮮花和榮譽了。
最為懊惱的是吳黛娟,她心想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跟著施曉輝來到這個破地方。自己現在失去了愛人,失去了自由,說不定連小命兒都保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和衣而臥的施曉輝第一個起床,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床。叫醒了胡亦靜,兩個人開始收拾行李。
施曉輝叫吳黛娟起床的時候,吳黛娟然卻一動不動︰「起這麼早能干什麼?還不是像沒頭蒼蠅一樣瞎撞!多睡一會兒還能節省體力。」
胡亦靜覺得吳黛娟說的有幾分道理,便對施曉輝說︰「要不你們先在原地繼續休息,我到前面去探路,看看情況如何。」
施曉輝表示應該自己去探路,胡亦靜說︰「不要逞能了,現在我自信比你這個男子漢更管用,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她,」說著用下巴頦指了指吳黛娟。
胡亦靜輕裝簡從,只攜帶了一只手槍就出發了。施曉輝眼看著胡亦靜的頭燈發出的光亮消失在洞穴的盡頭。
現在施曉輝再一次面對著和吳黛娟單獨相處,吳黛娟依舊蜷縮在睡袋里,心如死灰。施曉輝遞給她一塊干糧,她也無心理睬。
施曉輝百無聊賴的獨自咀嚼著食物,心里祈禱著胡亦靜能有什麼令人驚喜的發現。
一片漆黑當中,時間也凝固在粘稠的空氣當中。窮極無聊中施曉輝打開了頭燈,仔細的觀察眼前的地貌。發現這里的地形地貌和前面所經歷的那種亂石嶙峋的洞穴有了很大的不同。
地表光滑潮濕,有一個個石筍突出地面,和洞頂上倒掛的石筍針鋒相對。施曉輝明白這就是地質學上所說的喀斯特地貌,是由地下水和地表水共同對可溶性岩石進行侵蝕和重新堆積形成的獨特地貌。
施曉輝的心中不由泛出一絲希望,這說明這里離地下水不遠了。尋找食物和出口不是沒有希望。
他再一次打破沉默,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吳黛娟。吳黛娟卻依舊不理不睬。
施曉輝還想從科學原理上給她做進一步的解釋。可是一聲沉悶的響聲打斷了他,就像開啟香檳酒發出的那種「砰」的聲音,只不過在不流通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沉悶。
施曉輝豎起耳朵仔細的傾听,听到第二聲的巨響時,他才猛的跳起來︰「這是槍聲!」
吳黛娟也驚恐的趕緊起來套上衣服,施曉輝抓起AK47和吳黛娟一起向著胡亦靜消失的方向趕了過去。
爬過了一段潮濕光滑的斜坡,兩個人又不由自主的順著一個下坡向前滑行。滑到一塊平緩的地方兩個人才剎住了車。
施曉輝站穩了,頭燈照射著前方反映著平靜的水面,微微的泛起漣漪,果然有地下河。兩個人顧不得驚喜,沿著河岸邊走邊大聲的呼喊著胡亦靜。
一連喊了幾聲,終于在前方傳來了微弱的回應︰「我在這里。」
施曉輝和吳黛娟順著聲音趕過去,發現胡亦靜橫躺在河岸邊,手里還緊緊的握著手槍。
施曉輝把胡亦靜扶著坐起來,問是怎麼回事。
胡亦靜斷斷續續的講述她剛才的經歷︰
原來胡亦靜離開了宿營地,正是沿著剛才那條道路發現了地下河。滿懷希望的胡亦靜希望在河里面發現一些魚類或者其他可食用的東西。
借助著頭燈的照明,胡亦靜沿著河岸仔細的尋找。正當她發現水面上出現一絲波紋,停下了腳步的時候。那一絲波紋之下突然躍起了一頭恐怖的怪獸,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了過來。一只利爪直接抓下了她的頭燈,顯然頭燈的光亮刺激了它。
一片黑暗當中,胡亦靜匆忙的開了一槍,那頭怪獸豈肯罷休,繼續猛撲胡亦靜。胡亦靜不知向何處躲藏,被它重重的撲倒。在失去意識之前又開了一槍。那個怪物顯然也受到驚嚇,暫時退到水中去了。胡亦靜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直到是曉輝將她喚醒。
「你打中它了沒有?」施曉輝問道。
「第1槍沒有把握,第2槍應該打中它了。」靠在施曉輝的懷里,胡亦靜完全恢復了意識。
「那是一只什麼動物?」
「沒看清楚,渾身黏糊糊的。」
胡亦靜的肩膀被抓破,流著血。施曉輝和吳黛娟把她抬到遠離河岸的地方。離開了營地,沒有止血藥和繃帶,只能讓她平躺著。頑強的胡亦靜用手捂著傷口說︰「其實我傷的不重,就是頭在地上踫了一下,你們不要太擔心。」
施曉輝和吳黛娟重新回到河岸,尋找著怪物,這一次施曉輝手握AK47,做好充分的準備。一連走了幾個來回,沒有動靜。正當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水面猛的掀起巨浪,一個黑影一躍而出。施曉輝哪里來得及開槍,就見一只利爪向自己的面門扇了過來, Ak 47早已月兌手,施曉輝本能的用手去擋那怪獸的爪子,一邊向後跑。
倒是吳黛娟還算冷靜,舉起手槍向怪獸射擊。一口氣打光了彈夾,受傷的怪獸吃痛不過,拖著一行血跡再一次潛入水中。
施曉輝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雖然沒有受傷,但剛才扔槍逃跑的一幕讓他惱羞成怒︰「今天要麼成為你的食物,要麼讓你成為我們的食物!」撿起槍,對著水面一陣掃射。子彈在水面啾啾,啾啾濺起一排水花。
後面傳來了胡亦靜的聲音︰「你們不要亂開槍了,我看清楚了,這是一支蠑螈,就是平時所說的女圭女圭魚。是一只史前巨獸,體長有四五米,手槍子彈奈何不了它。應該把它吸引上岸,再干掉它。」
「怎麼才能把它引上來?」施曉輝問。
「這家伙對光亮特別敏感,你們可以把一只頭燈套在石筍上吸引它。」胡亦靜虛弱的說。
施曉輝依計而行,將自己的頭燈套在一只石筍上,讓光線照著水面。自己和吳黛娟各自握著槍熄滅了燈光蹲在一邊,注視著水面。
那只受傷的蠑螈果然是一只史前怪獸,自古以來自己的族類就統治著這塊領地,稱王稱霸。今天被闖入者如此的羞辱,豈肯善罷甘休。它潛伏在水中,重新聚集著力量,準備給對手致命一擊。
石筍上的燈光又一次照耀著水面,那耀眼的光芒刺激著蠑螈神經。它終于按捺不住再一次躍出水面,像燈光撲去。
這一次它一掌扇過去踫到的卻是堅硬的岩石,頭燈也被它擊得粉碎。
吳黛娟打開了自己的頭燈,施曉輝借助燈光扣動了扳機,一串火蛇竄進那巨獸的身體。
那家伙被打的一個翻滾,居然又重新爬起,扭頭向施曉輝他們沖過來,施曉輝扣動著板機一口氣傾瀉出所有的子彈。還是沒有阻止那家伙向前沖。
眼看就要沖到眼前,哪里還有時間換彈夾。情急之中施曉輝回憶起當初打野豬的經驗,便圍繞著一塊石筍和那怪物周旋。慌亂當中,施曉輝模到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榴彈,心中一陣驚喜。
吳黛娟早已尖叫著跑到一邊,這個時候回過神來用燈光照向了巨獸。那怪物發現了新的目標,轉過身,張著嘴朝向了吳黛娟。施曉輝不失時機的拉開引信將手雷扔進了那怪物的口中。
怪物嘴里多了一件東西,閉上嘴正想品味,只听轟的一聲,整個頭被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