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瑤被陳紹安大力扔回西南院。
她滾落的地方,正是碧玉站在那里。
她被陳紹安打破的額頭,此時已經包扎上了。
「碧玉,你出賣我?」周瑤對碧玉咬牙切齒。
碧玉搖搖頭,「周瑤,什麼出賣不出賣,是你自己選擇的離開,而我不選擇離開。」
「你我的選擇不同,怎麼就出賣你了,而且,我怎麼知道你要去哪里,又何談出賣?」
听她如此說,周瑤有一瞬間愣神。
是呀,碧玉不可能知道她和蔣生的關系,不可能是她告知陳紹安自己的動向。
可是,只有碧玉知道她逃走,不是碧玉透露了她的行蹤,還有誰呢?
碧玉看著驚疑不定的周瑤,臉上暗暗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起初被周瑤一鼓動,她本來也是想追隨周瑤的腳步一起逃的。
可是,當她看到周瑤毫不猶豫的用瓷瓶打了大爺後,她還是心疼了。
她和周瑤對大爺的感覺始終不一樣。
她是陳府的家生子,她的父母也是,他們一家三口始終是以陳府為家的。
所以,她對大爺的感覺,比周瑤要深厚很多。
大爺生氣,拿她出氣,她完全可以接受,而且,還是她做錯事在先。
被關的這一年,她真的是後悔無比。
一邊,她因為孤單,和周瑤不得不成為朋友,互幫互助。
一邊,她始終恨著周瑤執著的進陳府,繼而把陳府害的月兌離了正軌,讓陳府走向沒落。
而後面,大爺每次喝醉來此,都只叫她更加恨周瑤。
她和大爺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周瑤是陳府沒落的始作俑者。
剛開始被大爺打破額頭,她的確是有那麼一瞬間想著逃離的,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看著周瑤打暈大爺,就頭也不回的離開,碧玉還是留下喚醒了大爺。
陳紹安自昏昏沉沉中蘇醒,沒讓碧玉把這事告知任何人,而是自己獨自上街尋找周瑤。
這還是他的小妾,他必須要把人找回來。
而明輝堂的方向,正是碧玉提供給他的。
「大爺,從前周瑤還沒進府的時候,我就發現她經常去明輝堂……」
碧玉,是明白周瑤和明輝堂的蔣生的真正關系的,但是她不說,只隱晦的透露給陳紹安。
這樣,大爺把人抓回來後,生氣的目標就只會集中在周瑤身上,而她碧玉大概率會被釋放出去。
果然,碧玉這一把,賭對了。
陳紹安對于周瑤打暈他,甚至想和別人私奔的事情暴怒不已。
他本就因為蘇念雲要另嫁的事情,而在遷怒周瑤,這下諸事趕在一塊,他怒氣鼎盛,頭頂都要氣的冒煙。
「說,你去明輝堂做什麼?」陳紹安一腳踢在周瑤身上。
被甩在地上的周瑤,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陳紹安重重踢倒在地。
周瑤心頭惶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陳紹安解釋。
「你不說,我也知道了……」
陳紹安惡狠狠的道,「我問過了明輝堂的人,他們說你去找前一任老板,一個因為醫死而關進大牢的大夫……」
「叫什麼?叫蔣生是嗎?他是你的情夫!」
「不是,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只是和他相熟,去找他看病而已。」
周瑤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歇斯底里的陳紹安,她內心害怕,不敢承認和蔣生的關系。
她想,反正現在蔣生在大牢里,陳紹安又沒有證據,她只不承認兩人關系就是。
「看病,看什麼病?什麼病別人都治不好,卻只能找那一個大夫?」
陳紹安質問她,「你砸暈我,是想和他私奔,是嗎?」
「不是,你別胡說,我沒有,真的沒有!」周瑤極力否認。
眼下,她只能不停的否認。
承認這些,只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查不到嗎?」
陳紹安冷冷一笑,「我已經去過大牢,都問清楚了!」
「你說什麼?」周瑤吃驚道,「你竟然還進了大牢?」
「怎麼,不可置信吧?」陳紹安道,「陳家雖然沒落了,沒有錢了,但是,人脈還是有些的。」
「正所謂,百足之蟲斷而不蹶?」
「我自己都在大牢呆過一段時間,想進大牢見個別人,如何是難事?」
「周瑤,你還真是死不悔改啊!」
陳紹安聲音充滿痛苦的長長嘆息一聲,「當初,你和賀知秋的事,我咬牙對你忍耐,而且還願意一如從前那般待你。」
「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麼,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信任的?」
一听陳紹安提到賀知秋,這麼一個遙遠的,周瑤自己都幾乎要忘記的人。
她捂著小月復痛苦的看向碧玉,「又是你說的?」
碧玉瞪她一眼,「你別自己做下的什麼丑事,都往我身上攀咬。」
「你看當初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是大爺自己親眼見到的,又不是我說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碧玉說的有些幸災樂禍。
有時候,人的驕傲感就是對比出來的。
明明,她自己也做了對不起大爺的事,和別人懷了孩子,硬塞給大爺。
可是有周瑤和她那些情夫們在,她就覺得自己分外無辜了起來。
周瑤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紹安,隨即楚楚可憐的道,「紹安,那日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她的語氣不自信。
不知道是想解釋些什麼,還是掩飾些什麼。
但是,不論她使用什麼招數,當陳紹安心里沒有她之後,她用什麼也不好使。
「少用這套來糊弄我了,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被人拿捏的陳紹安了。」
陳紹安悔不當初,「從前我看上你,都是瞎了眼!」
「母親說你出身青樓,定然是逢高踩低,也不會只為我守身如玉,我那時還不相信……」
「直到見到你和賀知秋,我還是願意給你機會,可是……你是如何對待我的信任的呢?」
「我都把你關到西南院反省了,你滿腦子還是想著逃走去會情夫……」
「不,我沒有會情夫,我只是單純的想離開,」周瑤還想再解釋,「紹安,是你每次喝醉了酒過來撒氣,讓我害怕呀!」
「害怕?」陳紹安道,「你把陳家害成這個樣子,你會害怕?」
「你若是害怕,當初就不會做出那些沒有人性的事了。」
「周瑤,今生認識你,是我之不幸!」
「紹安,你听我說,這其中有誤會,事情真相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听我我慢慢跟你解釋……」
「不必了,」陳紹安開抱住他大腿的周瑤,「明天開始,我會讓人把牆加高,把鎖頭澆鑄死。」
「今生,你也不用做別的,就在西南院自己重新反省,一直到老!」
听了陳紹安的決定,周瑤眼前一黑,幾乎暈過去。
「碧玉,扶我離開。」說完,陳紹安朝碧玉伸出了手。
碧玉急忙上前扶住陳紹安,最後同情的看了一眼周瑤,跟著陳紹安離開了西南院。
听著門上鎖頭「嘩啦啦」鎖上,便如所在周瑤心上一般。
「啊……」周瑤歇斯底里的哭聲,響徹陳府。
但是因為陳府已經沒幾個下人,沒人知道這里剛剛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麼。
「大爺,您真的要這樣做嗎?」
走出西南院,碧玉沒有了剛剛的輕松感。
周瑤的終生囚禁,終于還是給她帶來了沉重感。
陳紹安點點頭,「你該知道,因為周瑤的關系,我和念雲才沒有有情人終成眷屬!」
「如果我想重新獲得念雲的心,就必須這樣處理周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