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雲道,「她們兩人和懷中的孩子,是我給景兒找的看護他的女乃娘和一起玩耍的玩伴,如何?」
「你……」傅銘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陣仗。
「哪家人像你這樣看孩子啊?」
「你這不就看到了嗎?」蘇念雲指指自己,「我啊!」
「這樣好的活計,我竟是第一次見。」
傅銘感慨的道,「帶著自家的孩子去主人家當女乃娘?這天下奇聞呀!」
「我的孩子,都是我自己來喂養的,自小他就沒有正經女乃娘,只有我這一個母親。」
蘇念雲道,「所以我找女乃娘,也就是讓人來幫我純粹的照看孩子而已。」
「我花錢請她們來照看孩子,但她們的女乃也不浪費,用來養育自己的孩子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再者,她們帶著孩子來,正好我怕孩子孤單,給他找些同齡的小伙伴陪伴,我覺得沒有問題。」
「過去我們在蘇氏,族中有的女人也要出去打獵,她們就把吃女乃的孩子放在一起,有女乃的女人會一起照顧他們……」
「這……啊……」
傅銘恍然,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蘇念雲會如此了,敢情這是人家部落集中照顧孩子留下的習慣。
他一副長知識了模樣,跟著蘇念雲去了望北樓。
等上了樓,蘇念雲首先被坐在窗口的一桌給晃了眼楮。
漠北的日照本就充足,那人大大的銀面正反著太陽光照在自己臉上。
「呦呦,這不是小蕭候嗎?」
傅銘急忙上去狗腿的打招呼,「這不是巧了嗎,今日能在這里看到您……」
蘇念雲斜眼看著他們。
這兩個不是互相傳遞了消息,她都不信。
「正好,」傅銘道,「相請不如偶遇,我們初來乍到來漠北做生意,小蕭候是這里的副將。」
「不知小蕭候介不介意我們坐下,這桌我來請如何?」
蕭長風看看抱著孩子的蘇念雲,又看看,她身後跟著的一串人。
蘇念雲立刻反應過來,「這樣,傅銘你既然有事要和小蕭候商量,那我便往旁邊桌。」
「畢竟我們這麼多孩子,一會鬧騰起來,會打擾你們的。」
說完,她帶著人頭也不回的去了另一桌。
看到這樣的場景,傅銘不由尷尬。
好家伙,這蘇念雲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呀。
他無奈的舉杯對蕭長風道,「我真的盡力了!你都駕馭不了的人,不用想我能幫到你。」
蕭長風悶悶的喝了一口酒。
「我說……」
傅銘低聲問蕭長風,「你今天非讓我去打听人家留下來的理由,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里是她的故鄉,她難得回漠北來,想在這里短暫的住一段時間,很合理吧?」
「你……」蕭長風道,「她是有婆家的人,太後也不管嗎?」
「太後,從來都是拿她當親生女兒……」
「你也說了,是拿她當親生女兒,可始終不是親生的不是。」
傅銘道,「再者人家回鄉祭拜,太後有什麼理由催促她回去呢?」
「你不懂……」蕭長風就是隱隱的感到不對勁。
相比于她回鄉祭拜,他是最知道她這次出行目的。
本來是為了救蘇命,順道來祭祖也是應當,但是她現階段最關心的全都在蘇家村,她不應該在此逗留才對。
所以,他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她置辦了宅子留了下來。
但是傅銘這個蠢貨,一旦交代點和蘇念雲相關的東西,他必然完不成。
一個走南闖北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的人,竟然能叫一個初涉商海的女人給拿捏,這家伙真是笨的可以。
傅銘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什麼,非要跳腳起來跟他掰扯清楚不行。
兩人都是悶悶的喝著酒,然後看著旁邊桌,三個大人帶三個孩子吃喝的不亦樂乎。
慧心出自葉氏,在族中也見過幾次小蕭候,席間還不停往他那看幾眼。
「公主,您說說,哪家女乃娘是當成我們這樣的,我們……」
立冬坐在那里,看著豐盛的食物有些手足無措。
蘇念雲一笑,「讓你們吃,你們就吃吧,你們就當在和自家人相處一樣。」
有了蘇念雲的話,立冬緊張的心立刻得到緩解。
「不必拘束,我和你們一樣是漠北人,口味什麼的,我想大家也都是相似的……」
蘇念雲還特意讓望北樓制作了適合孩子吃的東西,兩個女乃娘照顧三個孩子,那簡直是輕輕松松。
看著這樣歡樂的氣氛,一點也插不上手的夏月,尷尬的站在旁邊。
良久,她終于看到公主面前的茶空了,正想疾走一步給公主添茶,不想慧心比她反應還快,已經搶先把公主的茶添好了。
夏月失落的往後靠了一步。
與此同時,她的心也越來越不安,公主都喊兩個女乃娘坐下一同用膳了,卻沒叫她。
越站,越焦灼。
蘇念雲不用看她,只看她的站在一旁伺候時那站立難安的腳就知道。
這,也正是她要的效果。
這時,蘇念雲觀察夏月的動作,也讓蕭長風注意到了。
他不由把視線放在夏月身後。
「我說……」傅銘又給他倒上一杯酒,「這次也幫不上你的忙,我自罰三杯,」
「以後我求你,你也不要讓我干這樣的事了。」
「人家都說這追女人吧,你要……更何況人家是有夫之婦,我這道德上也只能允許我干……再多了,我怕遭天譴!」
「天譴?」蕭長風收回視線,「我倒是不知道,你這種天不怕地不怕人,還怕這種……」
「不是怕,是敬畏好吧!」傅銘猶自嘴硬。
蕭長風卻站起了身。
「唉,你別過去,人家是刻意避開的你麼,你……」
上趕著,不好。
傅銘正想伸手阻止蕭長風去蘇念雲那桌,不想人家卻轉身朝樓梯口走了。
「誒?」傅銘問道,「小蕭候,你就這麼走啦?」
「不走做什麼,你不是說你請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