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主子的問話,蕭寒也是愣了一下。
他仔細打量那片篝火,搖了搖頭,「主子,上個月那里還沒有什麼村子……」
他記得很清楚,上個月,他們幾乎所有的人手都在附近搜查女刺客。
凌雲山附近空曠的很,只山腳下有一片不起眼的小村莊。
那個位置,原先應該是一片空地才對。
「爺,我馬上派人下山去查。」
「算了,」蕭長風搖搖頭,「那里是什麼村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事的進展……」
「其他事?」
蕭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主子說的是什麼事。
主子說的,是那個女人的事。
說來也怪,都這麼久了,那日街上刺殺主子的貨郎都找到他的同伙了,甚至連根拔起了他背後的一整個殺手組織。
偏偏那個上山祈福的什麼陳夫人,卻好像一根針落入大海,無論如何也查不到下落。
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沒听到蕭寒說話,蕭長風看了蕭寒一眼,深知這個家伙大概是黔驢技窮了。
不過,蕭府的探子一向是出了名的擅長尋蹤找人,蕭寒查不到,只能說明那人隱藏的太深了。
她既然不是殺手,那就是普通婦人,沒道理查那麼長時間查不到她。
「到底哪里出了錯?」蕭長風轉身走進靜室。
這個靜室,是他當初出錢為凌雲寺修建的。
他之所以選擇把母親的供奉在凌雲寺,就是為了這里的清淨。
母親一生都置于不能自主的漩渦,到死都是淒慘的,把母親供奉在這里,純粹是他想還母親一個沒有勾心斗角的世界。
哪里想到,那日本應該屬于他的靜室,卻出現了陌生的人影。
尤其那個人,是……
蕭長風順勢躺在榻上閉上眼楮。
一閉眼,他的腦海里就全是那夜火熱濃烈的場景。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面具下,薄唇盯著那暈紅臉頰發出疑問。
那個沉淪情yu的女人張張嘴,似乎在回應他什麼。
蕭長風仔細看著女人,試圖從她紅艷唇里听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
等那女人眼神一變,狠狠落下匕首的時候,蕭長風「呼」的猛然坐了起來。
她說,「周瑤給了你多少錢干這事!」
「蕭寒,蕭寒!」
蕭寒急忙推門進來,「主子,怎麼了,又有刺客嗎?」
想到主子被人刺死在這間靜室,還被扔下山崖,他就後怕無比。
所以見主子進了靜室,他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主子,刺客在哪里?」
「什麼刺客,集中點精神听我說。」
「是,主子,您說。」
「去查一個叫周瑤的女人。」
「爺,您是想起來了嗎?那個刺殺您的女人叫周瑤?」
「別管那麼,快去查就是,有消息立刻來回報。」
「是,主子,我這就去。」
不過蕭寒才出門,就又轉身回來,「主子,我下山去查人,您不下山嗎?」
蕭長風搖搖頭,「我今夜在這里陪母親。」
「主子,那我還是在山上陪著您,我不放心您一個人……」
蕭長風道,「你不必如此,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阿奴還安排了許多暗衛跟著我嗎?」
「嘿嘿,」蕭寒忽然一模後腦勺,「主子,您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暗衛,暗衛,躲在暗處,的確容易被人遺忘。
「你去吧,我要你以最快是的速度查到人。」
「主子您放心,我一定盡快。」
蕭寒心道,有了名字就好辦了。
只要這人在京城,他可以翻遍每一寸角落,把這個叫周瑤的女人給找出來。
看著蕭寒離開,蕭長風再度在山崖邊上佇立了一會。
看著遠方那座村子的篝火正在逐漸變暗,好像他們也要睡覺了。
蘇家村,那些聚集在廣場狂歡的人們,現在的確累了。
大家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以天為被地為床的休息。
而蘇阿珠的房間里,則又多了蘇成和蘇命兩人。
蘇念雲已經幫蘇阿珠診了脈開了方子,她斷定阿珠嬸的臉,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優思過度傷了氣血。
給蘇阿珠開了方子之後,蘇念雲就讓春華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那幾罐面脂。
「阿珠嬸,你每日喝藥之後,這些面脂也不要忘了涂抹。」
「這是……」不等蘇阿珠接到手里,蘇嬌嬌就先把罐子拿到手里。
她打開罐子聞了聞,然後又抹了一些到手背上。
「阿雲,這是京城人用的那種香脂嗎?」
「是。」蘇念雲看了春華一眼。
春華急忙吧剩下的幾罐都放到母女二人手里,「夫人、小姐,這里還有很多。」
「阿雲,你竟然有這麼多香脂?」蘇嬌嬌感慨的道,「這些東西在部落賣好貴呢!」
他們部落早三年就沒了,大家都知道她說的是姚氏部落。
漠北風沙大,大家的皮膚是粗糙的。
不少女子對行腳商人帶來的可以涂抹在臉上的香脂,很是向往。
抹上,臉上就不能那麼粗糙了,還香噴噴的。
但是,一罐香脂三張獸皮的價格,卻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對蘇氏族人來說。
畢竟,家里的兄弟出門打半個月的獵,也不一定能有三張獸皮,而且還要受姚氏剝削,大家能活下來已是不易。
蘇念雲道,「你放心吧,這個東西雖然貴,但是我有方子……」
「阿雲,你有方子?」蘇阿珠也頗為吃驚。
「嗯,」蘇念雲點點頭,「阿珠嬸,我給你方子,你和嬌嬌帶著咱們族中的女子來做這個。」
「做出來之後,你們不僅可以自己用,還可以拿去鋪子里賣,這樣咱們族中的女子就能自己賺錢了。」
「真的嗎?」蘇嬌嬌心口發熱,「我們也能自己賺錢?」
「對!」
蘇念雲道,「鋪子,成叔知道位置,到時候……」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蘇嬌嬌興奮的無以言表。
從前在漠北,她們母女力弱不能出門打獵,只能在家做些縫補的活計,可那才能賺幾個錢。
如果她能做香脂來賣的話,那就不一樣了,香脂賣的那麼貴,她很快就能幫母親掙錢貼補家用了。
房間里,大家都在說開脂粉鋪子的事,只她抱著罐子左看右看,興奮的不得了。
很快她就坐不住,跑出去找其他姐妹說這件事去了。
蘇阿珠一笑,「嬌嬌就是這個性子,風急火燎的,一點事也藏不住。」
也是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了從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