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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娶你

陳厚先是笑,顯然不相信,但看到裴容緊緊握著蘭娘的手,看他的目光帶著嫌惡和隱隱的怒火,他不得不信了。

「裴小侯爺,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至于跟我一個窮書生搶媳婦。」陳厚模了模鼻子,語調低了一些,「這要宣揚出去,小侯爺的臉面往哪兒放啊。」

蘭娘皺眉,「你別亂說,我和小侯爺……」

「我們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好丟人的?」裴容挑眉。

「她是我娘子!」

「你們的和離書可是蓋了官印的,還要本侯爺帶你去官府驗一驗?」

一听去官府,陳厚不由往後縮了縮。

瞎婆子干忙起身,擺手道︰「我們認的,認他們已經和離了,千萬別去官府。」

陳厚住過大牢,因此瞎婆子一听跟官府打交道就害怕。

「蘭娘,你……你真不跟我們回家了?」

蘭娘嘆了口氣,「我最後叫您一聲娘,往後彼此便不必掛念了。」

瞎婆子抹了抹眼淚,「我是後來才知道他把你賣了,如果當時知道,一定不強求你救他。如此也好,你有了好的歸宿,我也安心了。」

「您……您保重。」蘭娘看著瞎婆子消瘦的樣子,到底有些不忍,自懷里掏出荷包,塞給了瞎婆子,「只這一次,往後您就別登門了。」

瞎婆子滿連羞愧,但還是接住了這銀子。

「好,我們必定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瞎婆子讓陳厚扶著她往外走。

「娘,干嘛要她的銀子,弄得我們跟乞丐似的,丟死人了。」陳厚小聲嚷道。

瞎婆子擰了他一把,「我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人要有骨氣,但也得活著。往後不許你再讀書了,好好做工。」

「我可做不來。」

「那咱們娘倆就等著餓死吧。」

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蘭娘再次嘆了一口氣,但心卻輕松了許多。好像過去那一段屈辱的,充滿苦難的人生終于揭過去了,而未來的光已經照了進來。

「呵,長得尖嘴猴腮的,又猥瑣又沒有骨氣,你居然喜歡過這種人。」裴容嗤了一聲。

蘭娘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她不由轉頭看向裴容,他臉上嫌惡那麼明顯,嘴巴還撇著,與他一貫清雅自持的形象十分不符。

他這樣眼高于頂的人,能看一眼陳厚,她都覺得驚奇,還酸溜溜的評判了兩句。

酸溜溜?

蘭娘被這個詞嚇了一跳,趕忙搖頭,自己怎麼老愛亂想。

「是,當初我瞎了眼。」她好脾氣道。

「你還真喜歡過他?」

「啊?」

這是重點?

裴容哼了一聲,轉身往後院走。

蘭娘挑眉,這人怎麼又生氣了,整天莫名其妙的。

回到後院,蘭娘見拓跋霏兒在隔壁院子里巴巴往這邊望,看到裴容時,一臉痴迷,看到她時,翻了一個白眼。

蘭娘覺得好笑,故意走上前撞了裴容胳膊一下,拓跋霏兒已經齜牙咧嘴,看到她笑,更是摩拳擦掌。蘭娘趕忙躲進院里,笑得彎下了腰。

「你笑什麼?」裴容不解。

蘭娘擺了擺手,「我只是覺得拓跋姑娘特別可愛。」

「拓跋霏兒?哪里可愛?」

「呃,您不覺得?」

「一點也不覺得。」

蘭娘撇了一下嘴,跟著裴容往屋里走,等他坐下後,她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他手里,「公子,其實我覺得拓跋姑娘真的挺好的,長得好看,性子開朗,而且一心一意的對您。更者人一個小姑娘家不遠萬里來到金安,這片心意實在難能可貴。您不妨和拓跋姑娘接觸一下,沒準一了解就喜歡上她了。」

裴容眯眼,「你讓娶拓跋霏兒?」

「先接觸接觸。」

「不以成親為目的的接觸,有什麼意義?」

「也不能這麼說……「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蘭娘有些生氣了,「我也是為了公子您好。」

「你為了我好就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啊?」

「我可是你月復中孩子的父親!」

蘭娘差點沒咬住舌頭,「你你……我我……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沒有懷上孩子,我沒有!」

裴容哼了一聲,「萬一呢?」

「你也說萬一,那就代表幾乎不可能。」

「那就代表有可能。」

蘭娘無奈了,她羅漢床的另一側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氣,「行,那我問您,如果我真的懷孕了,您打算怎麼辦?」

裴容哼了哼,「早知道你會這麼問,幸好我想了一路,已經想明白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娶你,雖然我可能吃點虧,但我可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更不可能做不負責任的父親。」

听到裴容的回答,蘭娘不由長大了嘴巴,「你,你娶我?」

「是。」

「正室?」

裴容蹙眉,「我只會娶你一個,自然是正室。」

「只娶我一個?」

他可是堂堂小侯爺,還這麼好看,這麼有錢,連陳厚那種人還奢想著考上科舉後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娘子,納幾房小妾呢。

「一個女人就夠麻煩了,我又不傻,怎麼可能還會娶別人。」裴容理所當然道,顯然那些納妾的男人在他眼里都很蠢。

蘭娘撲哧笑了一聲,笑著笑著,眼里有些濕潤,「可我沒那麼好的福氣,我沒有懷孕。」

「我有信心,你先休息,等明日我派人請一位大夫來府上給你診脈。」

蘭娘听到這話,手不由撫著自己的肚子,這一刻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肚子能爭氣,可……

不屬于她的,終究不屬于。

這幾日,北金朝堂上下亂作一團,以安國公為首的世家接連參奏韓凜,列出了數十條罪狀,而且都有證據。而韓凜那邊也不甘示弱,同樣拋出了安國公一方諸多罪證。兩方打得不可開交,瑞王,慶王不可避免也攪入其中,兄弟倆在朝堂上竟大打出手。

皇上氣得不輕,干脆休朝。

這日,一輛馬車听到南紅樓後門,柳雲湘扶著嚴暮下了馬車。

他身上傷還沒好,但腿腳還算靈便。

柳雲湘給他披好披風,這才扶著他往里走。

嚴暮咳嗽了兩聲,笑道︰「我這具軀殼,打碎了,揉爛了,再重新拼起來,留下一身傷病,怕是活不了大歲數。」

「亂說什麼,等回大榮了,我好好與你調養。」柳雲湘道。

「等我死了,你就再找一個。」

「你再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嚴暮笑,「開玩笑的,我就是癱在床上,也得留一口氣在,只要有一口氣,你就是有夫之婦,他人豈敢奢想。」

「你要是真死了,我就守著你的墳,反正已經守了一輩子了,也不差這一輩子。」

「上一世?」

「嗯。」

「呵。」

「你不信?」

「我只是覺得太虧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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