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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鄭萬金

隨著鼓聲起,柳雲湘看到這一圈差不多都舉了紅牌,她讓陳沖也舉,這時雅芳軒的伙計們便趕緊到舉牌子的包廂外面等。

鼓聲再起,開始寫變價了。

「東家,咱寫多少?」

柳雲湘想了想,一定得是能拿下這幅畫的價格,「一萬兩。」

「啊?」陳沖不由又吃了一驚。

他家東家是不是對錢沒什麼概念,上次金縷玉衣要一萬兩,最後她是送出去的,名號打響以後,一件衣服最貴也超不過千兩。

這次張嘴又是一萬,她是不是不知道普通百姓家一輩子可能賺不到一百兩,朝廷官員一年俸祿也沒有一萬兩。

「寫啊!」柳雲湘道。

陳沖見東家這般篤定,也只好寫了交出去了。

信封匯聚到主持的人手里,他拆開一封,現場唱賣道︰「天字七號,三千兩!」

這聲一出,下面轟然一片,三千兩已經是高價了。

隨著信封一個個打開,倒也有超過三千兩的,比如天字一號的五千兩,就在眾人以為沒有會比這個價更高的時候,主持人再打開一封,不由愣了一愣,同時朝樓上望了一眼。

「呃,天字三號,一萬兩。」

這一刻,先靜了一會兒,隨即才爆發出哄鬧聲。

「一萬兩買一幅畫啊,天字三號家有金礦吧!」

「關鍵是比別人出的最高價還高出五千兩,這不是冤大頭麼!」

「這天字三號是不是沒有競買過,顯然沒有經驗!」

「我如今倒是好奇這天子三號是哪家了。」

有人打听了一下,「說是南墨齋。」

「南墨齋?沒听說過啊!」

「說是新開的。」

陳沖耷拉著頭,悔恨交加道︰「東家,咱只要寫五千零一兩就能買下了,這下多出了好多。」

「嗯,不慌。」柳雲湘淡定道。

第二幅是南朝書法家齊子河寫的一篇序,當主持人拿起畫軸的時候,下面書生們眼楮發亮,已經開始激動的咽口水了。

「大家都知道南朝書法家齊子河開創了蘭派書法,他筆下每個字都像一株蘭,而每株蘭都氣勢不同,整體一篇文又不會顯得花里胡哨,不會雜亂無章。而在南朝之後,蘭派書法沒落,至如今可以算是已經失傳了。」

主持人說到這兒,舉著手里的畫軸,沖上面轉了一圈,再道︰「齊子河遺作存世不多,保存完整的更少,這對後代研究蘭派書法,研究齊子河書法造成很大困難。而這篇序有一百二十字,其價值可想而知。」

開始擊鼓後,二樓想競買的出紅牌,陳沖打了一眼,小聲道︰「幾乎沒有落下的。」

柳雲湘讓他也出牌,「兩萬兩。」

陳沖脆實的噎了一下,「東家,您有研究過古字畫嗎?」

「沒。」

「知道其普遍的價格嗎?」

「不知。」

陳沖慢慢呼出一口氣,還是在信封上寫了兩萬兩交出去了。

主持人開始唱賣,五千兩,八千兩,一萬兩,兩萬兩……聲音戛然而止,主持人不由又往三號房這邊看了一眼,隨即興奮道︰「兩萬兩,三號房兩萬兩!」

下面書生這下不轟鬧了,一萬兩的時候,他們還覺得那是真金白銀,兩萬兩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只是個數字了。

最後自然是沒有人比三號房出價高的,毫無懸念的拿下了這幅敘。

其他房競買的人紛紛讓身邊的小廝去打听這三號房到底是什麼來頭,隨手亂出的價吧,高得離譜,又讓他們輸的措手不及。

「南墨齋?」

「北金什麼時候出了個南墨齋?」

「東家是誰?什麼來頭?男人還是女人?」

「什麼都不知道?」

一號房,裴容搖了搖手里的扇子,嘴角勾起,「有趣。」

旁邊小廝苦著臉,「咱可一幅還沒買到呢,您倒覺得有趣。」

裴容搖頭︰「我們是生意人,不做賠本買賣,超過它本身能帶來的價值,那就沒有必要了。」

「那照您這麼說,三號房定是不會做生意的愣頭青?」

「大抵是了。」

接下來是今朝宗山老人的遺作,主持人照例先吹噓了一番,听得下面的人熱血沸騰的,一個個摩拳擦掌,奈何荷包里沒足夠的銀子。

等價格揭示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默契的期待三號房的出價,果然是一個高價,高出別人一半,拿下的毫無懸念,又讓人更加好奇這三號房是什麼人。

接著第四幅第五幅一直到最後一幅,主持人興致倒是越來越高,畢竟有三號房這樣闊氣到有些冒傻氣的,他們雅芳軒著實大賺了一筆。

最後一幅仍舊以三號房兩萬兩買下,當主持人定音後,所有人都先愣了幾秒。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三號房花出去多少銀子?」

「我是听懵了。」

「欸,我有算著,這個數。」

那人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數,周圍到抽氣聲一片。

「十幅畫啊,盡收囊中,我等也只能垂涎欲滴了。」

「齊子河的敘!」

「張儉的《麗山圖》!」

「宗山老人的畫!」

這倒抽氣又變成了哀嚎,讀書人對這些字畫是著了魔的,就像煙對于煙鬼,酒對于酒鬼這樣,心里都癢癢的不行。

這時一高大的,長得有些憨氣的男人走上台來,「各位得罪了。」

他先沖二樓的廂房諸位競買者鞠了個躬,再向下面的書生們作揖。

「東家,這位就是那南墨齋的東家?」一號房里,小廝問裴容。

裴容打量著台上的人,繼而搖了一下頭,「不是。」

「您知道?」

「這人少了幾分氣度。」

小廝想了一下,點頭道︰「能出十五萬兩買幾幅畫,確實該有氣度,但估計也冒著幾分傻氣。」

裴容垂眸,「我也挺好奇這人的。」

「小的也好奇……誒,東家,您去哪兒?」

「咱們去會會這人!」

裴容在一號房,隔著二號就是三號了,但他過去的時候,三號房卻是空的,這時樓下的陳沖又說話了。

「後日,我們南墨齋在清苑做雅集,從十五到二十五,每日展示這十幅畫里的一幅。」

不等陳沖說完,下面已經嚷了起來。

「東家莫開玩笑,十幅畫,您真的肯一一展示?」

「您要這麼說,我們可是要當真的!」

「對啊,到時我們都去了,您不展示的話,我們可是要砸場子的!」

陳沖忙壓了壓手,道︰「各位別急,先听我說,我們清苑雅集是為諸位學子開辦的一個可以相互交流文采,可以在考前放松的活動,屆時會收錄十首詩文,評為十佳,當然由諸位評審。」

「那我們要是只看畫,不作詩文呢?」有人問。

陳沖道︰「這是諸位的自由,我們不干涉!」

「那這麼說的話,恐怕先聚集在北金的三萬學子都會參加,你們能盛下嗎?」

這邊小廝听著陳沖的話,越听越糊涂,「東家,他們圖什麼啊?」

裴容也不解,「是啊,他們圖什麼。」

陳沖這時清了清嗓子道︰「每位需交一百兩銀子,方可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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