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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成了死人了

閆芳芝探了下閆芳香的鼻息,發現閆芳香確實沒有了呼吸,心中竟然溢起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來,不無嘲諷的對楊錙城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是你夠狠。」

楊錙城手掌都是哆嗦的,伸向閆芳芝︰「咱們半斤對八兩,誰也別恭維誰。給我銷魂散。」

閆芳芝痛快的把銷魂散給了楊錙城,看著楊錙城吃下去,一副飄飄然的模樣。

閆芳芝嘴角上揚︰「我和你不一樣,我之前就厭惡她;而你,一副痴情人設,現在這樣,只讓我作嘔。不過,我會幫你留有最後的體面的,畢竟,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閆芳芝拖著閆芳香,出了會客廳,楊錙城目光如裂,腳上卻釘釘子般,以最大的意志力強制自己紋絲不動,只向中方和碎荷使了眼色。

呂方和碎荷都緊張的跟過來,手撫刀鞘,只等著突發事件,以最快時間解救閆芳香和對閆芳芝發難。

閆芳芝笑若燦花︰「你們一個個的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是想給你家主人留最後的體面,總不能詔告天下,你家主子殺了你家夫人吧?」

「撲通」一聲,閆芳芝毫不猶豫的把閆芳香扔進了湖中,沉浮幾下便沒了影子。

碎荷要跳下救人,被呂方給攔住了,看向楊錙城。

楊錙城堅定的站起身來,轉向李小侯爺︰「小侯爺,可否請您和夫人同游望月湖?」

李小侯爺饒有興致的點頭。

很快,畫舫到了,李小侯夫婦、楊錙城和兩個屬下、甚至還包括那個曾經兩次扮過閆芳香的女匪,穿著和閆芳香一模一樣的衣裳。

畫舫向望月湖湖心劃去,在湖面攪起無數道漣漪,隨即又恢復平靜。

畫舫劃至望月湖岸邊的望月樓前方時,楊錙城向女替身使了個眼色。

女替身「撲通」一聲落水,呼救聲震驚望月樓上賞景作詩的書生們。

楊錙城和屬下們如下餃子似的跳入湖中,拼命的搜救「不慎」落水的楊大夫人。

直到半個時辰後,楊錙城才在下游找到了夫人的尸首。

此消息一出,震驚京城,背後議論紛紛,跳出來好幾個版本來。

有的說,是楊錙城升職錦衣衛千戶,原配夫人農女出身,又三年無所出,楊千戶想要納妾綿延子嗣,正室夫人妒忌不允,不惜投河以死相迫;

有的說,閆芳香近三年無所出,覺得對不起楊家的列祖列宗,自己投河自盡了……

也有的說,楊千戶夫婦與李小侯爺夫婦同時游湖,兩位貴夫人雖是堂姐妹,卻歷來不合,可能是李小侯夫人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楊千戶夫人一時羞憤投河自盡了。

不管是哪個版本,有一件事是統一的,閆芳香是自己投河自盡的,沒有人謀害她。

望月樓上十幾個有功名的書生親眼所見,可以作為人證。

前幾天剛因嫁了岳母、一片喜氣的楊府,瞬間籠罩在銀裝素裹、一片悲色之中.

暗室里。

楊錙城如雕像般站立在暗室中央,臉色陰冷得能凍死人,眼珠子紅得能染布。

床榻上,閆芳香如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窩在被窩里,偷瞄著楊錙城,大氣不敢出。

兩人就這麼僵立著,誰也不先開口。

終于,楊錙城先低頭了,走到床邊,沉著臉問︰「還有哪兒不舒服?」

閆芳香立馬喜笑顏開,掀開被子,伸伸胳膊伸伸腿︰「你知道我的,能閉氣一個多時辰,現在不過半個多時辰,不在話下……」

楊錙城火氣又竄上來了︰「可你現在和過去能一樣嗎?肚子里不是還有一個嗎?而且,你怎麼知道閆芳芝不會用別的手段!萬一是匕首呢?鞭子呢?」

閆芳香翻了一記白眼兒︰「李小侯爺安排在湖心亭見你,自然是‘淹死」最合常情,況且,你通過試探以後,他會重用你,總不能讓你被扣上殺妻的罪名吧?」

楊錙城的臉色仍舊不放晴︰「就你耍小聰明,你就不怕我當場戳穿你?」

閆芳香搖頭︰「我當然怕啊!但總比你用個假替身被戳穿了強吧……我不會傻到不顧及我和孩子的性命,你和呂方、碎荷不都在身邊嗎?」

楊錙城幽幽嘆了口氣︰「我、我……」

楊錙城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嚇了閆芳香一跳,趕緊拉住了楊錙城的手,不明白楊錙城為何突然這個舉動。

楊錙城紅了眼眶︰「芳香,我、我不瞞你,當時我、我有那麼一瞬,眼里真的只有銷魂散……幸虧我掐了自己才清醒一些。我好怕我食的時間長了,就真的不受控制會傷害到你……」

楊錙城每每想起就後怕,他怕他真的會變成演的那樣,為了銷魂散,沒有了骨血親情,沒有了忠君愛國……

當時的他,看到了閆芳香破釜沉舟的果敢,與一往無前的信心,自己忍著心痛,強行演完了這場生死一線的戲。

好在,沒有穿幫。

他原諒閆芳香的冒失了,閆芳香的臉色卻肅了起來︰「楊錙城,站好了。」

楊錙城︰「……」

楊錙城听話的站好。

閆芳香無比氣憤︰「訓完我了,現在該你了吧?你竟然真吃了銷魂散?你不是向我保證過,只是裝裝樣子騙她們嗎?」

楊錙城苦澀的笑︰「騙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根本騙不過。而且,漢王爺已經買通了國師,想讓萬歲爺食用,最終成為他們的傀儡,只有我以身試藥,萬歲爺親眼見證銷魂散的危害,才能徹底拋開對漢王殘余的那點兒親情,斬草除根。」

楊錙城把手伸向閆芳香,目光堅定︰「娘子,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食日尚短,會徹底斷了銷魂散的依賴的。」

閆芳香緊握楊錙城的手,眼眸中前所未有的堅定︰「相公,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直到這一刻,閆芳香才覺得,她與夫君,是真正的夫妻,是相濡以沫、同生共死的伴侶.

接下來的日子,閆芳香安靜的在暗室里度日,主要的任務就是吃好、喝好、睡好。

偶爾听碎荷講暗室外發生的故事與事故。

比如,哪天府里舉行的她的「葬禮」,都誰來觀禮了,最大的事件便是閆芳芝竟然來了,還掉了幾滴比水還淡的眼淚;

比如,哪天媒婆們上門,要給楊錙城介紹哪家的姑娘,呼聲最高的是禮部侍郎家的齊三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溜光水滑、大家閨秀的;

再如,張紅英天天哭得跟淚人似的,天天讓老方還她的女兒;閆建勛每隔兩天便會殺上門來一次,要為二姐的死向楊錙城討回公道……

外面如同一場大戲,而閆芳香,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看戲人,看盡人間百態、五味雜陳。

身體養得差不多了,外界對楊府的關注也不那麼多了,閆芳香終于從暗室搬回到了臥室,在小院里來回散步,閑暇也可以繼續織龍袍了。

只是楊錙城控制得很嚴,每天讓閆芳香做活不超一個時辰,導致到了次年清明節前,龍袍並沒有如期完工。

事實上,閆芳香明白,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就算能如期完成織龍袍,已經不能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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