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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楊錙城身受“重傷”

隔日下午,呂方等人先一步跑回來了,說是楊錙城受了重傷。

晚上宵禁時分再進城。

因為宵禁,閆芳香只能在家等著丈夫回來。

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一家人情不自禁的跑到了府門口。

男人自高大的駿馬身上跳下來,臉色疲憊,佝僂著腰身,披著肥大的披風,整個人都瑟縮在暗影里。

閆芳香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小跑上前,緊張的模模男人胳膊和腿,沒受傷;

捏捏身體,沒受傷;

抹了把臉頰……呃,除了抹了一手煙燻的黑灰,也沒有受傷。

閆芳香焦急問道︰「相公,你到底傷在哪兒了!我咋問呂方都不說;想提前請郎中,他也不讓!真是急死個人……」

楊錙城瞪了呂方一眼,訕然的拉著閆芳香回了自己的院子,掀開頭上遮得嚴實的風帽,終于露了整頭整臉。

閆芳香的臉色立馬變得便秘一樣,啞口無言,也終于知道了呂方所說的「重傷」指的是什麼。

文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叫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楊錙城,近一半的長發都被燒沒了。

楊錙城尷尬的用手捋著剩下的長發,想用長發遮住短發,結果,本來剩下的長發,被手這麼一踫,也從中折斷,散落一地。

結果的結果就是,楊錙城的所有頭發,不足寸許……

閆芳香怔在當場︰

想哭吧,覺得丈夫身體沒受傷,不應該哭;

想笑吧,丈夫畢竟頭發沒了,笑也不合時宜……

看著妻子無法言說的表情,楊錙城自我解嘲道︰「娘子,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上差以後,別人也會笑話我,就當提前適應了。」

夫妻二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對頭發沒有文人那麼深的執念,只能苦中作樂了。

閆芳香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手掌撫上楊錙城的大腦殼,夸張的揉了揉,安慰道︰「相公,雞鳴山著那麼時間的大火,你能活著回來就是萬幸了,頭發沒了,長出來就是。我讓下人燒好水了,你去沐浴更衣,我讓火房把雞湯再熱一熱。」

楊錙城卻不想放閆芳香離開,眼楮里冒著星星,強拉著閆芳香進了浴房。

閆芳香明白,楊錙城這是跟她撒嬌呢,讓她幫他沐浴呢。

閆芳香跟著進了浴房,邊幫楊錙城洗澡,邊听他講著火災的事情。

火勢是山腳下四面八方同時向半山腰駐地燒來的,怕是傻子都知道,是人為縱火。

火借風勢,迅速漫卷,很是凶險。

眼見著所有人撲上去救火也無濟于事,曾查過縱火案的楊錙城,當仁不讓的沖在前頭,做起了臨時指揮,同。

楊錙城將人分成三隊,一隊砍樹挖隔離帶,一隊以沙土滅火,一隊隨他去反方向縱火。

他縱火的林子,自上而下燃燒,與自下而上燃燒的火形成了強烈的對沖,產生巨大的燃爆,火勢反而滅了不少,同時為挖隔離帶爭取了不少時間。

京城援兵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基本撲滅了。

楊錙城這次算是立下大功一件。

楊錙城將閆芳香抱進水里,坐在懷中,特意掬了一捧子黑水淋了閆芳香一臉,無賴道︰「娘子,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澡,一起洗……」

楊錙城的手已經踫到閆芳香的秀發了,嚇得閆芳香如泥鰍似的逃上了池沿,邊換衣裳邊調侃道︰「相公,有些難可以同當,有些不行,比如說,禿頭……」

沒等楊錙城反應過來,閆芳香脆生生笑著跑出了浴房。

楊錙城哭笑不得的撫上自己的頭發,幸虧還有一寸多長,這要是燒禿了,自己豈不是成了和尚了?

自己現在一介小兵,臉皮又厚,頭發這樣也就這樣了,高高在上那位,天天養心殿辦差,三天一大朝,可怎麼辦…….

閆芳香端著雞湯回浴房時,楊錙城已經穿好中衣,倒在貴妃榻上睡著了。

此時的男人,手撫著發扁的肚子,舌尖伸出嘴巴舌忝著唇角,一看就懷疑他在睡夢里吃著好吃的。

閆芳香訝然失笑,這樣的楊錙城,像極了三歲的孩子。

明明又困又餓,最後二者之間,選擇了困,然後,在夢里解決餓的問題。

閆芳香沒敢打擾他,將人參雞湯溫在小爐上,又放了糕點吃食等,隨即出去忙活了。

夜半子時,楊錙城醒過來,發現自己仍舊睡在浴房里的貴妃榻上,身側小幾上,水果、雞湯、糕點一應俱全,只是缺了娘子。

楊錙城狼吞虎咽吃飽了,推門問侍衛夫人哪里去了。

侍衛告訴他,夫人在繡房里做女紅,一直沒有出來。

侍衛想去請夫人,被楊錙城及時攔住了。

娘子痴迷女紅,一般情況下,會按他要求的時間休息,從不熬夜。

如果熬夜,說明娘子遇到了需要攻克的難題,這種關鍵時刻去打擾她,輕則被回一個白眼兒,重則好幾天不理人。

楊錙城幽幽嘆了口氣,自己心甘情願娶回來的娘子,怎麼樣都得受著啊。

楊錙城老老實實的自己滾回臥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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