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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珍娘的婚姻危機

閆建勛自打知道自己是被「忽悠」瘸了以後,每天嘗試著活動腿部,傷勢好得飛快。

閆建勛提出想回家,閆芳香卻仍拘著他不讓他出院子,將閆建勛腿瘸的消息,散布得幾乎滿臨安縣都知道了。

張紅英擔心兒子想來看看,閆芳香狠心的只讓母子倆隔門相見,這種絕然的態度,連楊錙城都有些可憐閆建勛了。

十二分懷疑,再這樣下去,閆建勛的腿疾弄假成真,以後娶媳婦都成困難了。

與閆建勛的腿疾「每況愈下」相比,織坊的生意節節攀高。

過去,閆芳香是往酒壇子裝銅板、銀子,現在,改往里裝銀票,十二月分紅達到了近千兩,一月預計會更多。

楊錙城看閆芳香的眼光,比看觀世音菩薩還崇拜。

這天,閆芳香起早去繡坊上工,半路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攔住了驢車,是楊權——珍娘的相公。

閆芳香嚇了一跳,趕緊挑簾問道︰「姐夫,是你收的羊毛繡線出問題了?還是織坊那頭兒出問題了?」

楊權已經不再延街賣包子,而是牽頭,組織貨郎幫蘭桂芳收羊毛、繡線等原材料事宜。

楊權尷尬搖頭,雙手攪著手指,頭低得能錘地,就是不開口說話。

不是坊里的事兒,難不成是家里的事?可是,家里的事,不該找珍娘商量嗎?

這麼僵持著不是一回事,閆芳香指著前面的一家茶樓道︰「姐夫,你去茶樓等我,我和勝男隨後就到。」

進了雅舍,楊權仍是一副扭捏不堪的樣子。

閆芳香都喝了兩盞茶了,仍舊是不說話。

閆芳香急得不行,干脆站起身來,冷然道︰「姐夫,你若不說,我得走了,今天得去繡樓研制新絡子。」

楊權終于堅持不住了,哭喪著臉道︰「二東家,我、我貪上事了,不敢、不敢跟爹娘說,怕他們打死我;不敢跟珍娘說,怕她惱我與我和離;更不敢跟賀東家說,她性子比珍娘還倔,肯定勸分不勸和。我琢磨了好幾天,最後只想到了你,你一定勸和的……」

閆芳香琢磨著楊權的話,心念一動,顫聲道︰「你、你莫不是招惹女人了?」

楊權臉現尷尬,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我不是主、主動招惹的。是、是被幾個朋友拉去吃酒,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就在一個女娘的身旁醒來,我、我害怕給她使了銀子;一個月後那女娘來找我,說她懷孕了,逼我納她為妾,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閆芳香氣得渾身都哆嗦。

三個朋友中,閆芳香一直以為珍娘是最幸福的。

賀蘭伊曾被李華生騙色又騙財;自己呢,一切都好,卻成親半年有余未懷孕;

只有珍娘,上有公婆謙和,中有夫妻和睦,下有兒子準哥兒繞膝,多好的日子,怎麼一有了錢,反而過成一灘爛泥了呢?

閆芳香臉色冰冷︰「楊權,我問你幾個問題。與你吃酒的,是什麼人?你在哪兒喝的酒、什麼酒、多少酒?你是在哪兒醒來的?可有其他人看見;那個女娘,是妓子還是良家子?如果是良家子,父母雙親姓甚名誰,以何為生?你找郎中診治過沒有?」

楊權︰「……」

楊權吱唔著搖頭︰「我、我是被桐州府買布的兩個商賈,拉去臨安酒樓,喝的是將軍醉,我保證只喝了半壇。那女娘叫葛珍兒,是個良家子,她說,是我夜半回家路過她家門前時,看見她並喚她‘珍娘’,然後就把她拖進了她家……」

葛珍兒?珍娘,听著就讓人覺得惡心,也夠惡心人的。

盡管閆芳香有打人的沖動,還是壓抑住了,陰沉著臉道︰「走。」

楊權以為閆芳香是帶他去找葛珍兒解決問題,結果,閆芳香壓根沒去,而是去了繡坊,帶走了楊權的兩個做小廝的佷子——海子和江子。

隨後,一起去了臨安酒樓,讓小二哥重上了那夜一樣的席面,一樣的將軍醉,讓海子和江子扮做兩個桐州府布商,重現那日吃酒的情景。

兩盞酒下肚,楊權酒意朦朧,卻達不到濫醉如泥,甚至達到分不清葛珍兒和珍娘的程度,楊權的酒里,應該被下了什麼東西了。

閆芳香又讓楊權往家的方向走,幾人後邊跟著。

楊權出于本能往家的方向走,既使半路忍不住入茅轉進巷子,都不可能路過葛珍兒所謂的「家」。

葛珍兒的家位于巷子里段,沒有燈柱,晚上行人少,黑燈瞎火,葛珍兒怎麼可能獨自站在門前,還偶遇了楊權,甚至被他「拖」進家里交好了?

說沒有預謀,三歲孩童都不信。

楊權,讓那兩個桐放布商給算計了,至于目的,十有八九是想威脅楊權,讓楊權找珍娘說情,提前買到蘭桂芳的錦布。

依錦布緊俏的程度,訂單都排到了半年以後,且都是老主顧,其他布商沒渠道擠進來。

閆芳香幽幽嘆了口氣︰「姐夫,走吧,去織坊,這件事,我不可能瞞著珍娘的。好在你是被算計的,我會幫你說情。」

幾人又呼啦啦的到了織坊,閆芳香遣退其他人,將事情的來籠去脈對珍娘說了。

珍娘听完像傻了一樣,直勾勾的盯著楊權,終于,一巴掌搧了過來,歇斯底里︰「楊權,你對得起我嗎?我孫桂珍還真是笑人不如人,剛笑話完李華生與小繡娘廝混,你就搞大了狐狸精的肚子,你是不是盼著我跟李氏一樣,與你和離,讓你與狐狸精雙宿雙飛啊?」

楊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沒、沒有,珍娘,我、我那天喝醉了,什麼也不知道;珍娘說,珍娘說我是被人算計的……」

閆芳香攬住了激動的珍娘,輕拍後背安慰︰「珍娘,姐夫確實被人算計了,你哭出來吧,哭過了以後,咱們再想這件事。」

珍娘終于放聲痛哭出來,哭,也是一種發泄手段。

直到把眼楮哭成了腫眼泡,珍娘才無助的看向閆芳香︰「芳香,我、我該怎麼辦,那狐狸精大了肚子,難不成我、真的讓她進門?我、我根本做不到,我終于理解李夫人的選擇了……」

這個時代,有錢有權的男人,一妻多妾、一堆嫡子庶子都是正常的。

可珍娘嫁給的是平民之家,平民糊口都成問題,一妻多妾的幾乎沒有,所以珍娘的腦子里,從來就沒有想過楊權納妾生庶子。

現在冷不丁出現了,讓珍娘的世界天塌地陷了一樣。

更讓珍娘不甘心的是,她的分紅收入,是整個楊權家收入的千倍,上元節前眼看著就超萬倍了。

這要是讓妾室上門,就相當于珍娘花錢,養著給她添堵的人,越想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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