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檢查了小灰的傷勢後,小女孩松了口氣,看向許春娘的眼神陡然轉寒,再無半分天真懵懂。
「你竟敢傷了小灰!」
許春娘嘴角含笑,眼神卻如刀鋒般冰冷。
「有什麼不敢的,一具傀儡獸罷了,若擋了我的路,一把火燒了就是!」
一席話激得小女孩怒火中燒,恨不得使出雷霆手段,給小灰報仇。
傀儡狼也重新弓起身子,死死瞪了過來。
不過,她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而且再過幾日,黃沙魔王便要領兵攻打暗夜城了,在此時消耗實力,大不妥。
小女孩克制住心中怒火,閉了閉眼後,冷澹地看了過來。
「你可以走了。」
許春娘卻沒打算就此離開,她欣賞地盯著小女孩身旁的傀儡狼。
「不知都領大人能否割愛,將這只傀儡狼送給我?」
小女孩簡直被氣笑了,安撫似地模了模小灰的背,眼神愈發冷澹,「做夢!」
「真小氣。」
許春娘笑容轉深,似乎毫不介意自己被拒絕,「我看都領大人的院子中,還有很多傀儡,不然我隨便挑上一些?」
「放你一條生路,倒讓你蹬鼻子上臉了?」
小女孩笑了笑,語氣意味深長,「既然你這麼喜歡傀儡,那就留下來,做我的傀儡吧!」
話音剛落,她手中便出現了一對,與她體型完全不符的巨大釘錘。
兩只錘子輕輕一踫,便有紫色的雷光自踫撞處生出,朝著許春娘襲來。
借著雷光的掩護,傀儡狼也趁機發起了進攻,撲向了她的右方。
居然是雷術!
許春娘眼中流露出一絲異色,不退反進了一步。
見狀,小女孩勾起了嘴角,居然以身受雷光,簡直找死!
不過很快,她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雷光速度很快,勢如破竹地 散了許春娘周身的魔氣,落到了她的身上。
卻沒有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將她 得皮開肉綻、骨裂魂消。
她看上去若無其事,甚至連表皮都沒破!
小女孩驀然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那處傷口,「怎麼可能!」
雷法是魔修的天敵,怎麼會有魔修受雷霆一擊,而毫發無損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除非……她不是魔修!
但是,她身上的魔氣濃郁,分明就是個魔!
小女孩來回打量著許春娘,表情陰晴不定。
許春娘笑著任由她打量,目光落到那對釘錘之上,語氣嫌棄。
「你這雷光太弱了些,連劫雷的一半都不如。」
小女孩深吸口氣,目光猶疑,「你究竟是什麼人?」
「都領大人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呢,巧的是,我對都領大人也很感興趣。」
許春娘笑著掩去了眼底的鋒芒,「繼續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不如,我們握手言和,我想听听看,都領大人是怎麼流落到魔界的。」
傀儡狼被激怒,正要再度發起攻擊,卻被喚住了。
「小灰,回來!」
傀儡狼有些不甘,但見她神色堅定,還是乖乖地走回來了。
小女孩收起釘錘,從芥子空間中取出桌椅,又取出一套茶具。
「一些陳年往事,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問我一個問題,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如何?」
許春娘大咧咧地落座,目光落到她手中茶壺上,眉頭一挑。
「喝茶就免了吧,我怕你在茶中下毒。」
世間毒藥千奇百怪,對方既然能將逆元草制作燈芯,鬼神不知地化入蠟燭之中,說不定還有什麼其他手段沒使出來。
小女孩動作一僵,神色自然地將茶具收起,心中對許春娘的忌憚再添一分。
她將蠟燭熄滅,果然是發現了隱藏在其中的逆元草。
可惜了,她手中這茶,哪怕對方不喝,只要聞到一些茶香,也會中毒。
沒曾想,對方看似不拘小節,卻如此謹慎。
收起茶具後,小女孩慢悠悠地坐在了許春娘的對面,「你先問吧。」
「你是怎麼來到魔界的?」
「在靈界時外出歷練,被困在一處秘境之中,後來那處秘境發生了變故,將一處本就薄弱的界壁炸毀,被倒霉地卷來了魔界。」
小女孩坐在椅子上,神情又恢復了一派天真,「該我問了。」
表面上看,對方確實回答了她的問題。
但是推敲之下就會發現,很多地方她都語焉不詳。
比如她去的那處秘境在那里,秘境又為何會出現變故等待。
許春娘故作不知,「你問吧。」
小女孩緊緊地盯著她,「你是魔修,還是靈修,亦或是……其他?」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
許春娘嘴角微勾,大方地承認道,「我是魔修。」
小女孩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輪到你了。」
「除了打破界壁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離開魔界?」
小女孩呼吸微滯,很快又恢復如常,「除了打破界壁,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撒謊。」
許春娘原本就存了猜測,見她的反應,更加坐實了心底的猜測。
她姿態放松地往後一靠,「要麼再打一場,要麼誠實一點,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小女孩垂下眸子,沉默了許久。
對方掌握的黑色火焰,能克制她的傀儡。
偏她最擅長的雷法,奈何不了對方分毫。
要是有把握打得過她,自己又何必乖乖坐在這里?
「有一處秘境,每萬年開啟一次,踏入秘境,或有機會回到靈界。」
許春娘眯了眯眼,果然,她知道怎樣離開魔界!
「輪到我了,」小女孩抬起頭,直視著她,「你為什麼不怕雷法?」
「這個麼……自然是因為,我的身體與常人有異,天生就不懼雷法。」
許春娘笑了笑,她本就是化身,身軀也是後天煉制而成。
這個答桉,倒也算是實話實說了。
小女孩抿了抿唇,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意。
她覺得,對方看似回答了她的問題,卻又沒透露任何關鍵信息。
「第三個問題,怎樣才能進入你說的那處秘境。」
許春娘單刀直入,問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事情。
「首先要成為魔王,而後,獲得魔皇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