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一句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僅僅八個字,卻言簡意賅的表明了這般深刻的道理,發人深省吶!」
「唉!普通老百姓容易被欺壓,但是老天爺都看的清清楚楚,人在做天在看!我等日後當謹言慎行,無愧于民方能無愧于心啊!」
由于林言宸這次作的詩句淺顯易懂,不僅是那些文人,就連文學素養不高的文官武將都听明白了其中意思。
隨後便是引起了一陣思考。
而很快就有人回過味來,將話題拉到原先。
「唉等等,你們是否記得前面那句?同樣也是八個字,可我卻只听到一個民脂民膏,現在想想,應當不只是引用一個詞語那般簡單,在這里應該結合上半句,定是有其他深意!」
「是極是極,光是看後面那句,此詩就讓老夫振聾發聵,不知前面究竟是什麼啊!」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
唰唰唰!
突兀的一聲響起,所有人都順著聲音來源望去。
結果這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林言宸本人。
此刻的林言宸正背對著他們,加之清風拂過白色儒袍,頓時一股高手風範油然而生。
不得不說,人前顯聖這方面,林言宸真沒服過誰。
在任何領域,都不要用你的興趣愛好去挑戰別人的專業。
而林言宸的專業領域不是詩詞,不是膳食,也不是武道。
他的專業領域正是人前顯聖。
可以說,只要有人裝逼,那就已經是在挑戰他的領域專業了!
只不過,他選擇背對眾人並不是為了裝逼,主要還是怕自己露出破綻,要忍住不能笑。
畢竟剛才他一不小心念錯句子了,將「爾俸爾祿」念成了「爾食爾祿」,直到他念完最後一句時候才回過味兒來。
好在先前第一句基本沒人听到,現在只要他表現的理直氣壯,就算听到的也會懷疑是自己听錯了。
就比如一臉懵逼的懷玉。
她歪著腦袋拍了拍耳朵,有些錯愕,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實力。
「懷玉你這是作何?」長孫奕察覺到懷玉的異常,立馬就問了句。
「陛下,卑職剛才明明听見小林子說的是‘爾食爾祿’,可他現今又重復的卻是‘爾俸爾祿’,我原本還想說他作詩不太工整的。」
長孫奕眉頭一蹙,「朕怎麼沒听到?再者說他自己作的詩,如何有‘錯’這一說法?」
懷玉連忙搖頭。
「陛下您誤會了,卑職的意思是卑職現今五品修為,對于耳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平日里時常听密碟匯報情報或者親自去打探,對于耳力方面早已練就一字不差的本領,可在我听來,小林子前後所說的確有差。」
「如若按照卑職剛開始所听到的來看,這的確是不太規整的,所謂食在句中意思應當是官員所吃的食物,前半句也就是官員所吃的食物與所拿的俸祿,可後半句的民脂民膏卻只有一個意思,這豈不就是不規整嗎?」
長孫奕聞言微微思考片刻,隨即露出明悟的神色,最終還是略感好笑的開口。
「朕自然相信你的耳力不會有錯,應當是那小林子後面自己察覺到不妥,這才臨時改進,不過換成爾俸爾祿後,一切就好似渾圓天成,能在短時間內作出這般好詩,不愧是朕看重的人!」
懷玉雙手環抱,低聲哼了一下。
「哼,他就是個登徒浪子,只知道人前顯聖!」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懷玉這種對耳力極度自信的高手,故而除了懷玉之外,也沒人揪著一個字不放,倒是都被林言宸所作這簡短的十六個字所驚駭莫名。
「此詩可當甲級之作!只可惜唯有十六字,否則又是一首難得的佳作啊!」
「你懂什麼,這首詩妙就妙在只有這十六個字,以勸誡百官為題作詩本就很難,林大人現在用十六個字不僅作了出來,還發人深省,這才叫天才妖孽作詩!」
「就是,對于這首詩來說,再定品級已經毫無意義了!無論如何這首詩定能青史留名!畢竟近百年甚至是近三百年,都沒出過這種勸誡官員的好詩了!其中意義與警醒作用是那些抒情寫景詩詞根本無法比擬的!」
「小小年紀作出這種警醒深刻的詩句,還能青史留名,真是上天眷顧啊!以後老夫定要將這首詩掛在床頭,以便每日鞭策警醒自己,既然穿了一身官袍,被百姓稱一句父母官,那就應當使出自己的職責,更別說自己做些什麼老天爺都在看著,若是欺壓平民,就算到了百年之後,老天爺也不會放過自己!」
一眾官員與貴族都給予了這首詩極高的評價。
他們有的是發自肺腑,有的則是被迫無奈。
因為如若別人都夸這首詩警醒深刻,就自己說這首詩不好,那豈不是擺明了自己心虛,也就是變相承認自己欺壓老百姓了。
這種情況自然是極其看重名聲的官場老油子們不想看到的,故而對林言宸作的這首詩,沒有一個大臣敢說不好的。
畢竟也就十六個字,字字真理,真想挑毛病,那也挑不出來……
而那些大儒們面色就豐富的多。
最多的還是感慨和羨慕,可以說這次是真羨慕的幾兒都紫了,比先前林言宸作出千古絕句時的酸還要更甚!
一個個都跟恰了十個檸檬、又喝了十噸老痰陳醋似的。
不外乎其他,他們身為儒家前輩,對青史留名的概念再清楚不過了!
這就是他們文人的畢生追求啊!
可以說文人的追求有什麼成為大儒、作出好詩詞文章、甚至有想要名揚天下的。
但這些最終都只有一個目的,也算是人生的終極追求,那就是青史留名!
最好是名揚千古!
就像是聖人那樣的人物,即使過了幾千年,仍是有數不清的後輩尊敬叫著他們的尊稱,並且見到其虛影都能磕頭跪拜。
而現在,他們的畢生追求,現在還有達到的人生目標,竟然被林言宸一個毛頭小子給輕而易舉的達到了!
只因為作了一首近三百年來最有意義的一首勸誡官員的詩詞!
這一切都必定會被史官記載在冊,佔比還不是短短一個名字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