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這小子不僅這麼冒著巨大風險與不可能去干了,還真就離譜的成功了!」
「是啊,當時那李鐵臨陣領悟鄭帝所賜的煉體功法,我本以為此子必敗無疑,甚至死法還會非常淒慘,但那小子卻真的創造了奇跡!越級而戰同樣越戰越勇,還臨陣創造高階功法!與之相比,臨陣突破也算不得什麼了!」
「可嘆吶!現在的後輩中竟然出了這樣一個絕世妖孽,只可惜不是我大靖的,白白便宜了他們大明啊!」
一位老者感慨不已,頗有種愛才之心不得已之感。
那群大儒們回歸位置後,氣氛則是尷尬到了極點。
幾乎所有人都在往姚川所在的位置看去。
王獨秀與李銘更是率先開口嘲諷過去。
「姚川兄,不知你可否還記得先前你說了什麼?」王獨秀扶著長須,眼神中別有深意。
不等臉皮青一塊紫一塊的姚川回答,李銘卻是哈哈一笑。
「哈哈哈!我可是記得姚川兄說那林小子作的詩詞狗屁不同,小家子氣,沒有氣魄,這輩子都無法作出千古絕句,現在我倒是想听听姚川兄對這首詞是如何點評的。」
這話一出來,已經是明擺著把姚川推上了恥辱台,盡管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你說出來之後的尷尬程度那可是幾何倍翻了。
姚川此刻心里更是要爆炸,最終默念了半天聖人言強迫自己憋著通紅的老臉,怒懟回去。
「哼!豎子作詩,無非是仗著偶得靈感罷了,寫的不過是戰場殺伐,我輩文人當心懷慈善,怎可對這種詩詞推崇?況且詩詞的等級又與人本身無關,那小子即使作出了千古絕句又有何用?終究是傲氣太重,難成大器!」
姚川知道自己理虧,說話這句就直接撇過頭去,不再理會幾人。
但手掌卻暗暗捂住了胸口,忍住不把月復腔的鮮血吐出。
是的,他再次牽動了心魔,就在林言宸作出千古絕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可哪怕是承受無比痛苦的反噬,姚川依舊不願承認後輩的優秀,始終覺得自己才是當世詩詞第一人,也是儒家詩詞一道的唯一領袖!
世人談論起詩詞一道,首先想起的必須是他姚川,不能是林言宸那個狂妄小子!
但這終究只是他一個人的臆想罷了,李銘這時候已經對姚川充滿了鄙夷。
「唉……姚川兄吶,三十年前你作出《春雨》時候可否記得是何種天地異象?百鳥齊鳴、寒暑交替,但其中卻摻雜了暴雨連綿與雷雲降世,你可知其余人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姚川本來已經決定無視李銘這個老匹夫,但听到這里還是再次動了氣,回頭怒喝制止。
「李銘你夠了!今日之事是老夫眼拙,不該說那小子的種種不好,他作的詩詞的確夠好,但只是不合老夫口味罷了,你們何苦要咄咄逼人?老夫當年因為作詩沒能控制住害死了恩師的兒子,我已經冒著雨在恩師墳頭跪了七天七夜以作贖罪,你李銘現在還拿這說事,究竟意欲何為?!」
姚川這話是說的情真意切,眼角幾乎快要老淚縱橫,給旁邊那些大儒听的也有些動容。
姚川的恩師也是位大儒,同時也作出了千古詩詞,乃是一代名家,與之相比,其兒子天賦倒顯得平平無奇。
加之其脾氣古怪,又思想傳統,于是從未睜眼看過自己兒子,讓其跟在姚川身後當個普通的門徒,負責打掃小院與端茶倒水。
而在幾年的沉澱醞釀里,其兒子僅在三十之齡便作出了那首驚世駭俗的《春雨》!
只可惜,當時姚川的師父早已去世。
于是他帶著這首詩詞拿給了平生最為信任的姚川師兄,想要為自己鳴不平,更是希望能得到九泉之下的父親認可。
但殊不知,他的這個決定也徹底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當時的姚川已經有些心理扭曲,心魔也早就生根發芽。
在看到《春雨》這首詩的時候,姚川終于徹底爆發。
那之後,世人便只知道姚川作出百年來唯一一首千古絕句《春雨》!
卻從不知道姚川還有個門徒,同樣也是他恩師的獨子,正是因為這首詩而喪命。
似乎是天道都為那人感到不公,在短暫的天地祥瑞異象後,瞬間陰雲密布,連下七天暴雨,其中電閃雷鳴、陰雲密布。
與其說像是天地祥瑞,倒不如說是天罰。
這段經歷也是姚川最不願回想起的。
這些年他享受了無數外人的吹捧,以至于他自己都信了那首《春雨》正是自己所作,自己就是當世的詩詞第一人。
在心魔的作用下,他這一偏執想法也越發根深蒂固。
後來他只要見到天資卓越的年輕人,就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恩師的兒子,怒罵這天道不公,憑什麼老天從來不給他姚川賜下半點妙句?
那些閱歷淺薄的年輕人都能作出好的詩詞,憑什麼他久經風霜、嘗試過人家酸甜苦辣的姚川作不出來?
于是,不知有多少詩詞天才人物,為了在詩詞上更進一步去拜訪了姚川這位老前輩,想要尋求些創作千古絕句的經驗。
可迎來的卻是姚川劈頭蓋臉的一陣數落與貶低,罵他們不知收斂、狂妄無知,只是偶得上天半點錘煉,就真當成自己本事了?
故而,經受姚川打擊之後,那些思想本就不堅定的年輕人更是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否定中,畢竟姚川這種人物怎會去欺騙他們?
最後就會陷入精神內耗與自我懷疑的怪圈中。
曾經拜訪過姚川的天資卓越的後輩有十余人,可他們所有人最後都埋沒了才華,變得碌碌無為平庸一生,最終還是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甲級詩詞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詩詞一道,在作出千古絕句之前永遠都是小人物,不可能在世人眼中長存。
姚川這些年來看似風光,實則也是久久抑郁,只因為世人對他姚川的評價永遠都是只有一句「當世詩詞第一人,作出了那首《春雨》,頗為厲害。」
至于其他,則都是一概不知。
如今姚川听到李銘舊事重提,本能的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即使拉下老臉也不能讓李銘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