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川對著林言宸一通大罵,幾乎是將其貶低到狗都不如那種地步。
若是換作那些不了解林言宸的人來,必定會覺得這是一位無德無才無能之輩。
王獨秀這下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怒拍桌案,話鋒直指姚川。
「姚大儒!你破相了!我等好歹身為大儒,乃是天下文人甚至是天下人的楷模,你如今怎可說出這等尖酸刻薄之言?」
李銘跟著附和,他早先就與姚川撕破了臉皮,現在自是無所忌憚。
「呵,但凡長著一雙耳朵和眼楮,恐怕都說不出姚大儒這番話吧!無論從詩詞文學、膳食甜點,還是武道戰力,林小子這個年紀那都是無可挑剔、舉世無雙的天才妖孽,可在你姚川口中就成了萬般不堪,敢問你姚川的愛徒有哪方面比得過林小子?」
「哈哈哈!如若林小子都是你口中那般,至于你徒弟元明殿下又是如何?那教導元明殿下多年的姚川大儒你,又是如何?」
李銘言語犀利,對姚川的批判一針見血,讓周圍大儒听的都是一哆嗦。
這也太狠了吧!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啊!
姚川再次被氣的話都說不清。
「你……你……」
「你什麼你,你才狗屁不是,這麼多年來除了那首《春雨》就沒見你有啥拿得出手的詩詞,況且你自詡心懷家國天下,作出的唯一一首被世人稱道的詩詞還是寫景,你怎麼還有臉說林小子作詩狹隘?!」
李銘直接將姚川話語打斷,冷冷嘲諷。
待姚川反應過來,才指著李銘罵道︰「你這廝粗俗不堪!胡說八道!休要侮蔑老夫!老夫從來不願收徒,是那柳氏上趕著將兒子送來,加之不听老夫勸阻一心學武,如此在文學上沒有建樹,豈能再怪老夫?!」
「況且那姓林的也是個修行武道的,日後連成為大儒都絕無可能,這種人做再多的詩詞文章又有何用?難不成你們期望一個連浩然正氣都無法溫養的武夫去成為聖人?!」
姚川這話雖然帶了情緒,但卻同樣是實話。
李銘沒有辦法反駁,但他依然鐵了心要收林言宸為學生,且馬上就到了合適的契機,他也懶得再理會姚川,冷冷一甩袖袍。
「呵,你我且看著,林小子這首詩詞至少也是甲級了!就問你姚川能否做到即興作出甲級?!」
……
小鬧劇結束,眾人連忙將注意力再次放到林言宸身上,听他接著往後念去。
「夢回吹角連營!」
一句話落。
眾人再次一驚!
「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年,各個軍營里接連不斷的響起號角聲……」
一名大靖武將听的痴了。
他雖不懂詩詞是個粗人,但卻是不由自主的代入到詩詞的意境中。
如今完整的首句聯系起來,簡直是膾炙人口,氣勢恢宏大氣!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真是好詩啊!不知不覺就勾起老夫當年帶兵打仗的日子!當年老夫那般勇猛沙場,打的敵軍節節敗退,那……」
一名經常打勝仗的貴族話說一半,就被焦急的同伴給拽住。
大漢下一秒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差點就涼涼了!
趕忙壓驚似的猛灌兩大碗酒。
娘的,還什麼打的敵軍節節敗退,現在敵軍不都在附近坐著嗎?
這不是妥妥找死的?
還好眾人只顧著品鑒詩詞,沒去揪他話里的毛病。
大多武將都對這首句有著極強的代入感,畢竟辛棄疾可是一位文武雙全的人物,不僅僅是一名詞人,還是位驍勇善戰的將軍。
只可惜生不逢時,久久不得志……
辛詞人比起那些只知道紙上談兵的讀書人要強上不知多少個檔次。
所作的詞,自然是極為貼切戰場。
加之其精練老辣的文筆,僅僅一句,就將軍中的畫面給躍然紙上,縈繞在眾人心頭。
這就讓諸多人疑惑起來。
「看這林小子的年紀與穿著,應該沒上過戰場吧?這首句寫的怎麼會如此生動形象?就好似親身在軍中多年一樣!」
只是眾人沒來得及糾結,林言宸下一句便月兌口而出!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第二句出,全場賓客倒吸一口涼氣!
尤其是林言宸後面半句幾乎是嘶吼出來,一瞬間詩詞里面那股氣概直接渲染全場!引得所有賓客燃了起來!
以至于先前還在詆毀他的才子,這時候都不得不死死捏緊拳頭。
他們已經不得不承認林言宸的優秀,這首詞寫的極好極好!
至少是他們永遠寫不出的那種感覺!
別說是那些久經沙場的武將了,就連他們這些從來沒上過戰場、只知道紙上文字的才子,都心生一種豪放之感。
那副形象的意境畫面更是難以言喻。
長孫慎愣愣的,不可置信,就連手中酒杯掉落撒了一地,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只是死死盯著那雙臂耷拉卻又站的筆直的身影。
「沙場秋點兵……好好好!沒想到這是一首詞,還是如此有水平的一首,僅僅是上闋,就已經將老夫的《行將曲》比的一無是處了!」
長孫慎連著三個好字,激動的手都在亂顫,更是給此詞極高的評價!
他這時候心里徹底糾結了。
「難不成今日真的能讓這小子將功法接續出來?那……簡直難以想象該是何等的景象,可怕…恐怖如斯!」
但旋即,他又猛然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的,這小子做的詩詞再好,也只是個八品初期,又如何與我當年四品之時的功法接續?」
長孫奕與懷玉,以及安陽公主和那幫青年才女,已經是同一個表情了。
目光帶著痴迷與敬仰。
她們都是女子,對于軍旅方面的詩詞自然是不太喜歡,但听到林言宸這首卻是極為不同!
「這首寫的太好了吧!不愧是林大人!」
「對呀對呀,真不知道下闕會是什麼樣子!這首詞不知是什麼等級的!」
長孫奕暗自松了松手,對著懷玉問道︰「懷玉,你說他這首做的如何?」
懷玉搖了搖頭,「陛下,屬下不善詩詞自是不知,但應當也是甲上之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