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哥譚最強大的罪犯
一句話既是某種說明和自我吐槽，同時也是一種警告。
林恩不覺得，像科博特這種能從一個屁里分別出別人性格的高手會听不出他話語里的言外之意。
至于警告之後如果依然發生了某些大家都不喜歡看到的事情，那……
也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
做事做一半，這也算是林恩的風格了吧，畢竟有的時候，不能發現一個人的價值，對任何人來說都算得上一種殘忍，林恩不是這樣的人。
達達的，林恩就又來到了戈登的辦公室。
對于哥譚警署的工作人員來說，林恩的存在已經是一種不能說的秘密或者默契了。
看見推門進來的是林恩，所有人都在腦子里自動的「屏蔽」掉了他那個人的存在，全當看見空氣了。
暢通無阻，林恩直達二樓。
「當當當當~」
歡樂的一個大跳，揚起的雙手證明了林恩有多麼的高興。
不過，這個時候他從門外突然跳進來，門也不敲一聲，明顯有些不太合適。
戈登的辦公室里不止戈登自己。
還有兩個女人。
「呃……你們好，我叫康斯坦丁。」
林恩認出了這兩個女人是誰，戈登的妻子和他的女兒。
「呵呵，我想，我應該不會認錯我丈夫的朋友都是誰。」
戈登的妻子尹薩站了起來，友好的伸出手︰「林恩，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好，我是戈登的的妻子尹薩。
這個是我……」
「你好，我叫芭芭拉戈登。我們見過嗎？」
坐在一旁的金發大蘿莉也站了起來，向林恩伸出一只手。
「啊，你好你好你好。康斯坦丁是我的中間名。」
林恩左右手都伸出去，交叉著和兩人握了手。
隨後，他看向站在辦公桌後面叉著腰拉著臉的戈登，又看看戈登的女兒芭芭拉，不禁感慨的想到，戈登人長的好像職業殺手似的，一臉的嚴肅緊張，沒想到他女兒卻是戴著眼鏡的校園風姑娘啊。
這年紀估計也就20幾歲，比林恩大個兩三歲有限，怎麼就和三十多的布魯斯韋恩扯上……
「那個，芭芭拉是吧，我想問一下你……」
林恩的臉上剛出現「感興趣」的表情，戈登就如臨大敵。
倒不是他覺得林恩會對他女兒有什麼非分之想，戈登只是單純的覺得，任何林恩可能感興趣的事，首先它就絕對不可能會是什麼好事。
其次，但凡跟林恩多說兩句話，沒準兒就會被傳染上什麼瘋病也說不定。
看看和林恩接觸的那些人吧，哪個得了好了。
不得不防啊。
「尹薩，芭芭拉，你們就先回家吧，我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林恩說。今天我會回家吃飯的。」
急急忙忙的就出聲打斷林恩的問題，戈登看著林恩那瞪圓的眼楮和翹起的嘴角一直往自己這邊看，心里也是犯起了滴咕……
林恩這廝……不會和芭芭拉在哪認識吧……
腦袋里想著，人就已經繞出了自己的辦公桌，走到尹薩身後，把包遞給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搭在芭芭拉的後背上，使勁的往出推。
尹薩看著自己的丈夫，無奈的搖搖頭。
作為多年的夫妻，盡管戈登口風很嚴，幾乎在家不怎麼談工作的事情，更甚少提及那些飛來飛去的超能力者，但是作為戈登的朋友之一，「盟友和事業上的伙伴」之一，林恩這個名字又怎麼可能沒在他的抱怨中出現過呢。
只不過，或許是為了不讓她擔心，多想些什麼，戈登總是不會提及到具體的事情，只是又說林恩惹了什麼什麼麻煩之類的。
同樣作為哥譚人，既然知道了林恩這個名字，尹薩又怎麼會不去留意這個名字呢。
林恩的「評價」和傳說，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見不到那個神秘的蝙蝠俠，見見林恩也好，起碼不應該這麼沒禮貌的，逃跑一樣的離開。
「戈登，你這樣很失禮哦，雖然是朋友，但也不能……」
尹薩一出門口，就裝作不快的說了戈登一句，只是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戈登嚴肅的打斷了。
「尹薩，我沒在開玩笑，還有你，芭芭拉，你們听好了，林恩他……」
戈登猶豫著，斟酌著詞匯，想盡量找到一個既是實話，又能警告她們，同時能很好的形容林恩的比較不那麼貶義的詞匯。
他失敗了。
他實話實說︰「林恩是個怪物，是個精神病人，你們最好不要打听林恩的事情，離他也要盡可能的遠一些，否則會被傳染上，听到沒有。」
「我听到了！」
林恩在屋子里隔著一扇門怪聲大叫︰「你說我壞話！你茶葉沒了！」
戈登痛苦的捂住了額頭，瞪著眼楮以眼神示意芭芭拉和尹薩︰看，這就是證明。
「走吧走吧，我今天回回家吃飯的。」
戈登還在發愁怎麼去對付屋子里的林恩，以及迎接林恩帶來的又一個不知道好壞，但肯定足夠震驚的消息。
他沒看到，自己走下樓梯的女兒芭芭拉一直邊走邊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呼……」
深呼吸，給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里準備之後，戈登用力的閉上眼楮再睜開，擰動門把手，開門走了進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正在他的辦公室里，支著爐子，往鍋里倒茶葉的林恩。
「你……」
「茶葉蛋，吃嗎。」
「我的尼爾吉力紅茶！」
…………
五分鐘之後，戈登一臉的衰敗麻木，痛苦，但完全不表現在表情，而體現在每一個剝茶葉蛋的動作上，慢慢的，慢慢的，無知無覺的，把煮好的茶葉蛋狠狠的、狠狠的嚼碎。
「對不起……」
林恩坐在地上，表情很生動︰「是我沒把火候掌握好！」
「那不是什麼火候不火候的問題！！唉……」
一把把桌子上的茶葉蛋碎殼都掃到地上，戈登無悲無喜︰「你說吧，你又過來，到底是受了誰的委托，來要我的命。」
「誒~！話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就不能沒事過來看看我的老朋友麼。
給你，賠禮道歉的。這可是好東西，猴王茶，你沒喝過吧。」
戈登的眉角不住的跳動︰「有事……說事兒……」
「哦，也沒什麼。」
林恩啪嗒一聲在桌子上磕破一顆茶葉蛋，慢條斯理的剝了起來，邊剝邊說︰「就是想告訴你一下，上次攻進你警署的那個小瘸子，那個企鵝，科博特，他要成為哥譚的話事人了，我幫了他一把。
看見沒有！林叔剝的這可是茶葉蛋！」
對林恩舉起茶葉蛋秀他剝的那一長條彈殼完全不感興趣，戈登先是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林恩說的那個人是誰，在有了基本的記憶之後再聯系林恩之後的話。
然後他就驚了，臉上的表情也重新恢復了生機。
都是嚇得。
「林恩，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應該知道自己在說的是什麼事情吧！」
林恩依舊是滿臉的不在乎，好像他的世界里只剩那顆茶葉蛋了︰「我當然知道。
這意味著……不遠的未來，科博特的工資將會比你多出……」
「我不是說那個！」
戈登一拍桌子就站起來了︰「林恩！你這是在拿哥譚人民的性命開玩笑！」
林恩笑了。
「哈哈哈，人家想要自己選啊，一切都是根據你尊崇的那個法律，合理合法的進行的。
你為什麼不高興。」
戈登一時語塞，情緒上也斷檔了一下，可隨後他就又皺起了眉毛︰「那不一樣，林恩，你和我都知道，那家伙他是一個罪犯！
我從很早之前就認識他了，林恩，你沒過過普通人的日子，你無法想象，像他那樣的一個普通人，甚至都夠不上普通人標準的人，想要一步一步的從最底層的混混，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成為哥譚有數的地下大老，他要做些什麼，要背叛多少人，要殺多少人！
林恩，如果你想控制他，你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哈？」
林恩不屑一顧的樣子和戈登滿面的嚴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斜照進屋子，片片斑駁，線線錯落，忽明忽暗的打在林恩和戈登的臉上。
以一張深色的辦公桌為線，戈登和林恩分隔于兩側，戈登站著，以手撐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林恩，鼻梁上光滑的鏡片反射著窗外的陽光，隨著沉重的呼吸，忽明忽暗。
林恩在桌子的右側，斜躺在椅子上，一手支頦，一手輕輕的「撫模」著流動的光線，似乎要把這些亂竄的光芒抓在手上。
風不再吹動，百葉窗停止了上下的顫動。
林恩突然收回了支著的那只手，伸出手指，讓分段的陽光停留在手指上。
「我犯過最大的錯誤，就是我特麼不應該去大潤發殺魚。」
「……哈？」
這回，輪到戈登疑惑失語了。
「我沒過過普通人的日子？那我是怎麼長大的。
我何止是過過啊，我過得太失敗了我……
不談這個。
哥譚的生活，和普通這個詞，有關系嗎。」
伸出的手指向下滑動，錯過了光芒的照耀， 進了不甚明亮的地方。
林恩繼續道︰「這地方的人，要麼，會作為被害人來警署錄口供。要麼，會作為加害人來警署錄口供。
哥譚的警署自你上任以來擴建了三次，阿卡姆擴建了六次，哥譚都成了遠近聞名的犯罪之都了你還想保護什麼，還想尊重什麼？
法律？
哥譚？！法律？！那我想跟你講法律的時候，你也不願意講啊。」
林恩的語速很快，聲調卻很平，就像再說一些和自己完全相干的事情一樣。
「我叔叔是誰殺的，誰嫁禍給我把我弄進阿卡姆的。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知道嗎，我不信。」
「林恩……」
戈登的臉上有歉意和自責顯現，林恩還不等他開口，就再次打斷他︰「沒讓你背鍋。怎麼你們這些好人一個個的……
你們最擅長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委屈自己啊。
就你們這樣的心境，怎麼在哥譚混啊~
阿登~~~」
阿登是誰？
戈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嗖一下竄起來的林恩摟住了肩膀。
「事實已經證明了，你們那一套，沒用。
那誰，老蝙蝠，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是老蝙蝠啊，人家不是富二代來著麼。
他想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拯救哥譚，輸的多慘吶~倒霉孩子直接離家出走，差點就進廟出家了都，怎麼樣？最後不還是加入了他們，選擇用比較物理的手段，以暴制暴來嗎~
old登……」
「還是叫我戈登吧，你嘴里這個old登……我總覺得你在說什麼不禮貌的話。」
行吧。
林恩咂咂嘴，放開了摟著戈登的手……換了另一只摟。
此時，林恩和戈登，是一個錯位擁抱的佔位，林恩的左肩，貼著戈登的右肩。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哥譚到底會變成什麼樣，有遠遠超出你和我了解之外的原因，先別急著問這個。
我現在還無法給出一個可以讓你理解的答桉。
但至少，你想改變哥譚，想讓哥譚有秩序，有規則，想讓這的人民不再游走在黑暗的邊緣……
那，我們不妨換一種思路來嘗試一下……」
接下來，林恩跟哥譚警署的一把手戈登先生，講述了許多他以前看過的經典港片中的，有關警與匪互相牽制，以穩定基本社會秩序的劇情。
重點選在了上面。
以戈登的聰明智慧，他當然听得懂林恩說的是什麼意思。
「翻譯」一下的話，無非就還是以暴制暴的那一套而已。
只不過，林恩這一次選擇的那個合作方，比較危險，他不是什麼打入敵人內部的混混或者臥底，他是一個幫派的話事人。
而且，他們要付出的，要交易出去的位置，也不是什麼三年又三年，而是哥譚話事人的位置。
「林恩，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戈登似乎被林恩勸住了，開始有了松動，也或許他早就知道，林恩想做什麼，無論如何都會去做，別人根本勸不動。
再次撐手在桌面上，戈登依然是那個俯視林恩的架勢︰「你這個主意，很可能會造就出一個哥譚有史以來最強大，最無法無天，最不可被打敗的罪犯。如果事情沒有如你預料的那樣，那怎麼辦。」
怎麼辦？
林恩很想說︰關我什麼事，那不是你的事嗎。
考慮到戈登的年紀以及可能得心髒病之類的問題，林恩還是收斂了一下。
他攤開手，百葉窗分割的陽光映照在他燦爛的笑臉上︰「你搞錯了一個問題，我親愛的朋友，戈登。
哥譚有史以來，最強大，最不可阻擋的罪犯……
是我。
不是麼~」
起身拍拍戈登的肩膀，林恩緩緩的，輕聲道︰「新世界，早就到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