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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刺殺樓蘭王

米亞特听此神色之間略帶失望,離開了。

「待本大王收到大漢金銀綢緞後,便給美人你做些首飾衣裳,屆時本大王倒要看看是穿上衣服的美人美,還是,嗯呵呵呵……」

「嗯嗯,大王你真壞,奴奴好喜歡……」

米亞特尚未走遠,樓蘭王安歸及帳中女子調笑的污言穢語便傳入到了米亞特的耳中。

听此,米亞特嘆息一聲搖搖頭便離開了。

此時時間尚早,米亞特便來到了傅介子等人住宿的地方。

听聞米亞特前來,傅介子自然是親自出來相迎。

「米鴻臚。」傅介子對米亞特拱手行禮。

米亞特拱手還禮︰「鄙人前來叨擾,還望天使莫怪。」

「哪里,哪里!且去屋子中聊。」說著傅介子便對米亞特屋子里面想請。

進入屋子,兩人坐定。

米亞特抿了一口茶水道︰「大王已經同意了。約天使等一行明日相見。」

「哦?」傅介子心跳加速,但卻面上毫無表情,「我等計劃明日便走了,若非米鴻臚盛情相留,恐我等此時已經到達龜茲了。」

「多謝天使體諒。」米亞特對傅介子致歉說著。

兩個人又交談了一會,傅介子將米亞特相送出館舍便立即拿出紙筆伏桉寫著什麼。

待書寫完畢後,傅介子立刻召鄭吉等前來,嘴上依舊是聊著幾時幾刻前往龜茲,而私底下卻將剛剛書寫的關于明日的計劃遞給了鄭吉。

鄭吉一邊看著一邊點著頭,附和著說幾句前往龜茲的話。

待全部看完,鄭吉看了傅介子一眼,狠狠的點了個頭。

傅介子也知道閑扯該結束了,當即道︰「時候不早了,且招呼大家休息吧,莫要錯過明日的趕路。」

「唯。」鄭吉應了一聲。

鄭吉出來之後,走到各自屋子里面,且在剛剛傅介子所寫的內容之上寫上密字,意思當遵守秘密。

此密字在西漢可不是鬧著玩的。

西漢時期,保密意思是極強的。各種典籍中記載的故事以及思想觀念都體現出漢代對于保密的高度關注。

《三略》提出︰「將謀密,則奸心閉」「將謀泄,則軍無勢;外窺內,則禍不制。」。

《淮南子》提出「︰「是故聖人藏于無原,故其情不可得而觀;運于無形,故其陳不可得而經。」

且保密的事項繁多。如君主的行蹤、健康狀況、甚至皇帝死亡消息以及皇帝的起居等皆在保密範圍之內。除君主之外,政治軍事決策,包括官員選任、地方政務、經濟決策等,自然更在保密之列。

而像是刺殺樓蘭王這等事情自然也在保密範圍之內,這等事情若是泄密,恐怕便不是他們一個人的事兒了,真的出了問題,他們這些人背後的家族都得受牽連。

因此眾人在看了傅介子之決策之後,相互看了看,閉嘴無人說話。

待所有人皆知道自己任務之後,鄭吉將傅介子所書寫的內容撕掉,一塊一塊的放入嘴里吃掉。

第二日,吳忠年、劉終軍早已經將鋒利匕首帶著刀鞘偽裝成發簪帶在頭上,兩人跟在傅介子身後。

鄭吉則領著眾人,裝甲齊備,扶持著攜帶著禮物的車馬向著樓蘭城樓蘭王宮方向走去。

傅介子在此前早已經觀察過樓蘭城的情況了。其位于兩條交叉河道中間,城外胡楊樹迤邐成行,綠樹成蔭,城牆是夯土夾蘆葦修建的,四面各寬三百多米。

城內大致分三個區域︰東北邊是宮殿區,土坯砌牆,高大的胡楊木柱子上涂著朱漆,有一道矮牆與其他區域隔開,出了東門還有一大片郁郁蔥蔥的葡萄園。

西邊是居民區,一個個單間緊緊挨在一期,屋牆是用蘆葦桿和紅柳樹縱橫排列成籬笆狀,然後用草揉成繩子加固,再往上面湖泥,十分簡陋,但有資格住在城里的,已是較富裕的中產了。

東南角則是官署區,正對著南城門的是一個小廣場,廣場邊緣屹立著樓蘭城眾多官房所在。

豈不說和長安相比了,和大漢稍微富裕一些的城池相比,也比不上。

到達東北角的樓蘭王宮。

樓蘭王安歸再托大也不敢怠慢來自大漢的使者。

三十年前,漢將趙破奴率軍數萬人攻破姑師,俘虜樓蘭王,趙破奴也因此功受封浞野侯,這事兒在樓蘭國說起來還是小兒止啼呢。

縱然是樓蘭王安歸再匈奴,他又不是傻子,樓蘭一沙漠綠洲上的微末小國,匈奴他們惹不起,漢朝同樣不敢得罪。

故樓蘭王安歸親自在宮門外相迎。

看到傅介子一行前來,樓蘭王安歸上前一步,笑著向傅介子道︰「大漢的天使前來令我樓蘭國每家每戶的牆壁都亮堂了。

我作為賢善河神長子、偉大國王、九城之主、勝利、公平、正確執法之安歸加王歡迎天使前來。」

譯者听完樓蘭王的話便將話翻譯給了傅介子,傅介子一听直接嘴抽了抽,令嘴角的兩撇胡子都動了動。

「賢善河神長子、偉大國王、九城之主、勝利、公平、正確執法之安歸加王……,真是大言不慚、彘鼻插芹——裝象!」傅介子心中吐槽著。

然臉上卻呵呵一笑道︰「請恕傅某無力,吾此此節杖,便代表我大漢皇帝及陛下威嚴,便不向大王行禮了。

此番前來乃受大漢皇帝所托攜財物賞賜給西域諸國。

樓蘭距離我大漢頗近,故傅某便先來此處了。

來人將財物給大王看一下。」

「唯!」接著便有人將馬車上用皮革蓋著的物資給掀開。

金光閃閃的金銀、軟亮柔順的綢緞,還有其他大漢的物品。

莫要說其他人了,甚至連見過「大」世面的樓蘭王都被掀開財物給震撼住了。

一個個眼楮發紅,呼吸沉重。

譯者翻譯著傅介子的話,樓蘭王安歸甚至都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傅介子眼楮左右一看,手一揮,眾人會意便直接將財物給蓋住。

此時樓蘭王終于將眼楮從那一堆財物之中拔了出來,對傅介子道︰「我已經在王宮之中設下盛宴,便待天使參加了。」

譯者翻譯完,傅介子呵呵一笑︰「大王有心了。」

樓蘭王安歸在前面引路,傅介子在身後跟隨。

然等樓蘭王安歸進入宮殿殿門之後,卻有兩個樓蘭國官兵模樣的人將傅介子給攔住了。

這兩個官兵模樣的家伙戰戰兢兢,吞吞吐吐的對傅介子說著什麼。

譯者趕緊翻譯了一下︰「使者,此二人說,兩人乃樓蘭國左右且渠,按照規定入宮不可攜帶武器。」

且渠是匈奴官名,安歸彷照匈奴制度設立,左右且渠如同安歸的左右手,最得信任。

然兩人雖然是樓蘭國的左右且渠,當年趙破奴攻樓蘭時候的場景他們卻是真真切切的經歷過,知道大漢的霸道。

故面對大漢的使者,兩個人依舊是戰戰兢兢。

听譯者這麼一說,傅介子呵呵一笑道︰「入鄉隨俗,此應有之禮。」

說完傅介子解開自己的寶劍,將其扔給身後之人。

「搜吧。」傅介子手持節杖,兩臂張開說道。

譯者翻譯了給左右且渠。

左右且渠一听松了一口氣,胡亂的搜身,也不敢仔細。

「你等也將兵器解了吧。」傅介子吩咐身後的吳忠年、劉終軍二人及其他陪同飲宴之人。

「唯。」眾人應聲將兵器解下。

左右且渠看著一把把劍、刀、匕首從吏士身上卸下,松了口氣,但在眾人入門時,卻不敢細細搜身,這安保措施,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且說來,便是傅介子等人不卸兵器,態度強硬一些,他們也毫無辦法。

然傅介子等人主動卸下兵器便是為了讓樓蘭王等放下警惕。

待傅介子進入樓蘭王宮之前,傅介子轉身對眾人道︰「你等且看好財物。」

說這句話的時候眾人是意味深長。

「唯。」鄭吉自然知曉傅介子是什麼意思,微微點著頭應道。

看到鄭吉點頭,傅介子方才抬腿走入那樓蘭王的大殿之中。

宮殿之門旋即關閉,如此樓蘭宮內宮外便被隔絕了。

而左右且渠在對傅介子等人搜身完畢後卻並未前去赴宴,而是直接上了樓蘭王宮的外牆之上,從城牆上居高臨下,或站在屋子周邊,警惕地看著鄭吉等人,或者說警惕的看著鄭吉等人車上的財物。

鄭吉見此,眼楮一眯,並未理會,而是轉頭對眾人按照方案道︰「且看好我等物品!諸位且列隊。」

「唯。」眾人應一聲,移動車馬,人在外,車馬之間留出一個人進出的空隙,組成一個橢圓形。

左右且渠見此,緊張起來,沖著鄭吉等人嘰里呱啦喊了兩聲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鄭吉眼皮子動了動,懶洋洋的望了他們一眼,理都沒理。

見鄭吉等形成了一防御陣之後便席地而坐,沒什麼其他反應,那樓蘭王宮中的左右且渠及眾武士方才放下心來。

到達樓蘭的宮殿之中。

樓蘭王分主客安排下,含笑說道︰「大漢天使前來便是看得起我樓蘭。

天使、飲勝!」

說完還沒待傅介子有所反應,便將酒水一飲而盡。

傅介子見此呵呵一笑沒多說話,而是陪著飲了一杯。

而傅介子也是個活躍氣氛的高手,待一杯酒飲完,傅介子道︰「吾曾出使過大宛、、于闐、皮山、烏稈等諸多國家,見過諸多國家的君王,尚未見過如大王如此俊逸瀟灑、壯碩康健之人。」

听完傅介子這話,那樓蘭王安歸不禁哈哈哈笑起來,顯然是高興極了。

待笑完,這樓蘭王安歸嘴上卻沒有把門的,竟然開口問道︰「那吾與大漢皇帝孰美?」

其說完,譯者臉色便難看起來。

傅介子一看,皺眉問道︰「他說的什麼。」

「樓蘭王竟口出狂言道‘他與大漢皇帝孰美。’」譯者面色難看的對傅介子道。

傅介子一听,剛剛含笑的臉一下變的鐵青起來,兩只眼楮瞪向了樓蘭王安歸,全身肌肉緊繃,仿佛下一秒便要攻擊樓蘭王安歸了。

樓蘭王安歸看到傅介子那吃人一般的眼神和鐵青的臉色,一下子回過味來,趕緊尬笑兩聲道︰「微末小國之君,自不可與大漢皇帝相比。

定然是大漢皇帝更美。」

譯者一听,神情也緩和了許多,趕緊翻譯給傅介子。

傅介子一听,剛剛緊繃的肌肉方才放松下來。

而此時吳忠年、劉終軍小心觀察著四周,方才發現這供眾人飲宴的房間里面還有個小房子。

吳忠年與劉終軍對視一眼,皆看向了那小房子之中。

兩人微微點頭。

而傅介子此時卻說道︰「大王,此番前來乃是奉大漢皇帝之命,給樓蘭及其他國送些財物的!

然辱沒我大漢著,非但分文不會有,反而將面臨我大漢大軍壓境之勢,大宛、車師等皆可為鑒,我不欲大王重蹈覆轍!」

「天使教訓的是,小王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樓蘭王安歸賠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傅介子也陪著喝了一杯。

酒到中旬,陪著的吳忠年、劉終軍二人借口方便出了房間。

在離開之前,兩人對傅介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旁邊的那小房間。

傅介子微微點頭表示知曉了。

又說了幾句,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此時傅介子例數著大漢賜予樓蘭王的禮物。

每說完一件,樓蘭王的呼吸便沉重幾分。

待說道最後,傅介子看了左右道︰「皇帝陛下還有意見大禮要送給你。」

「什麼大禮?」樓蘭王紅著眼問道。

然他一開口,傅介子都驚住了,樓蘭王安歸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用的是華夏語。

傅介子甚至懷疑此前他很多行為都是裝的,若真是裝的,傅介子定然考慮的更加周全一些了。

然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然此禮不宜為外人所知。」傅介子不動聲色的說了一聲。

「如此便如此屋中說。」樓蘭王安歸迫不及待的說道。

傅介子自然是點了點頭。

樓蘭王竟然徑直走到傅介子身邊,一把將傅介子攀住肩膀道︰「快些入屋子說吧。汝等且在此等候,我與天使有事要談。」

傅介子竟然無語了,被樓蘭王攀著肩膀著便到了這餐廳的小房間之中,一邊走著傅介子一邊手持節杖瞄準這樓蘭王的心髒。

而吳忠年、劉終軍二人早已經埋伏好了。

待樓蘭王進來屋子,吳忠軍一躍而起,捂住樓蘭王安歸的嘴巴同時,鋒利的匕首將樓蘭王的喉嚨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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