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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重新確定會試錄用名單方案

看張安世如此,劉進就知道張安世肯定有事,他將手頭的奏疏批閱完畢,方才轉頭對張安世道︰「安世可有事?」

張安世也沒繞圈子,直接對劉進開門見山道︰「陛下今日曾言朝廷無黨,帝王掩耳盜鈴之想,朝廷無派,千奇百怪!

忽然警醒了臣。

臣蒙陛下恩寵,自陛下登基後便任尚書令。

吾兄先帝時候便受先帝重用,後陛下登基後便令其任九卿之首的奉常。

思及此,臣方才發現我張家方才是大漢最大的黨派。

故臣心甚為不安。

還請陛下削減臣及臣兄恩寵。」

別管張安世心中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但其這這一番表態,這一番言辭,任誰當皇帝,誰心里不得對張安世信任幾分?

劉進自然也不例外,和藹的起身將張安世扶起來,開口說道︰「安世不必不安。朕在潛邸之時,安世便在朕身邊為治書,朕自然信得過安世你。

汝兄張賀,在先帝潛邸之時,便受先帝重用。

先帝信得過汝兄,朕自然信得過汝兄。

且無論汝兄及汝,皆干練干事之人。

朕就是需要你等這樣的人,莫要擔心。」

張安世听劉進之言,感動的痛哭流涕,跪伏在地,對劉進表態道︰「陛下知遇之恩,臣結草餃環亦難報答。」

「快快請起。」劉進說著將張安世再次扶起來,「汝朕肱骨重臣,豈能作此女兒作態。

可還有他事。」

「無事了。」張安世道。

劉進點點頭道︰「無事便退了吧。」

張安世擦擦眼淚恭敬的對劉進行禮道︰「臣告退。」

說完便離開了。

目送張安世離開,劉進眯起眼楮想著剛剛張安世的話。

這個年代父子、兄弟、親戚等同朝為官,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如漢武帝時候,石家,父親石奮官至兩千石,其四個兒子石建、石甲、石乙、石慶皆官至兩千石。

甚至後來石慶之子石德還擔任了劉據的少傅,不過卻慘死罷了。

而石家不過是個典型的代表罷了,其他如父子、兄弟、連襟、親家更是多如牛毛。

想到此,劉進突然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

作為天然的血緣、姻親關系,在官場之上,他們自然是更傾向于提拔自己的人,自然官場之上便對一些真正有才學,但卻因為沒什麼機會提拔的人才便只能噸冷板凳,虛度光陰。

思及此,劉進覺得下一步,官場的回避制度是不是多少也要建立起來了。

互市亂想了很多,然劉進知曉目前施行也是不現實的,因此便如涂鴉一般將這件事給記上,未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施行。

待記錄完畢,劉進便接著批改剩余的奏疏。

第二日朝議,依舊是議論那會試名單的事情。

昨日眾人回去之後,卻未立即散了。

丞相桑弘羊將眾人召集起來商討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會試名單當如何確定。

眾人齊聚丞相府之中,丞相、御史大夫二人依照地位高下做主坐,奉常、宗正、光祿勛等三人坐客座。

有人奉上茶水。

丞相桑弘羊抿了一口茶水說道︰「今日陛下意思亦十分明顯。諸位且議一議當如何處置吧。」

奉常張賀、宗正劉德、光祿勛馬通皆不說話。

丞相桑弘羊看向了御史大夫趙過。

趙過嘆息一聲知曉自己不說一說是不行了。他也抿了一口茶水道︰「老朽以為陛下所言甚是,若厚長安而薄邊郡,恐真如陛下之言,釀出事端。

吾以為當依照郡國人口,再擇優錄取,分配會試名額。」

光祿勛一听搖搖頭道︰「不可,若依照郡國人口,恐部分郡國人煙稀少,無名額。」

奉常張賀輕輕咳嗽一聲也說道︰「陛下此前曾言,令蒙蔭子弟、士卒、宗室等皆行考試。

陛下今日雖未說,但吾等也不可不考慮此事。」

眾人一听也紛紛點點頭,若是真按照成績的話,可能某一類型的會試被錄取的就少很多,不成比例。

如此也不太好看。

眾人又討論了一番。

最後終于將方案確定了。

因此今日的朝議便是昨日眾人思索的最後方案。

謁者引著眾人對劉進拜謁完畢,朝議正式開始。

丞相桑弘羊雙手托著新的名單面相劉進道︰「陛下。昨日吾等商議一番。

此最新會試名單方案。」

「呈上來。」劉進點了點頭。

中黃門弘恭下去將信名單方案取來,看了起來。

一看,這一般還是像個樣子。

方方面面都兼顧到了,首先是蒙蔭的子弟、宗室及士卒中參與考試著皆照顧到了。

其次便是各郡均確保能有一個人通過會試考核。

最後剩余的幾十個名額在各郡國設上限的基礎之上盡可能按照考試成績來進行確定進入殿試人員。

劉進松了一口氣,若眾人皆如劉進上一世明朝劉三吾、白信蹈等人似的,非得固執的和倔驢似的,恐怕到時候為了江山社稷長存,他也不得不玩一把「借人頭一用」的把戲了。

然眾人還是極為識大體的,並沒有這樣的情況。

待劉進重新瀏覽了一遍點點頭道︰「便按照此進行吧。」

「唯。」眾人應了一聲。

丞相懸著的那條心也算是放下來。

此第一個議題就這麼結束了,緊接著便商議第二個議題,便是大鴻臚蘇武、典屬國趙充國領著的大軍人吃馬嚼後勤保障的事情。

「著,太倉、各郡國糧倉等定要確保糧食得以轉運至西域。

除此外當放歸各國質子,令各國質子歸國準備糧食事宜。」

大司農霍光對劉進建議道。

劉進點了點頭道︰「朝議後尋張安世確定詔書便安排去吧。」

「唯。」眾人應聲道。

這次朝議便就這兩個大事,其他各部門零零散散的小事一筆帶過。

因為很多情況之下在朝議之上,不少部門正事不多干,哭窮、要人的時候倒是積極的很。

然必須保障的事情,就算是牙縫里擠出錢來也必須得擠。

有些不必須保障的事情,能等一等拖一拖那就等一等拖一拖,現在戰事吃緊也要緊。

忙碌的一天便這麼過去了。

各郡國收到劉進的詔書之後,早已經見慣不怪了,太倉及各郡國糧食以前沒少度支過,一些經年老吏對于該如何做,早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然已經在大漢定居的眾國家派過來的質子在听聞劉進的詔書之後宛如霹靂一般。

他們這群人不少是從小便在長安城長大的,名義上是王子,但實際上卻已經和長安城市民沒什麼區別了。

而且屬國及長安朝廷也有兩人俸祿供養眾人。

因此眾人搏戲斗雞,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而西域呢?

苦寒之地,有些國家甚至都不如長安城大,若非在要道之上,根本就不知得被大漢所關注。

條件自然是和長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幾乎沒有一個王子願意回去的。

然大漢帝國的皇帝已經安排了,縱然是他們不想去,也沒辦法。

因此這些王子只能收拾收拾,帶好行囊,提前回國,給準備出征烏孫的眾將士準備輜重。

而此時,傅介子等人經過長途跋涉,眾人已經即將到達樓蘭了。

傅介子等為何選擇樓蘭立功,自然是有其理由的。

在後世,樓蘭國位于日後西域省巴音郭愣州的若羌縣,,是目前漢通西域的唯一通道——此時直通哈密吐魯番的星星峽還被匈奴右賢王佔據著。

且樓蘭是距離大漢最近的城邦,地處咽喉要道,不管是去輪台龜茲烏孫的北道,還是去于闐莎車疏勒的南道,都要在樓蘭中轉,大漢欲建功西域,必先定經過了樓蘭。

像這樣的小國在大漢與匈奴這樣的大國之間的夾縫中生存是及其艱難的,充滿著血和淚。

一百年前,匈奴將大月氏趕到中亞去後,便降服了西域三十六國,逼迫西域諸國每年上交糧食、黃金、鐵器、牲畜,並為匈奴耳目,遮絕漢使,樓蘭作為西域三十六國之一,自然也是避免不了。

直到張騫出使西域,鑿空西域,開拓河西,漢武帝意識到,奪取西域,徹底斬斷匈奴右臂,是獲得這場戰爭勝利的必要條件,而距漢最近的樓蘭首當其沖。

元封三年,因樓蘭攻劫漢朝使節,梗阻絲路,這等屈辱漢武帝怎麼可能忍?

因此派趙破奴率軍數萬人攻破姑師,俘虜樓蘭王,趙破奴也因此功受封浞野侯。

然大漢破國,那匈奴就不殺人了麼?

再說了一邊多年歸附匈奴的歷史,其樓蘭朝野上下親匈奴的勢力早已經成了氣候了,不是一天兩天能徹底清掃的。

因此樓蘭便來了個腳踏兩只船,成了匈奴、漢朝兩屬,樓蘭王各派一名質子去單于庭、長安。

可在漢朝的樓蘭王子卻惹是生非,犯下重罪,本來便是質子,政治地位本就不高,大漢也不會因為他們是外國人就對他們有啥優待,因此該王子被廷尉判處宮刑,牛子被嘎了。

若是在秦朝,這樓蘭的「留學王子」或許能免除宮刑,因為秦律有讓藩屬臣邦的君長「贖宮」的規矩︰臣邦真戎君長,其有腐罪,贖宮。花錢便能消災。

其實漢朝宮刑也能花錢贖買,然而,這樣對有錢人如此寬厚有好的政策,樓蘭王子享受不到——贖宮僅限于本國人士,外國人、藩屬君長不在其列。

于是樓蘭王子就這樣被五花大綁的送至了蠶室,享受了太史令司馬遷一樣的待遇。

作為一個閹人怎麼可能回國繼位?

于是,老的樓蘭國國王死了之後,樓蘭人只能將在匈奴為質的王子迎回。

由于漢朝遠征大宛的余威尚在,新王倒也不敢造次,打發他的兩個兒子,王子安歸質匈奴,王子尉屠耆質于漢朝,繼續在兩個雞蛋上跳舞。

前幾年,樓蘭王又死了,恰逢漢武帝頒布《輪台詔》進行休養生息,在西域的勢力活動大為減少,漢軍十一年未出玉門,反倒是匈奴重新控制南北兩道,便直接派人送安歸回國,得立為王。

兩代樓蘭王都在匈奴影響下長大成人,親大漢還是親匈奴自然不必說。

安歸先拒絕了入朝覲見漢天子的要求,接著開始了「一邊倒」的政策,開始死心塌地為匈奴當狗。

他數次派人偽裝成盜寇,遮殺漢使,三年間,衛司馬、光祿大夫忠、期門郎遂成,三波使節都殞命樓蘭境內。安息、大宛前往漢朝購買絲綢的使團,也常被樓蘭阻撓,搶奪貢品。

故此番傅介子前往樓蘭,便是一夜之間令樓蘭從親匈奴變為親大漢!

若成功,此等功勞,相比從大宛帶兩匹馬前來要大得多。

「什麼人!」

樓蘭城下,看著一百多人駕車騎馬過來,守城之人自然是極為警惕的,紛紛將手中長矛豎起來。

傅介子持節道︰「吾乃大漢皇帝使者,此番前來攜帶金銀錦緞等賞賜西域諸國的。」

此翻譯趕緊將傅介子的話翻譯成樓蘭語。

這使者一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有這等好事?

當即守城門的小官一听,態度瞬間就變得恭敬起來,趕緊準備匯報去了。

樓蘭城不大,消息傳至樓蘭王耳中之後,樓蘭王甚為詫異,詢問左右這種情況當如何。

樓蘭貴族一听,開口道︰「此大漢使者,前來我樓蘭,若我樓蘭不見,恐失禮于大漢。

我樓蘭與大漢距離如此之近,若使者惱怒,添油加醋告于大漢皇帝其受辱,恐大宛便是我等前車之鑒。

我以為當見上一見。」

樓蘭王安歸一听,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如此我便親自相迎。

但我樓蘭既已歸附匈奴,斷不可在首鼠兩端,將其打發走便是。」

「悉听大王吩咐。」此貴族一听,應了一聲。

「來人,且去告知大漢使者,吾親自相迎大漢使者。」樓蘭王安歸對外面的人吩咐道。

「唯。」緊接著便趕緊有人前去城門口去匯報了。

听得樓蘭宮中傳來的消息,傅介子松了一口氣。

起碼與樓蘭王接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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