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昨天晚上在這里住宿登記的名冊給我拿過來。」
「這個——」何晶晶猶豫著。
「我是公安局長。」
「好，林書記，我通知前台，把名冊立即給您送來。」
何晶晶打了電話，然後說道︰「林書記，你看這事咋辦？她是來打暑假工，我們沒有給她辦理保險，也沒有正式的用工手續，人在酒店里跳樓了。酒店肯定月兌不了干系，要是女孩的家人不願意，獅子大張口，酒店也是冤枉啊！」
‘冤枉不了你們。」
「人是你介紹過來的，我們對她幾個很好，你可以打听其他服務員。一定是這個女孩遇見了煩心事，想不開才跳樓的，在哪里跳樓不好，非要在酒店里。肯定要賠償她的損失，也影響酒店的生意。」
「人都沒有了，你還想著你的生意。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有沒有一點人性？」林曉突然吼了一聲。
何晶晶白皙的臉暗了下來︰「林書記，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女孩沒有了，我們同情，但是誰同情酒店，酒店合法經營，礙著誰了？」
「酒店的安全措施不到位，信不信我立馬把酒店封了？」
「你有這個權力。」
陳二芳和幾個偵查員進來了。
「你出去，我們要說案件。」
何晶晶扭著豐臀出去了。
陳二芳在林曉面前默默坐下，說道︰「林書記，你要冷靜，剛才我們已經了解過你和這個女孩的關系了。她是妹妹的同學，你介紹她來這里打暑假工，誰都沒有想到她會走上絕路。」
林曉重重的吐出一口煙霧︰「你們不知道，這個女孩剛剛被警院錄取，不出意外，四年以後，我們是同行，你們會多一個小師妹。」
幾個人瞪大了眼楮。如花似玉的年紀，剛被心儀的學校錄取，怎麼會走上不歸路？
「說說尸檢的情況。」
「經過法醫尸檢。死者叫艾紅蓮，女性，體長169 厘米，體態中等，營養均衡，年齡估計在17到20 歲之間，胃內基本排空，可以確定晚上沒有進食。死者的下月復有不明顯傷痕，處女膜有撕裂傷。」
林曉坐直了身子︰「處女膜是陳舊性撕裂傷還是新鮮的。」
「新鮮 的撕裂傷。」
「這女孩生前遭受了性侵。她的死應該和遭受侵害有關。」
「我們訪問了，這個女孩去倒垃圾以後，再沒有人見到她。我們沿著餐廳房間到垃圾箱走了幾次，沿途有住宿的房間，餐廳在三樓，會不會是她返回餐廳的時候，突然被人劫持，遭受了侮辱以後，跑到樓頂跳樓了。」
「艾紅蓮的體內有沒有其他人的體液？」
「沒有。」
「這麼說這個性侵艾紅蓮的人早有準備，在侵害她的時候，采取了措施。」
「蓄謀已久的作案，難道這個人會知道艾紅蓮在案發前後一定會去倒垃圾？」
「死者身上有什麼隨身物品？」林曉問。
艾紅蓮穿的的是工裝，口袋里有一個水筆，估計是記菜單用的。還有這個。」
陳二芳把半包華子煙和一個打火機放到桌子上。華子煙的煙盒皺了，有幾根煙斷了。
林曉捏出一支，幾乎落淚，這個單純的女孩，估計這一生拿過別人最貴的東西就是這半包煙，這煙是她要送給自己的。
「香煙和打火機處理過嗎？」
「都處理了，提取了上面的指紋。提取了煙絲送省廳化驗了。」
這時候，有人敲門，一個服務員送來了昨天晚上登記住宿的客人名單，一共兩份。
服務員走了以後，林曉看了看登記名冊，入住率有一多半。
「你們把昨天晚上在這里住宿的人全部進行排查，不漏一人，如果有人作案，一定在這里里面。」
「林書記，會不會有人把艾紅蓮騙到樓頂，實施了作案？」
「樓頂勘察有沒有發現？」
「沒有。樓頂干燥。小門沒有鎖，經常有人上去，提取了些不明顯的足跡，但是沒有發現有艾紅蓮的。」
「圍牆上有攀爬的痕跡嗎？」
「沒有找到。」
「好了，你們按照這個名單一一查證。把重點嫌疑人篩出來。」
陳二芳等人出去了，林曉拿著住宿名單一遍一遍的看。
艾紅蓮到底是在樓頂跳樓的還是在房間里跳樓的。如果是在室內跳樓，至少是五樓以上，且是面朝艾紅蓮墜地的那一側。
這樣算來，嫌疑人的範圍就縮小了。
在室內跳樓，應對應正上面的幾個房間，範圍更小了。
一支接一支的抽煙。
有人敲門，是何晶晶。
何晶晶說道︰「林書記，剛才我說話過分了，你不要介意。」
「我沒有介意。」
「天快亮了，我給你開一個房間，你休息一會兒。」
「不用，我要是瞌睡了在沙發上迷糊一陣就行。」
「你要真的在這里休息，我去給你抱一床被子。」
何晶晶把林曉面前的水杯加滿水，出去了。
不一會兒何晶晶抱來被子枕頭。在沙發上給鋪好。
「你餓不？」
「不餓。」
「一夜了，肯定會餓，我給你拿來方便面火腿腸。」
何晶晶出去又回來，抱著方便面火腿腸面包飲料。
林曉看看何晶晶，沒有說話，繼續看住宿花名冊。
何晶晶坐在對面，沒有走的意思。
「你在酒店幾年了？」林曉問。
「酒店建好以後我就在這里。開始當服務員，這幾年當大堂經理。」
「以前酒店里出過這種事嗎？」
「很早之前有過一起，那時候酒店要求樓頂的小房子必須加鎖。」
「艾紅蓮在你這里表現怎麼樣？」
「不錯啊！文文靜靜的女孩，有點害羞，客人開句玩笑就臉紅。」
「有沒有別的男人來找過她？」
「沒有見過。」
「她和別的服務員有過矛盾沖突嗎？」
「也沒有听說，她們幾個在這里表現都很好，鄧總說，這幾個女孩要是不上大學，就進行重點培養，不久就會是領班，甚至會當上經理。可惜——」
「那個鄧總說的？」
「鄧潔啊。」
「鄧金才經常來酒店嗎？」
「有時候在酒店里住，有時候幾天不來。日常管理都是鄧潔打理。」
「最近見過鄧琪嗎？」
何晶晶抬頭看看林曉︰「你是不是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