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秋日的舒爽令劉宏不由得伸了個懶腰。
自打封何氏為皇後後,這段時間一直與其如膠似漆,昨夜又奮戰許久,身體甚是疲累。
看著下面分列兩旁的臣子和木頭似的拿著笏板跪坐著,一臉正經的樣子。
劉宏只覺得昏昏欲睡,思緒已經不知飄向了何方。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官上前作揖道。
「陛下,幽州有最新戰況稟報。」
一听到此言,靈帝頓時頭疼了起來。
又來了!
每到入秋,便是鮮卑南下劫掠之時,幽並二州幾乎就沒有消停過,各種壞消息如雨點一般打來。
今天這個郡有幾個村子被屠了,明天那個縣城被劫掠一空。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先天的機動優勢令鮮卑人可以從漫長的幽並邊境線任何一處發起進攻,而且專挑軟柿子捏、一沾即走,根本不給漢軍還擊的機會。幾次征討草原又都大敗而歸。
劉宏雖然沉迷酒色,但是作為皇帝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否則也不會立熹平石經、置鴻都學府、設省尚書事。
但可惜,空有抱負、能力不足,為了制衡世家大族重用宦官,而這些宦官之中真正有能的卻鳳毛麟角,最終反而將國家弄得一團糟。
為了對抗鮮卑,劉宏大批的從民間購買馬匹。地方豪右反而借此大批斂財,弄得他頭疼不已。
「說。」
「幽州大捷!有義士帶領族眾大破東部鮮卑諸部,斬首萬余,斬殺鮮卑大人彌加、素利。現如今東部鮮卑人心惶惶,幽州北境西線一帶無鮮卑部眾敢于南下、一片承平!」
此言一出,宛若在朝堂之上丟下一顆驚雷,兩側文武皆議論紛紛。
不過一些人自巍然不動,明顯早已得知了這個消息。
「當真?」
劉宏聞言大喜。
鮮卑一直是其心月復大患,雖然不比羌族蠻族已然明目張膽的起兵侵略。
但是這些年來一直小規模頻繁的劫掠幽州,壯大自身。
再有檀石槐這般人物存在,拒絕漢室和親,明顯所圖甚大,實乃外敵之中最大的威脅。
他三年前派遣夏育等人北征,雖說過于草率,但也足見內心對于鮮卑的忌憚和擔憂。
現如今的鮮卑,危險已幾近于曾經的匈奴。
如今得到這一消息,自然欣喜不已。
「遼西太守已經核實此消息,一應首級已經清點完畢,另有良馬萬余匹斬獲,為義士奉于陛下,已然在運送而來的途中!」武官沉聲道。
「陛下,實乃大喜啊!」
初登上位的何進連忙上前恭賀道。
在李興的暗中幫助下,提供的香水、服飾和手段,使得他的妹妹晉升之路比原本還要順利一些,提前便已成為了皇後。
何進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拜侍中、將作大匠、河南尹,深得天子恩寵。
雖然是一介屠戶出身,但何進也並非蠢人,深知作為外戚需得依靠天子、拉攏班底,方可成事。一直記得李興幫助的他自然樂意為其鋪路。
「果然是國之義士!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能力?」
萬余匹良馬,靈帝頓時欣喜不已。
從驚喜中緩過神來,劉宏忽的問道。
要知道,那可是兩萬余鮮卑精銳,三年前他派遣三萬精兵北征都大敗而歸,傷殺的敵人至多不過數千。
而一介布衣,竟然能立此大功,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啟稟陛下,此義士名為李興,乃是昔日罪將李陵之後,一直世代居于草原、臥薪嘗膽伺機報國,今見鮮卑勢大,屢次侵我漢土。為此,率領族中青壯部眾數千人,不避生死、竭力血戰,終滅敵酋,獲此大勝。」
「哦?竟是飛將軍之後?」劉宏眼楮一亮。
這些時間與何氏在一起,沒少听飛將軍李廣的故事。
何氏言談之中對于李廣十分的贊賞,直言若是李將軍在,現在北方鮮卑之患就不足為據了。
劉宏雖然不覺得如此,但是這些話听多了,再加上北方鮮卑之患日盛,也不自覺的開始心中偏向李廣起來。
听話听音,一句飛將軍之後,在座眾人自然心領神會。
「恭喜陛下,此乃吉兆!忠將榮歸,天佑大漢!」楊賜率先開口道。
「恭喜陛下!天佑大漢!」
朝中一片道賀之聲。
幽州大捷,自然百官同賀,沒人會在這個時候發出不和諧的聲音。
「好!」靈帝興奮道。
「如此功臣,諸位以為該當如何封賞?」
對于封賞李興,劉宏心中沒有半分猶疑。不為別的,就沖那萬余匹良馬靈帝都樂意。
要知道,現如今因為他的折騰,地方豪右為了斂財,馬匹價格已經從五萬左右炒到了近百萬,而且上漲趨勢沒有絲毫消減。
便是在正常情況下,萬匹戰馬也算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他在兩年前便開始在西邸賣官,明碼標價,一個太守也不過幾千萬錢。李興給的「買官錢」,就是把整個幽州的太守打包賣他都夠了。
當然劉宏雖然荒婬無度,卻也不是完全昏聵之人,干不出這種事,但李興確實撓到了他的癢處。
李興的目的便是如此。還有比這更好的「買官」機會嗎?
作為隴西李氏之後、世家中人,李興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買官,否則想打造的好名聲便會毀于一旦。
這個時代,人的聲望比金子還貴,劉備的一生便是最好的寫照。
可是不能買官,獻上繳獲總沒問題吧。
獻上一些質量差點的戰馬,對于李興而言無關痛癢。但這卻已然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足以把靈帝砸的見錢眼開。
「陛下,如此忠良之臣、如此潑天大功,理應重賞,以收天下報國志士之心。如今邊境之患日重,急需有能之將抵御外敵,不若拜其為遼東太守兼度遼將軍。」
朝堂諸臣皆多出自世家,各有派系,隴西李氏一方的大臣率先開口。
平心而論,這個封賞與李興的功績而言並不算重,在場重臣紛紛低頭思索起來。
能走到這一步,都是人精,政治嗅覺敏銳。他們考慮的不是李興,而是隴西李氏的崛起會帶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