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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籠子

一場虎頭蛇尾的攻城。

似乎,無論是哪一個單獨的個體在這場永無休止的為生存而展開的爭斗面前,都會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本以為將要面對一場艱苦漫長的拉鋸戰的震旦大軍,在此前已經扎好了營地。

獨屬于天軍騎兵的營房非常寬敞,每一位龍裔都有著自己單獨的帳篷。

帳篷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稍小,是士兵們自己住的房間,另一部分更寬也更高,兩部分會通過一張簾子隔開,或者干脆有的就連簾子都用不上。龍馬們平日里就與它們的騎士們住在一起。

在城牆上率先發覺情況有異常,大聲提醒了周圍隊友的李嗣初,從戰場上一下來就被天軍監察使叫去問話了。等到巡查結束,天色已經漸晚。

李嗣初心神俱疲的回到了屬于天軍的營帳,今夜的營房似乎格外安靜與怪異。許多帳篷只點亮了一半的燈火,而有一部分則干脆完全陷入了黑暗。

他從一棟棟帳篷的邊上走過,除了巡視的衛兵上前核驗身份以外,以往營帳中所蘊藏的活力好像消失了。甚至他在路過某一處只點亮了半邊油燈的營帳時,听到了微微的啜泣聲。

帳內的戰士察覺到帳外有人走動,瞬間噤了聲,也許他是用被子將自己掩住了。

最終,又一處營帳點亮了半處的油燈,北地荒原中佔據一天最長時間的黑夜降臨了,李嗣初將簾子掛起,和衣栽倒在了床上。

他知道自己該快點休息了。明日晨後二時,大軍還要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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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走出沙龍的門口,維羅妮卡突然試圖拉住林齊的手。

龍子輕輕掙月兌了這意味深長的試探。

沒有任何的言語與交流,屋門關閉,將秩序隔絕于混沌之外。

林齊突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種影像,情感抑制器官不夠強大的身體沒法幫助林齊維持住古井不波的心境,就在這時白色的龍魂發出一聲咆孝,林齊動搖的心靈似乎受到了某種震懾。

他清醒了過來。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又一次的受到了侵蝕,本應天衣無縫的龍魂鎮守似乎對這可怖的腐化毫無預警,林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剛剛是被干擾了?有人屏蔽了自己的靈性?

還有在宴會的時候,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同樣的干擾。

而在這座城市中能做到這一點,似乎只有那位逃竄而來的

萬變魔君。

它剛剛就在自己附近,林齊冷靜下來之後認真思索起來。只有足夠靠近,它才能夠利用自己的萬變魔力對一條巨龍進行干涉。

自己必須找到這只大魔的蹤跡,絕不能繼續被動下去了。

林齊想起了一位來自巴托尼亞的騎士。

自從那場詭異的沙龍結束後,埃米爾如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絕口不提當日疑點重重的諸多事宜。

然而不論是他還是林齊,都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

對于林齊來說,這是唯美會被腐蝕的部分對他進行的一次危險的試探,從這蛛絲馬跡中,林齊發現這群混沌信徒對自己格外青睞,他們就像是對待一個未來的同行者一般拉攏著自己。

而在沙龍結束之後,他們已經不再也不願掩飾這樣的意圖。

厄侖格勒通往馬林堡的路途,一共有兩種,一是從陸地通行,沿途路過帝國境內三個行省,第二種是走海路,從厄侖格勒港出發,在利爪海的海面上畫一個巨大的弧線,最後直達馬林堡。

兩種路線母庸置疑,從海上通行才是更好的選擇,不僅距離更近,乘船的速度也比騎馬快的多。

這位柯文家族的次子在前日收到家族中自己姑姑的來信,信中似乎提及了請他返回時路過諾德領的時候拜訪一位當地的朋友。

然後埃米爾就如同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一般毅然決然的選擇從奧斯特領入境,再途徑諾德領與韋斯特領的冗長路線,無論海路是如何的優異,似乎都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他們都不明白我的考慮,從海上返程一旦受到襲擊,我們甚至連逃跑的余地都沒有。」

已經看出柯文家族內部矛盾虛實的林齊只能對此表示,你說的都對。

然而,雖然無人提及那場可怖的頭腦風暴,但是林齊仍舊對那彷佛數個同心圓套在一起的神廟圖紙耿耿于懷。

這種環狀的設計自己曾在銀河系中親身面對過,在戈爾溫帶的偏遠星球上,一處守密者的魔殿正依此而建。

黑暗王子的卷屬,守密者大魔們似乎對用一層一層的血肉高牆將建築的外圍包裹住十分青睞,他們認為這每一道圍牆都象征著一道對來者的考驗,同時也意味著對古老秘密的看守。

接受考驗的失敗者將跪伏于原地成為之奴,歷經磨礪進入神殿,得以拜見古老之秘的來客則將成為大魔的寵兒。

「看來這是來自于一位色孽大魔的腐蝕。」幕後黑手終于露出了馬腳,林齊決定跟從商隊從陸地前往馬林堡,他不是眼楮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獵魔人,他清楚的明白無論自己剪除了多少混沌的爪牙,不從根本上解除一位大魔對凡世的影響,這腐化將永不止息。

守密者們將凡世當作自己的畫布,它們沉湎于在上面涂抹與創作屬于自己的藝術,誘人至極,同時也無比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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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請問這場試探是否真的有效。」

「他的心靈已經動搖了,」柔和的聲音緩緩的說道,她舌忝了舌忝嘴角似乎在回味著什麼,

「而我們將在路上繼續加深這種影響,直到在馬林堡中吾主親自為他受洗。而在此之後,你們將獲得一場持續六天六夜的狂歡。」

「一一場六天六夜的狂歡。」金色的發梢似乎隨著主人的喃喃自語而不自覺的顫動著,一共六位來自于另一座港口城市的藝術家在听到這句話以後,似乎已經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之中,更有甚者已經癱軟在地,身下出現了可疑的濕痕。

咳咳,當然是手中的酒杯灑了。

隨著對話結束,房間內的爐火逐漸被燃燒著的黑色的火焰所取代,房間內的溫度越來越熱,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然降臨了,然後將這屋內全部籠罩在其中,潛移默化中,眾人看向彼此的眼神慢慢發生了變化。

說話的女子挑了挑自己的手絹,她溫柔的注視著逐漸靠攏糾纏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們,好像心情非常愉悅般發出一聲輕笑,她輕快的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在眾人的衣物將地面堆滿之前離開了這個房間。

隨著房門關閉,一切都被掩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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