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兄弟留步。」
裴恆追到了許斂的近前,面帶歉意彎身行禮道,「舍妹從小驕縱,被慣壞了,不知天高地厚,還請許兄弟海涵,我替舍妹向你道歉。」
「裴少言重了,我也有錯,不該跟一個女孩家家的較勁。」
許斂拱手回禮。
裴家作為綠竹鎮三大戶人家之一,擁有綠竹鎮三成左右的田地,掌握著上萬戶佃農的命運,堪稱綠竹鎮的「土皇帝」。
裴昭熙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里,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得讓著她,所有人都得順著她,養成了這樣的性格。
若是許斂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實力沒身份的時候遇到裴昭熙,他肯定會繞路走,實在繞不過只能點頭哈腰地恭維裴昭熙。
可現在許斂在綠竹鎮好歹也算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本身具有煉筋期的武者實力,又抱上了白狐巡礦使的「小短腿」,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看裴家的臉色,甚至裴家都得對他忌憚三分。
俗話說「面子是相互的」,裴昭熙剛才咄咄逼人,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他憑什麼要給裴昭熙面子?
當然,他也不想因為跟裴昭熙發生口角這點小事和裴家的關系鬧僵,既然裴恆跟他道了歉,他也就借坡下驢,不再計較。
而且,他也認了一下自己的「錯」,算是給足了裴家面子。
「許兄弟客氣了。」
裴恆笑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里說話不方便,咱們到客廳談吧?」
許斂跟著他來到客廳。
分主客落座。
不用裴恆吩咐,兩個俏麗丫鬟便端上了熱茶。
許斂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道,「昨天,我跟巡礦使大人說了裴少托我約見的事。」
裴恆連忙問道,「巡礦使大人可願一見?」
「巡礦使大人說了,上面其實已經定了你們裴家的家主為下一任鎮長,只是你們裴家還不知道而已。」
許斂實話實說。
他並沒有往自己身上「攬功」,讓裴家重重地感謝他。
因為他不想佔這樣的便宜,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該是自己的不要去貪,這要是裴家以後知道被騙了,肯定會產生芥蒂,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上面已經定了?」
裴恆怔了一下,隨之大喜過望,他忍不住激動地站起來,「許兄弟所言當真?」
「巡礦使大人親口告訴我,自是當真。」
許斂淡然地喝起了茶。
片刻後,裴恆從激動當中緩過來,坐回原位,畢竟是大戶人家少爺,見過世面的人,他拱手道,「多謝許兄弟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我裴家,感激不盡!」
許斂道,「我就是幫忙問一嘴,實質上並沒有出什麼力,上面已經定了裴家家主為下一任鎮長,可見上面對裴家很信任,恭喜了。」
裴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巡礦使大人將這個重要消息透露給許兄弟,可見,許兄弟頗得巡礦使大人的器重,以後還得仰仗許兄弟多多照應才是。」
許斂覺得裴恆想多了,巡礦使透露這個消息給他,跟器重他並沒有什麼關系,鎮長這個位置對裴家可能很重要,對巡礦使來說也就那樣透露一下又有何妨?
「啪啪」兩下,裴恆拍了拍手,一個管家打扮的老者走了進來,「少爺有何吩咐?」
裴恆道,「去庫房取三百兩黃金來,我要答謝許兄弟。」
老管家看了許斂一眼,便匆匆而去。
許斂客氣地推辭道,「不必了裴少,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裴恆認真道,「許兄弟切莫推辭,從巡礦使大人的口中探听消息,這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三百兩黃金只是小小的謝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許斂也就不再推辭了,從紫玉牌來看,巡礦使在夷教的身份似乎不簡單,從巡礦使的口中打听一個消息,獲得三百兩黃金加上一個宅子的酬勞,也不算貴,這是他應得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
不多時。
老管家雙手捧著一個小盒子回來,將小盒子擺在許斂座位的茶桌邊,還特意打開來一點,露出了里面金燦燦的金錠,便躬身離開了。
許斂只是看了一眼,便沒有多看免得以為他沒見過世面。
裴恆也沒有再說黃金這個事,只是跟他喝茶談笑起來。
眼看差不多了,許斂便起身道,「裴少,這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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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兄弟以後常來。」
裴恆起身相送,將小盒子遞給他。
許斂也就順手收下一切舉動都這麼自然。
裴恆一直將他送到了大門口。
等了一會兒,在靶場射箭的韓度也出來了,許斂跟韓度一起離開。
對于許斂跟裴恆談了什麼,韓度只字未提,只是笑著問起了裴昭熙的事,「听說裴家的小千金跟許兄弟起了沖突?」
許斂搖頭,「沖突談不上,只是發生了一點口角,鬧得有點不愉快,裴少已經跟我說開了,應該沒什麼事。」
韓度笑道,「裴家的小千金就那性子,許兄弟別往心里去。」
許斂道,「怎麼會呢。」
兩人到了一個岔路口分開,各自往自己的礦場去了。
許斂忽然感覺渾身一涼,起了一些寒毛。
他對這樣的感覺有點熟悉,這是對危險的預兆和敏銳的感知,礦場發生落石的時候有過一次。
「咻咻咻」幾道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只見樹叢里飆出幾道冷箭!
許斂伸手一按馬背,躍身而起,避開了這幾道冷箭。
他座下的馬兒就沒那麼靈活了,被幾道冷箭射中,嘶鳴著摔倒,往前滾了一段距離才停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何人襲擊我?」
許斂聲音冰冷,以他煉皮又煉筋的武者體魄,這幾道冷箭雖然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可是這樣放冷箭的意圖明顯就是想殺他。
他縱身躍進了樹叢里,見到裴昭熙和幾個少年少女每人手上握著一把弓和背著一壺箭,誰干的一目了然。
見到他這麼厲害,幾個少年少女驚的臉色發白,落荒而逃。
裴昭熙也有點慌了,卻大著膽子沒有逃,她嘴硬道,「我帶著哥哥姐姐們出來打獵,哪知道剛好路過,大不了我陪你一匹馬就是了。」
許斂冷笑,「打獵剛好打到了我回礦場的路上,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