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了……」
張素馨又低低地說道。
路安之明白她的意思，輕輕「嗯」了一聲，把張素馨放了下來。
張素馨松開了環著路安之的手臂，一時竟有些悵然若失。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縴縴也不知道覺得看爸爸背媽媽有什麼好玩的，又拽著張素馨往路安之背上去。
路安之一抄手把縴縴抱起來，說︰「縴縴乖，以後再背好不好？爸爸要抱縴縴，就顧不上背媽媽了。」
縴縴指了指張素馨道︰「爸爸背媽媽。」
路安之道︰「那你不想讓爸爸抱你麼？」
縴縴想了想，說︰「想。」
路安之道︰「那你還讓爸爸背媽媽？」
「嗯~」
這一聲「嗯」是拐著彎的，充滿了不情願的語調。小家伙把頭往路安之肩上一埋就不動了，看樣子是要佔據這個「高地」，不肯下來。
路安之不由一笑，回頭對張素馨說︰「走吧。」
張素馨忽然覺得有點不爽。怎麼路安之看起來這麼淡然？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糾結個什麼勁兒？！
但她也不好說什麼。本來這一切就都只是自己的小心思，哪能對別人去說？
她看著路安之肩上歪著腦袋瞧她的縴縴，抿了抿唇。
「嘿嘿！」
縴縴突然沖她笑了笑，像是在宣告勝利似的。
張素馨這才不自覺失笑，刮了刮縴縴的小鼻子。
「你怎麼了？」
路安之突然問。
張素馨心里一跳，忙說︰「沒……沒怎麼啊……」
路安之道︰「我看你情緒不太對，是因為剛剛麼？」
「呃……」
張素馨突然心里一慌，竟然有些害怕路安之誤會了她什麼。她忙說︰「沒……沒有……就是……就是……」話到嘴邊，又一時說不出口。
路安之安安靜靜地抱著縴縴在旁邊走，沒有著急催促張素馨去說。
張素馨糾結半晌，終于鼓足了勇氣似的，道︰「我……我剛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覺得……太快了……」
「嗯。」
路安之點了點頭。
張素馨豁出去了似的，一咬牙道︰「我們雖然……雖然已經有了縴縴，但互相之間，其實還只算剛認識吧？
「有縴縴在，我肯定不會去找別人了。雖然說起來有點自私，但我也不希望你……你找別人。
「你別多想，不是因為你，這是為縴縴考慮。這樣是有點自私，可是我一個當媽的，考慮起孩子的問題來，總是忍不住犯這毛病。希望你能見諒。不過我也只是想想，不會要求你什麼。」
她越說嘴巴越順，沒再磕磕絆絆。
路安之听在耳中，點點頭說了句︰「嗯」。張素馨情緒已至，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插嘴，打擾張素馨說話為好。等張素馨說完了，自己再說不遲。
只听張素馨繼續說道︰「剛剛……剛剛你剛背起我，我就讓你放我下來，其實並不是想……不是想……拒絕你。我一方面覺得那樣太快了，一方面又怕你覺得我太隨便……我以前是在娛樂圈的，也知道大部分人怎麼看娛樂圈，那里面確實很亂，可是我沒有同流合污。那會兒……三年前那會兒……你應該也知道的……我把床單拿走了……」
一口氣說到這里，張素馨憋在心里的話終于說完了。雖然說的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但意思總是明白的。她覺得路安之應該能听得懂。
不知道路安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她又一時有些忐忑？
路安之笑了起來，說︰「我說怎麼當時找不到床單了，酒店還讓我賠了床單錢。再說今天是縴縴隨便，又不是咱們倆隨便。你瞎想什麼？」
縴縴眨了眨懵懂的大眼楮，舉手叫道︰「縴縴贏啦！」
「噗嗤……」
張素馨忍不住笑了起來，白了路安之一眼。只是這一眼里，情緒難免有些復雜，有點放松，也有點幽怨。
路安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其實和你是一樣的心情。你跟我一說，我就明白你的想法了。
「說起來，現在這個樣子，也確實是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些尷尬。人家男男女女在茶亭下坐下來說著結婚生子的意向，都還覺得太快了。
「我們談都沒有談過，就已經有了縴縴，後來才因為縴縴互相認識、慢慢接觸，和別人都不一樣，因此才一直覺得有些別扭……」
「嗯。」
張素馨點了點頭，等著路安之繼續說。
路安之又道︰「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就當自己也是那些坐在茶亭下相親的人，怎麼樣？」
張素馨心里突然重重的一跳，跟著又像是漏了一拍。一時心中有些發懵，恍恍惚惚的，忘了回答。
「怎麼樣？」
路安之又問了一句。
「啊……嗯。」
張素馨回過神來，慌亂了一下，忙點點頭。
路安之笑著走起了形式，道︰「那好，那我們從現在開始算是正式相親了。我叫路安之。」
張素馨臉頰微紅，但還是開口說︰「我叫張素馨。」
縴縴又摻和著插嘴道︰「縴縴叫縴縴！」
路安之和張素馨不約而同地看向縴縴，都笑了起來。路安之問道︰「那縴縴的大名叫什麼啊？」
縴縴一字一頓地報上大名︰「張！縴！縴！」每說一個字，還點一下小腦袋。
路安之和張素馨又笑。
張素馨道︰「以後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去把縴縴的姓改過來，讓她跟你姓。」
路安之笑道︰「你看看你，又說這麼早的話。咱們這才算剛相親，這會兒談孩子跟誰姓的問題，也太早了。」
張素馨臉更紅了一點，別過頭去，說︰「嗯。」
路安之道︰「再說孩子跟誰姓不一樣？她都知道了自己叫張縴縴，何必再改？你要想讓孩子跟我姓，那以後再生一個就是。」
張素馨這下臉徹底紅了，白了路安之一眼，道︰「流氓！」
路安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下真的是唐突了。好好說著話，自己就突然忘形了，實在不該。見張素馨並沒有生氣的意思，路安之松了口氣。
「路安之。」
張素馨突然低低地喚了一聲。
路安之听見，道︰「嗯？怎麼了？」
張素馨依舊別著臉朝向和路安之所在相反的方向，道︰「等我們慢慢相處，到了那一步，再來這里……你背我，好不好？」
路安之一愣。
張素馨又追問了一句︰「好不好？」
路安之柔聲笑了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