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
陳升剛發完消息沒兩分鐘，便听到李成虎的呼喊聲。
對方正招著手，從大門後走來。
「師父。」
陳升回以微笑，走上前去。
「你來得挺——」
話說到一半，
當李成虎走近看到陳升時，聲音卻戛然而止。
他皺起眉頭。
「阿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聞言，
陳升心中一凜。
他差點忘了
以李成虎多年的職業經驗，恐怕自己身上有一點變化，對方都能察覺。
陳升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下一秒，
只見他模了模鼻子，神情變得有些暗澹。
「師父。」
「我一直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那個許子文，真的是窮凶極惡的通緝犯嗎？」
「他在發現自己房間有人後，並沒有累及無辜，而是」
「如果有一天我也失手殺人，會不會也變得跟他一樣。」
面對陳升的提問。
李成虎攬住他的肩膀，帶著他朝武安局內走去。
「你現在想的，是每一個氣感者，包括我都在思考的事情。」
「好比一個人，原本窮困潦倒，突然有一天獲得大量財富，那他很可能會報復性消費。」
「買自己曾經買不起的東西，體驗自己曾經望而卻步的一切，用金錢來滿足自己的。」
「這樣的人，是大多數。」
「食欲、色欲、貪欲種種。」
「正是因為這些，驅使著從始至終的人類，不斷去掠奪、廝殺、發動戰爭，最終使我們成為這個星球的霸主。」
說到這里，
李成虎用力捏了捏陳升的肩膀。
「但阿升你要記住。」
「人類之所以會有現在的文明社會，靠的是少數人的堅持。」
「靠的是那些不曾被所驅使的人類。」
「明白嗎？」
李成虎直視著陳升的雙眼，表情極為認真嚴肅。
似在教導、又似在警告。
陳升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他才緩緩點頭。
「我會好好思考的。」
陳升沒有立刻給予肯定的答復。
但听到這話，
李成虎臉上頓時重新露出笑容。
「走。」
「帶你去看看你的學員們。」
「待會該打就打，狠狠地打，千萬不要手軟。」
說著，
他松開陳升的肩膀，快步朝著內部走去。
啊？
陳升快步跟上，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自己不是來教武術的嗎？
為什麼需要打人？
顯然，
李成虎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越過花壇小路，二人來到武安局總部大樓後方的小樓前。
「這里就是武安局訓練場，你要教的人在三樓302.」
啪!
李成虎重重拍了下陳升的後背，將他拍的一個踉蹌。
「去吧！」
「等結束後，工資我直接微信轉賬給你。」
陳升回過頭。
李成虎臉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來都來了。
陳升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樓里。
一路來到三樓。
「陳小子，這邊。」
陳升還打算循著門牌號找到302.
便看到如門框般高大的強哥，正站在不遠處朝自己招手。
「強哥，你怎麼在這？」
陳升驚喜出聲。
自從進了形武會館後，由于陳升都是下午去健身房，便沒再見過強哥。
「我是這里的拳擊教練，平時也順便負責一些文桉工作。」
聞言，
陳升恍然點頭。
難怪強哥與李成虎那麼熟，原來是二人都在武安局工作。
「也不知道你師父到底怎麼想的，讓你來教這些刺頭。」
「今天我比較閑，就站在外面看著。」
「一會你要是遇到搞不定的情況，我會出面的。」
強哥咧著一張大嘴，胸膛拍得砰砰作響。
但他的話不僅沒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讓陳升愈發模不著頭腦。
到底什麼情況？
疑惑間，陳升下意識地邁入訓練場中。
唰！
他剛一踏入。
十六只眼楮，便齊刷刷地轉向他。
「教練好！！！」
似乎是商量好一般。
陳升剛走進來，迎面便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聲。
震得他耳朵發癢。
陳升掏了掏耳朵，看向自己的學員們。
大多數人眼中，都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挑釁神色。
「嗯，你們好。」
經歷過昨晚的事情，陳升連心理承受力都強了不少。
面對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他笑著點點頭，便來到眾學員面前。
「誒，是你？」
緊接著，
他便發現了學員中的許柔。
許柔的表情同樣十分激動。
在陳升來之前，強哥曾警告過他們，新來的武術教練只學武七天，事情不要做得太過分。
剛听到這話時，
許柔還有些失望，認為一個學了只學了七天武術的人，不可能讓她學會想要的東西。
但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陳升。
「教練好！」
許柔清脆的聲音，比其他學員的公鴨嗓好得多。
陳升笑著點頭回應。
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早上八點。
按照李成虎所說的時間表，他需要在這里教學四個小時，直到中午十二點才結束。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就直接——」
唰！
陳升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人群中舉起一只手。
正是之前反對學武的寸頭青年。
「報告教練。」
「我們對武術並不了解，也不明白練武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希望教練能為我們演示一番！」
聞言，
陳升愣了一下。
難道武安局里沒有武術資料的嗎？
但看寸頭青年那副認真的表情，又不似在作假。
還沒等陳升回答。
踏！
又有一個學員出列。
是一個個子不高，皮膚黝黑，但身體壯實的青年。
「報告教官，我叫王大壯，願意配合教官演示。」
二人似乎已經事先溝通好，一個提議，一個出列。
壓根沒有給陳升拒絕的機會。
看到這里，
陳升頓時明白，這些人打的是什麼心思。
這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啊。
說是演示，其實是切磋。
陳升要是輸了，他哪里還有臉在這里教人武術。
難怪李成虎之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就連強哥也不對勁。
想明白這些，
陳升反而放松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當老師，一時還不知道該從哪開始。
但既然這些學員主動提出方桉。
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問題。」
他當即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