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舟說的神神秘秘的，給林蕭行嚇得不輕。
晚上十一點半，林蕭行的保姆車出現在了天樂樓下。
一家串店里，林蕭行︰「你嚇死老子了。」
誰能想到，擅長情歌，永遠翩翩公子……現在翩翩中年形象示人的林蕭行，會說這話呢。
韓舟描述完之後，林蕭行屬實松了一口氣。
然後，林蕭行告訴了韓舟真相。
「那是我佷子。」
韓舟愣住。
佷兒和叔叔長得像，倒是……正常。
不過，佷兒在酒吧噴叔叔，是怎麼回事兒？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林蕭行說起了他家的事兒。
韓舟听完一愣一愣的。
說起來倒是簡單了。
人生在世，無非一個錢字。
大約二十五年前，林蕭行十八歲，他大哥二十三。
這一年，他們的父親，死了。
于是，兩兄弟帶著全部家產，從廣府到了燕京。
所有的家產，拿來開酒店。
然後，酒店虧到炸裂。
這世界的二十五年前，也就是97年，等于前世92年左右。
那個時間開酒店看起來是一種很光鮮，即將進入上流世界的一種投資。
但，任何行業都不是那麼好做的。
當初，林蕭行是個愛玩兒的人，對于管理方面，不上心。
而他大哥，也不是管理這塊料。
所以，酒店虧炸。
「要是你當年用那些錢，在燕京買四合院。」韓舟︰「現在你們兩兄弟躺著數錢就行。」
林蕭行尬笑︰「扎刀是吧。」
後來就比較狗血了。
兩兄弟落魄，即將滾出京城的時候，一起認識了當初還在燕京讀書的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曾經也是娛樂圈的，少女出圈，拍電視劇，連火兩部電視劇，這個世界的老一輩對于那張臉還甚是懷念。
兩兄弟競爭，誰贏了？
當然是體貼的大哥贏了。
林蕭行輸了。
那時候已經是二十年前了，林蕭行也已經二十三了。
情場商場被逮著暴打。
于是，他南下去了台海。
雖然這世界沒有兩岸三地的說法，但當時的台海因為地理位置環境的原因，更加開放，娛樂事業已經大行其道。
也就是那時候，林蕭行被老一代唱片王者渡海看中，目的就是要培養成情歌天王。
當然了，棋差一招，沒能成功。
但是，林蕭行也成功了，成功到了一種地步，以至于絕大多數路人歌迷以為林蕭行是台海人。
時過境遷，林蕭行和他大哥，就算是……有點仇恨的意味吧。
當然了，老一輩對這個並不怎麼看重。
也不會拿出來說。
但林見秋不同。
林見秋從小到大，就知道光鮮亮麗的林蕭行是自己的親叔叔。
而他長大的時候，正是林蕭行最火的時候，校園里，到處都能听到同學听林蕭行的歌。
林見秋，就對這個叔叔非常不滿。
大體就是認為他林蕭行看不起窮親戚。
基因這種東西還真就很難說，一個會唱歌的叔叔，一個會演戲但退圈的媽媽。
林見秋就有這個天賦在，如今一步一步，林見秋也走到了這一步。
過程不復雜，韓舟听懂了。
「所以，你那些傷情歌曲，唱給大嫂听的？」韓舟疑問。
林蕭行瞪著韓舟︰「別亂說話……」
韓舟明白了，要是有機會拍攝東邪西毒，一定讓林蕭行來演歐陽鋒。
韓舟算是明白了︰「行，林見秋是你佷兒是吧，我明白了。」
林蕭行︰「現在……他簽到你公司了？」
韓舟點頭。
林蕭行猶豫了一下，嘆了一聲氣︰「那你可得幫我照顧一下。」
韓舟︰「我的人，我當然會照顧，而且我答應他媽媽了，肯定不坑他。至于他能不能在這圈子走下去，那就看他自己了。」
林蕭行喝了一口酒︰「行，不說這個了，什麼時候給我寫歌啊？錢都打給你了。」
「打給我了嗎？」
韓舟從褲兜里模出了紙筆︰「寫，現在就寫。」
林蕭行眼看著韓舟寫歌，看了看譜子，看了看歌詞︰「這……是人能唱的？」
「這麼快的詞兒，又不押韻，怎麼唱？」
韓舟抬頭︰「不押韻？？不是吧，少小離家，你就把廣府白話忘干淨了？」
「白話歌？！」林蕭行再看，腦子里就有了一個印象︰「咦……」
「這算……情歌嗎？」
韓舟的筆頭敲打桌面︰「我勸你省省吧，你老大不小了，還想當情歌天王。」
「人家環球華國的張策永也是唱情歌的，有他這個情歌天王壓著，你這輩子都別想當情歌天王了。」
「換個思路，白話天王怎麼樣？」
「白話天王……听起來不太吉利的樣子……」
韓舟打趣︰「那就叫粵府天王？嶺南天王？你愛叫什麼叫什麼，管得著歌迷怎麼稱呼你啊？你當歌王是自己給封的？」
韓舟已經寫完了歌︰「這個給你，這首歌絕對值不止百萬。」
「就算你唱了沒歌迷買賬，拿去找部廣府地區電視劇，賣個影視版權使用費，也就回本了……我還有的錢分，哈哈哈哈哈。」
林蕭行看著歌名︰「《難念的經》……」
「你有沒有想過我已經四十三了？唱這個……要我老命啊？！」
韓舟︰「那我不管，我只管寫，不管唱。」
管殺不管埋。
林蕭行深吸一口氣︰「行，我試試。」
喝完大酒，林蕭行走出串兒店，笑了︰「小子，真以為我年紀大了唱不了？這首歌，必拿下！」
很快，林蕭行把譜子發在了一個小群里。
過了會兒，小群里陳鋒@韓舟︰「你給他寫《難念的經》給我寫《火車快開》？」
劉奕玲︰「這事兒過不去了是吧？」
陳鋒︰「冷笑/JPG」
「你不知道，最近公司給我接了個活兒，唱電影插曲，你猜誰寫的？」
劉奕玲︰「……」
「韓舟？！」
陳鋒︰「人家說了，創作者指名道姓要我陳鋒來唱。」
「寫那首歌，歌名叫做《耍猴兒》。」
劉奕玲看完笑出聲，一邊抖一邊打字︰「哈哈哈哈啊哈，耍猴兒？《耍陳鋒》是吧？」
陳鋒咬牙切齒發語音︰「人家馬導在我簽！了！合！同！後！說了，這首歌可以填補喪葬行業沒有搖滾配樂的空白。」
「這種搖滾行業的大事兒，必須我來辦這事兒……」
林蕭行︰「這……不挺合適的嘛？」
「你不是要為搖滾事業奮斗一生嘛，開拓道路的時候到了，你慫了？」
韓舟窺屏中。
劉奕玲發了個紅包︰「別生氣，韓舟還年輕，以後能寫的歌還多，以後給你寫首適合大規模推廣的。」
韓舟秒搶了紅包。
「咦？只有一份？」
陳鋒心態崩了啊︰「你個狗東西，還搶我紅包？！！！」
韓舟︰「哎呀，跟林哥喝酒喝大了，頭有點暈，看不清你們發的什麼字兒，頭疼， 了。」
陳鋒暴怒︰「你放屁，林蕭行喝死了，你都不會暈，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韓舟？！」
林蕭行︰「？？？」
「地鐵，老人，手機/jpg」
韓舟是真的 了。
因為安嵐打電話來了。
「喂，你不過來睡覺嗎？」
韓舟︰「我明天有點事兒，今天在天樂這邊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了。」
安嵐︰「那明天還過來錄《愛江山更愛美人》嗎？我明天準備請半天假。」
韓舟︰「你一年到頭在央戲上了幾節課啊？又請假？我就在天樂錄歌吧，我今天又簽了個新人，明天好好教育一下。」
安嵐︰「好吧……」
……
韓舟重回天樂，一路到了王希雅辦公室這一層樓。
辦公室里開著燈，韓舟直接敲門。
王希雅︰「誰啊？進。」
韓舟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希雅此時，正在按計算器。
「歸零，歸零~」
「17，32，23，加127182……」
韓舟︰「算什麼呢？」
「票房。」王希雅抬頭看見是韓舟︰「現在《hello樹先生》票房已經跌到六位數，馬上跌到五位數了。」
跌到五位數，意味著在幾乎所有院線都要下映了。
韓舟好奇︰「多少了？」
王希雅︰「二千九百萬，估計最後……三千一百萬吧。」
「看來安嵐和你的粉絲戰斗力還是不錯的，這部電影如果正常的推，頂多三四百萬的票房。」
「三四百萬不錯了。」韓舟上前︰「你辦公怎麼老是沒有椅子？」
王希雅起身︰「坐這兒吧。」
說著伸了個懶腰。
因為是在室內有暖氣，穿的不多，性感的腰肢在這個動作下，凸顯無疑。
韓舟坐在老板轉椅上，看著電腦上，開著的是實時票房網站︰「你就整天研究這個？」
這電影對于天樂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吧。
王希雅︰「上一個台階，三千萬的電影，比兩千萬的數據好看。」
說著，王希雅坐在了辦公桌上，雙手撐著桌沿，小腿擺蕩。
「按我所想，三千萬的票房，外加國內外至少五個電影節的提名甚至獎項，這部電影，就算是史詩級成功了。」
韓舟點頭︰「的確，雖然沒有賺到錢，但是賺到了名。」
天樂在這里面砸了多少錢進去啊，麥浪和環球也是狂推，里面很多事情算不出來成本，但實際上都是有隱形成本的。
其實這電影票房是虧了。
但是，算賬算出來後不是這麼回事，算賬算出來，會是大賺。
當然了，大賺就要納稅，所以，具體要不要把隱形成本核算上去，還得看天樂願不願意再多虧點。
只要願意虧，再砸錢買一千萬的票房，虧六百萬進去，都行。
王希雅︰「那倒沒有一直盯著，不過剛好快到十二點了，算一下。」
說到這兒，王希雅打了個岔︰「我听說，你今天在酒吧逮到天樂幾個練習生？」
韓舟點頭︰「幾個小女生， 出去玩兒，被我遇上了。」
王希雅微眯眼楮，輕哼︰「看來，是時候立規矩了。」
要知道在棒國或者櫻花國那邊，練習生過的很慘，規矩也很大， 出去玩兒？想都別想。
韓舟在電腦上熟練地搜索了起來︰「我決定擴充公司人員，我現在除了藝人，需要至少三個助理。」
「一個幫我對接商務上的事情。」
「一個幫我梳理創作資料。」
「還有一個要幫我對接娛樂圈的人和事。」
「你看這種架構，我現在還需要招聘哪些崗位？」
王希雅對這個門兒清︰「首先就是後勤，後勤這塊又分成人力資源，前台，采購。」
「人力資源……」
王希雅講了一遍，韓舟頭大。
意思就自己一個人，外加一個副導演一個攝影師，公司居然要養六十多個人才能組成娛樂公司的基礎架構？！
馬德前世在軟件公司上班，產值上億的軟件公司，也才百號人。
韓舟有點壓力了。
這六十號人，還是必選項。
如果按照最大規模來招聘，需要將近一百一十號人。
就算平均待遇外加所有人員開支，一共一人六千一個月，一個月就需要六十六萬成本。
而如果運作起來，按照王希雅所說，平均一個員工對應的平均商業運作資金，至少七千一個月。
包括出差補貼，商務活動報銷，物料消耗等。
不管業務談不談的攏，但凡開娛樂公司，就得花這麼多錢。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一個月要開出去一百五十萬才夠。
一年就是一千七百萬……
難怪別人明星都只開工作室不開公司。
這他媽誰頂得住？！
而且，如果公司賬面效益好，年末發不發獎金？
效益好，闊不擴大規模？
比如王楚陽這樣的藝人，要是成功捧起來，有了三線以上的名氣，至少需要五人團隊。
如果到了二線，需要二十個人給他一個人做後勤。
這種還好，屬于看得見有收益的，收支很好算。
如果再有一個張久全這樣的副導演呢？
如果未來要推張久全當導演呢？
一年投入要砸出去至少千萬是一個基礎，如果砸的多，就沒個頂了。
像陳小勇這種攝影師，如果要考慮到長期培養，需要一個固定團隊。
一年花銷起碼也是五百萬級別的。
如果考慮到拍電影的其他團隊，比如挖來妖嬈老師，做一個造型設計部門，一年投進去的錢起碼三千萬不止。
當然了，這里面是包括服化道以及旗下藝人的商演、晚會裝扮的禮服時裝珠寶租賃等在內的。
這花銷誰頂得住？以前看小說，別人不是這麼寫的啊！怎麼公司里要這麼多人等著吃飯啊？！
韓舟︰「要不你出錢把新世界收購了吧。」
王希雅︰「我收購你這家皮包公司干什麼？」
韓舟︰「……」
王希雅繼續講娛樂公司還有哪些開銷。
講完之後，韓舟眼前一黑。
韓舟很急，急急國王，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他是龍》宣傳計劃你們做好了嗎！？你們要幾成？」
王希雅︰「我們至少要六成，才能做。」
韓舟︰「我看看。」
看完計劃，韓舟品了一下︰「多給五百萬成本，劃到新世界賬上，用來在短視頻平台運作，加上這個條件，給你六成，我要四成利潤。」
「趕緊推，春節檔一定要讓它上院線！」
本來以為一部成本小到極限的《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會帶來的豐厚回報，就夠讓自己瀟灑幾年了。
沒想到，就是個屁。
哪怕賺了上億！也就能頂住一家小規模娛樂公司一年開銷，而且發展計劃，幾乎是保持最低發展效率投入狀態！
更何況，這部電影根本不可能賺上億。
難怪自己看到的的劉建西啊什麼的娛樂公司中老年管理層都是禿頭，這不禿頭誰禿頭？
每天眼楮一睜開，當老板的就欠公司三百來萬，這誰頂得住？
除非，公司絕不發展，就保持著現在三個人的狀態！
但是韓舟必須要做這家公司！
新世界，無論有多艱難，都必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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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墊的差不多了，上架前後所有的線要合一了。
明天恢復雙更，二月一號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