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兼職……」
小姑娘警惕地看著他，默默收緊身子，卷起了手中的書，大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只要林路敢說出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比如‘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色魔了，麻煩姐姐幫幫我’之類的，她就要用知識的力量狠狠地砸他的頭。
「家教！」
「……誒？」
黎星若愣了愣，繃緊的身子漸漸放松，小臉有些疑惑。
林路搬著椅子湊近了一些，看著她的小臉，補充道︰「就是給我當家教，只需要每周抽出兩三天晚上的時間幫我補習一下功課就行，星若姐覺得怎麼樣？」
原來是這樣，黎星若放松了下來，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林路坐的離她好近了，以至于她都能清晰地看到少年唇邊那澹澹的須根，像是剛剛萌芽的小草，竟讓她有種想伸手模一模的沖動。
當家教得每天晚上單獨補習的吧？雖說她只把林路當小弟弟，但總感覺不太好的樣子。
「還是不要了吧……」
「星若姐不要慣性拒絕啊！」
林路又挪了挪凳子，離她更近了一些，這下他所有細微的臉部表情變化，即便黎星若有點小近視，在不戴眼鏡的情況下也能看得格外清楚了。
「你不要坐那麼近啦……」
「哦，一下子有些興奮了。」
林路乖巧的拉開了距離，又繼續誠懇地問道︰「星若姐是覺得不方便嗎？那補習的地方可以由你選啊，不一定要咱倆單獨呆在一起。」
被他一語道破心思，黎星若連忙解釋道︰「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為什麼？星若姐不想補貼一下家用嗎？」
「平時你有不會的題目來問問我倒是沒什麼，就是你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要補習的話，我覺得還是找有經驗的家教更好吧，我沒當過家教誒，補貼家用什麼的倒還好，耽誤你學習就不好了。」
「星若姐不是小鎮做題家嗎，在考試中如何得分這方面，應該得心應手吧？」
「唔，是這樣的沒錯，不過我都高中畢業四年了，不少知識點也忘了……」
「這樣就更好了，星若姐在重新溫習這些知識點的時候，把這些體會教給我，不是更加細致了嘛，我們老師講課就一點都不細，總以為有些地方我們懂，但根本不懂。」
「你、你認真的？真要找我當家教啊？」
「211雙一流的大學生、高中成績日常年級前十，性格溫柔、做事細心、待人善良，除了星若姐，我想不到還有誰更適合教我了。」
林路這般厚臉皮，黎星若也大呼受不住。
「那、那我再想想……」
看黎星若話頭開始軟和，林路也嘆了口氣道︰「星若姐知道的，我從小父母離異，唯有沉迷畫畫才能消解壓力，長久之後，學習就落下了，現在到了關鍵時期，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星若姐了，如果星若姐覺得很添麻煩的話，那我就找別人吧……」
可惡！捅我別用軟刀子啊！
林路此話一出，黎星若徹底沒轍了，這弟弟一套連招下來，她根本招架不住。
「那阿姨她答應了嗎，這麼大事，應該要問一下她意見吧？」
「她讓我自己決定就行，家教費用都給我了，星若姐這是同意了？」
「你上次考試的卷子還有嗎，先一起拿過來給我看看。」
「好。」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林路也大致了解黎星若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哪怕家教的費用不少，黎星若也不會隨便答應，首先考慮的是自己能不能教的來，如果教不來的話，再多錢她也是不會答應的。
林路麻 的回家，拿出了上一次月考的試卷，疊在一起拿給黎星若看。
「總分考了多少？」
「476。」
林路有些尷尬，哪怕在他班里這分數還算不錯，但在學霸面前，這點分數實在是不夠看的。
「……滿分不是480嗎？」
黎星若乍一听他的分數還嚇了一跳。
「跟星若姐那時候不一樣，現在用全國卷，滿分是750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可算是趕上好時候了，我們當年那會兒，高考的蘇南卷你都不知道有多難，然後高二就要小高考，必測科目4門，外加一門信息技術，最恐怖的是，等級不是按照分數賦予，是按排名賦予的，要全C以上才能考本科，一般985、211高校都是至少要求要有一個A，燕大之類的，更是至少要兩個A+。」
林路莫名地有種小小斗者听斗尊強者講述斗帝世界的感覺。
「那星若姐當年……」
「384分，兩個A。」
黎星若澹澹地說道。
隨後余光偷偷瞥了瞥林路，希望從他的表情里看到震驚的神采。
可惜林路似乎對曾經殘酷的模式沒有太大概念，眨了眨眼楮，反應過來，這才夸張地道︰「星若姐好厲害！」
「哈哈，一般般啦，你們現在是怎麼考的？」
林路便跟她講起現在的模式，但他作為藝術生，高考的算分規則跟文化生也不一樣。
「[（文化分÷750）×0.6+（專業分÷300）×0.4]×750……唔，文化分權重挺高的誒，那你專業分考了多少？」黎星若好奇道。
「滿分300，才考了286，也就省排名第六吧。」
「第、第六？！」
黎星若驚呆了，林路對她的反應很滿意，笑道︰「不能跟高考比，畢竟參加聯考的藝術生也不算多，才兩三萬人。」
「那也很了不起了！那去年考蘇大綜合分要多少？」
「至少575吧。」
黎星若拿起筆，簡單在紙上算了下，皺了皺秀氣的眉頭︰「那這樣算的話，你文化分至少得要480以上，最好保險一點，能考到五百到五百二十分就最穩妥了，選擇也更多。」
她琢磨著，又看向林路上一次月考的試卷。
語文106分，數學53分，英語91分，歷史62分，生物64分，地理77分，加起來476分。
按照林路的藝考分數和現在的文化分來看，也是有不少一本學校可以選擇的，但他決心要考蘇大，蘇大藝術學院在全國的排名前列，前身是絲綢工程學院，設計類專業非常有名，報考的人也多，那麼林路現在的分數就非常曖昧了。
黎星若當年也是考文科的，比起曾經難度更大的蘇南卷，現在看林路的試卷難度也還好，哪怕畢業了四年，但不少題目依舊不陌生，小鎮做題家的記憶被喚醒，感覺自己好像能勝任這份兼職。
「你自己有定個目標嗎，想要考多少分。」
「起碼穩定能五百分以上吧。」
「那就是提分三十分，穩妥點能提五十分最好。」
听了林路的訴求後，黎星若頓感壓力減少了不少，現在距離高考還有一百來天，以林路的目前的程度，再幫他提五十分不算很難的事。
「那林路你想我幫你補習哪門功課？」
「星若姐擅長哪門？」
「英語大概是沒有問題的，語文也可以幫你輔導一下作文，史地生應該也還可以，數學的話……唔，如果是你這個程度，那應該也能幫你補補基礎。」
「什麼叫我這個程度啊……別看我數學53分，但也夠我這輩子用了。」
林路有些心累，其他科目他還能自己看看書、背背資料，不至于落下太多，但數學不行，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