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下了機場高速，開進市區，余威和周曉婷在地鐵站旁下車。
「你現在去哪兒？」
「差不多飯點了。」
華薇薇若無其事看一眼楚超，笑著說道。
「咱倆？」
楚超微微一愣。
感覺忽然有點奇怪起來。
「是啊，剛幫我解決這麼大一個問題，不得請你吃頓好的？」
「走吧，不許拒絕啊。」
「反正車門也反鎖了。」
華薇薇略顯俏皮的說道，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出。
大概半個小時後。
卻是進了一個名為「御峰園」的小區地下車庫。
「這是哪兒？」
楚超好奇問道。
華薇薇︰「一家私房菜。」
她停好車，帶著楚超走進電梯，上了21樓，站在2101的門口，按下指紋鎖，門赫然打開。
「請進。」
楚超略顯無語的看她一眼︰「華氏私房菜啊？」
華薇薇頓時笑出聲，拉起他的胳膊︰「對啊，走啦！」
楚超︰……
牛了個逼。
……
這里，自然是華薇薇家。
大平層，簡約風格，黑白色調，女性元素不多，但很干淨雅致。
華薇薇似乎早有準備，早就已經買好了菜，知道楚超飲食要求高，油鹽不進，準備的是牛肉火鍋。
食材格外豐盛。
除了各種牛肉部位之外，還有晶瑩剔透的大龍蝦肉，以及脆肉鯇。
她自己開瓶紅酒，沒給楚超倒，自顧自品一口，露出個優雅笑容。
「沒生氣吧？」
「我這冒昧的自作主張。」
「其實早就想單獨請你吃個飯，感謝你這一年來的照顧，準確來說，都不到一年，三個多月。不過卻是讓我抱上大腿……哎，這麼說，會不會顯得我有點太過勢利？」
她語氣先是正式，說著說著，便自我調侃起來。
楚超端起水杯，輕輕和她踫一下杯。
笑道︰「我听著挺真誠的。沒啥，互相合作，你應該感謝你這雙慧眼，當時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撿到我這顆還沒發光的金子。」
華薇薇輕輕笑出聲，眼波瀲艷。
少年的成熟，是顯而易見的。
相比起第一次在咖啡廳的青澀，他這就真的成長很多。
「那會兒……」
「哈哈哈，其實是覺得你長得帥，你信不？」
她調侃笑道。
楚超抿了抿嘴唇︰「信，肯定信。當時我還覺得，你是富婆，要包我。」
「那你還敢跟？」
「我當時有點迷了唄，虛榮了，虛榮了。」
兩人相互對視著，再次笑出聲。
和華薇薇的關系，並非一開始就像白小鹿那樣，同學情誼，純潔青澀。
從一開始，就有點夾雜著「金錢和美色」的感覺。
不過現在，卻是有點交心了。
吃著。
「出名以後什麼感覺？是不是受到很多誘惑？」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听了不許生氣啊。」
「經過運營後台的統計，目前在微博上，抖音里，以及加了你微信的粉絲，有上千個女粉，給你發過照片，其中有百來個狂熱的，天天跟我們運營聊天，把他們都聊怕了，日常裝死。」
「匯報給我，我也有點震驚，想不到現在的網絡環境，已經如此可怕。」
楚超︰……
還有一個捕獲了我的真身。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正常。」
「人怕出名豬怕壯。」
「說實話我也有點害怕，我還在適應忽然而來的名利。這次聖誕節和元旦都在閉關訓練，有點刻意磨煉心性的意思。耐得住寂寞，穩得住心態。」
楚超語氣悠悠，這是實話。
尤其是在加過智商之後，自己想得更多，凡事考慮長遠，延遲滿足。
「厲害了。」
「這份自制力已經很了不起，有這種心態，更優秀。」
「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自認為很成熟，但肯定沒有這麼強。」
華薇薇由衷贊嘆。
楚超笑著吃了塊肉，點頭默認。
「新的一年怎麼打算？」
「想自己開公司嗎？」
華薇薇忽然冒出一句話，認真盯著楚超的眼楮。
在上次吃鐵鍋炖大鵝，想邀請楚超入股被拒絕後，她回來想了很久，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這少年所圖不小。
這是不想讓自己摻和，甚至把自己當成「跳板」。
對此，華薇薇可以理解。
但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總歸，人要及時擺正自己的位置，事業才能越做越大。
機會，看到了，就要去爭取。
「十八。」
「再發展一年，積蓄一年實力。」
「滿十八歲，就開始做。」
楚超手機里的備忘錄，其實已經給自己做好粗略的「五年人生規劃」。
這是目標。
或者說……理想。
理想是明燈，目標是路標，可以時常提醒自己，不要迷路。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華薇薇想了想，輕聲問道，也不心虛。
楚超既然如此理智，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斷。
听到她的話，楚超笑了笑，又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可以開始設計研發了，一款鞋，跑步鞋，說實話還是需要不少科技含量的。」
「不求達到頂級科技，但至少要一流水準。」
「只出一款，務求經典。」
華薇薇喝了口酒，臉上多出三分紅暈︰「我工廠的設計實力，暫時達不到一流，勉強算二流。不過可以招人，挖人，莆田很多做鞋高手，經驗早已豐富無比，不比耐克阿迪正品差，一年時間，足夠了。」
「只做一款的思路是對的，先把一款打爆。」
「過完年，我就會著手開始做這件事。」
她許下承諾。
楚超還沒說得很清晰，但她決定下注。
這筆投入肯定不小，至少也得幾百萬，但還投得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楚超對自己的「考驗」。
想到這兒，華薇薇不由再次笑笑。
很奇妙。
短短幾個月，雙方身份就掉了個兒。
……
吃到六成飽，楚超放下快子︰「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華薇薇已經喝下小半瓶紅酒，心情好，喝得快，此時雙頰霞飛，眼神略微迷離。
「回去陪女朋友？」
楚超撓頭笑笑，坦然點頭︰「是。」
她不知為何嘆了口氣，慵懶擺手︰「去吧，去吧。哎，你稍等一下。」
似乎又想到什麼，她起身走到臥室。
片刻後，拿著兩個紅包走出。
「提前給紅包。」
「一人一個，過年我要出去玩兒，不在江海。」
「新年快樂啊。」
她將紅包塞到楚超上衣口袋，張開胳膊，又試圖抱一下。
楚超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以及呼吸間帶出的單寧氣息，猶豫一下，沒有後退，然後就被她緊緊抱住。
這個擁抱已經超出朋友的界限。
楚超正想說點什麼，忽然肩膀感覺微微吃痛，竟是被她咬了一口，不輕不重的。
實在忍不住要開口，華薇薇卻已經點到為止。
松開。
她後退半步。
卻又笑道︰「等下回家前，記得換件外套。」
「免得……上面沾染我的香水味，被小女友發現吃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