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也是可笑。
她最後的希望,竟然是曾經她最瞧不起的人。
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吧。
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林微月,也不例外!
左茵眼底燃燒著怒火,在黑夜下格外明亮。
「只要你能幫我,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毀了林微月!」
「跟你對付我一樣,全憑一張嘴嗎?」顧雲希淡漠的看著她。
左茵眼楮閃了閃。
「什麼時候,你能找到證據,再來跟我談判吧。」
她要的是錘死林微月。
只要沒證據,就有翻身的可能。
就跟現在的她一樣。
若是編造謊言,之前那些網友有多向著自己,謊言被揭穿的那一天,被反噬的就有多嚴重。
顧雲希不會做,也不屑于這種小人行徑。
至于左茵的父親?
她不是聖母。
「可是……」
左茵擔心父親的病情,可又不敢催,惹得顧雲希厭煩,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看著顧雲希回去。
自己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回房間睡覺。
漆黑的房間里。
林微月听著身邊的動靜,沒了困意。
直覺告訴她,顧雲希和左茵有什麼問題。
可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還不得而知,只能等節目播出的時候才能知道。
但到那時候,全網皆知,她想彌補都晚了。
左茵……
林微月身上溢出殺意。
如果她非要作死,給自己惹麻煩,她不介意再死一個人!
左茵躺在床上,冷不丁的感受到一陣寒意,打了個哆嗦,把被子掖了掖。
……
第二天。
顧雲希他們去找木雕師傅。
他們幫茶園賣光茶葉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村子,木雕師傅也知道。
當時拍攝的時候,他也偷偷去看過一次。
真的很認真。
經常會因為一個字,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就重新拍攝。
要是拍攝收工的早,他們就會幫著打包茶葉之類的。
每天都很晚了才回去休息。
他能感受的到,這群人,是真心想幫他們。
再見到他們時,熱心了許多。
「你們想要做櫃子的話,得先找合適的木頭。」
木雕師傅給他們講了下如何挑選,講完之後,還怕他們選不好,直接跟著他們一起去山上尋找合適的木材。
因為擔心左茵和顧雲希密謀對付自己,林微月就想著跟著她們。
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心。
就借著當初說好一起做衣櫃為由,強行跟著他們。
林微月都跟著,蘇子言自然不會一個人單著,也跟著一起去。
至于吃飯問題,因為顧雲希他們幫了茶園老板大忙,茶園老板離得遠,每天來送飯不方便,就給了村長一筆錢,讓他每天做飯時候多做一點,給他們吃。
林微月和蘇子言跟著一起,村長也不好落下這兩個人的,左右不過是多兩張嘴的事。
村長沒發表意見,顧雲希他們就算再不喜歡二人,也沒多說什麼。
林微月二人就厚著臉皮留下吃飯了。
每天不用再為一日三餐發愁,也不用再干髒活累活,林微月二人狀態明顯提升。
到了山上,看著漫山遍野的大樹,一行人挑花了眼。
精挑細選半天,他們終于選中一棵樹。
「就這個吧。我給你們做個示範,然後你們來砍。」
木雕師傅用力掄起斧頭,砍向大樹。
砍了幾下之後,轉頭問道,「會了嗎?你們誰先來?」
季天磊立刻上前,「我來吧。」
四個男嘉賓,屬他地位最低,又是最小的,髒活累活,他自然要搶著干。
不然網上指不定會怎麼說他呢。
「你能行嗎?」
顧瑾禮說著,就要從木雕師傅手里接過斧頭。
「還是我來吧。」
季天磊趕緊上前一步,趕在他之前拿過斧頭。
「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不就是砍樹嘛,沒問題的!」
「砍樹挺費力氣的,一天一棵樹就算不錯的了。」
季天磊听後,忽然有些心虛。
他看著木雕師傅幾下子就把樹砍出個口子,挺簡單的啊。
不敢把話說滿,最後在唐思思面前丟了面子,季天磊找補道,「等我累了再換你們,輪流來嘛。」
然後就學著木雕師傅的樣子,掄起斧頭,朝大樹砍去。
斧子卡進樹干,季天磊使勁往外拔了兩下,紋絲不動。
「???」
這是什麼情況?
季天磊有些尷尬的看著其他人,哈了兩下手,「剛才沒用對力氣,這次肯定行!」
扎了個馬步,全身力氣凝聚在手臂上,猛地往外一拔。
斧頭拔出,季天磊卻跟個陀螺似的,轉起圈來。
「小心!」
「退後!」
所有人都閃開,生怕被掄到。
轉了兩圈,季天磊才停下來,手扶著腰,維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
「快……」季天磊頭頂冒汗,「幫幫我,腰……腰扭了。」
顧瑾禮和江嶼白連忙上前扶著他。
剛直起一點,他就疼的吱哇亂叫。
節目組工作人員立馬就要去叫醫生,把季天磊抬下山。
顧雲希攔下,「我看看。」
手放在季天磊的腰上,模了兩下,然後猛地一用力。
「 嚓」一聲。
季天磊後知後覺的慘叫。
「別嚎啦,你趕緊活動一下,看看怎麼樣了。」
「啊,哦!」季天磊呆呆地站直身子,扭了兩下腰,「誒?真的不疼了誒!」
顧雲希扶額,「你還是別砍樹了,我來吧。」
「我來吧。」江嶼白和顧瑾禮同時出聲,「怎麼能讓你這個女孩子干這種粗活呢。」
顧雲希搖頭。
「早砍完早進行下一步。」
「一會兒把樹搬到村子里,還得費不少力氣呢,到時候你們來。」
說著就拿起斧頭砍樹。
她的力氣大,一斧頭下去,就和木雕師傅砍五次差不多。
木雕師傅愣了愣,「小鹿……你力氣挺大啊?」
節目組的人就習以為常了。
顧雲希可是錄制節目第一天,就損壞道具,被網友們稱為「怪力少女」呢!
不過顧雲希就算力氣再大,體力再好,也有累的時候,其他三個男嘉賓就代替她。
終于,花了半天時間,他們砍完樹,又花了半天時間將木材搬回去。
剛回到木雕師傅的家,就下起雨了。
他們又連忙給木頭蓋上防水膜。
「今天你們挺累的了,正好下雨,趕緊回去好好歇歇,明天不下雨,咱們再開工。」
幾人便回來小院。
當晚就下起滂沱大雨。
他們坐在客廳里喝茶聊天听雨,正愜意著,頭頂的電燈忽然閃了兩下。
緊接著熄滅。
同一時間,天空一道驚雷。
「啊——」唐思思怕黑,嚇得慘叫一聲。
季天磊就坐在她旁邊,想抱住她安慰,卻撲了個空。
唐思思躥到顧雲希懷里。
「沒事,別怕,我在呢。」
顧雲希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溫柔的聲音縈繞在唐思思耳畔,瞬間安撫下她恐慌的心。
「我去外面看看。」
江嶼白模黑拿上傘,走向外面。
整個村子都黑漆漆的,就連旁邊節目組的院子都沒燈。
江嶼白折身返回客廳。
開著手電筒照亮。
「怎麼回事?是跳閘了嗎?」顧雲希問道。
「不是。整個村子都停電了,可能是下暴雨的關系。」
「要真是下暴雨弄斷電線,今晚上恐怕都不會來電了。」
八人第一時間拿起手機。
有的一回來就充上電,有的習慣晚上睡覺再充電。
沒充電的立馬把手機調成省電模式。
「那咱們今天就早點睡?」
「只能這樣了。」
眾人起身,正打算回臥室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就冒著暴雨從隔壁跑過來。
「各位老師,雨勢過大,電路受損,村長通知說,等雨停了立馬就找人來修。」
「還請各位老師耐心等待。」
「也不要恐慌,節目組一定會盡最大可能。保護各位老師的人身安全。」
「天色已晚,還請老師早日休息。」
工作人員說完以後就又冒著雨跑了出去。眾人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面面相覷。
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心里很是不安。
「姐姐,他們說保護我們的人身安全,這是發生了什麼?」唐思思問道。
其他人也皺著眉頭。
他們和唐思思一樣,都注意到了工作人員說的「人身安全」這四個字上。
只是一般的下雨的話,工作人員怎麼會說到安全的問題呢?
他們都在屋子里。就算打雷也不怕,能有什麼安全問題呢?
顧雲希為了不引起恐慌,便安撫道,「可能是節目組的人听到你剛才的叫聲,以為你害怕,所以才這麼安慰你的吧。」
唐思思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行了,趕緊回去休息吧。」顧雲希拉著唐思思的手回了房間,其他人也回去了。
回到房間後,顧雲希坐在床上,掐指一算。
算到了什麼,眼底一片愕然。
拿出私人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找到白榆給她打來的那通電話。
猶豫了一下,給她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被接听。
「難道真的出事了?」
顧雲希喃喃道。
唐思思在她的旁邊,听到她的動靜,于是問道,「姐姐,你在說什麼?」
「嗯,沒什麼。」
顧雲希伸出手,往唐思思那邊伸了伸。
即使是在黑暗中,她還是精準無誤地模到了唐思思的腦袋。
揉了揉。
「趕緊睡吧,睡醒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她的話仿佛有安神的作用一般,唐思思很快就睡了過去。
听著房間里平穩的呼吸聲,顧雲希悄然披了件衣服,從房間里出來。
打開客廳的門,站在房檐下,冷風襲來,夾雜著雨水,吹到她身上。
顧雲希卻跟沒有感覺到一般,望著天空,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他們所在的位置下了暴雨,附近發生泥石流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顧家人的耳中。
顧家人齊聚在顧家老宅。
全都焦急的給顧瑾禮和顧雲希打著電話,但無一例外都是忙音。
「怎麼辦?電話就是打不通,小希他們不會出事了吧。」凌湘君紅著眼楮問道。
「不會的不會的。」顧裕森伸手搭在凌湘君的肩膀上,安撫的拍打著。
「發生泥石流的地方,又不是小希他們在的地方,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能就是信號問題,所以才沒有辦法打通吧。」
「沒準兒明天早起,信號修好了,就可以了呢。」
顧裕森雖然這麼安撫著凌湘君,但他心里也很是不安。
「不行,我要再給她打打電話。」凌湘君說著又拿出手機給顧雲希打電話。
而泥石流也因為是發生在節目組錄制的附近,而上了熱搜。
粉絲們紛紛跑到江嶼白等人的微博下留言或者是私信。
得不到回復,他們又跑到節目組官方微博下留言私信,希望節目組能夠盡快給他們一個答復。
一時間,網上的人都在默默祈禱著,希望平安無事。
第二天,雨終于停了。
當地立刻派出了搜救隊搜救,看有沒有傷亡人員。
通訊公司也派出人修復通訊。
剛修復好,顧雲希的手機就收到凌湘君的電話。
凌湘君一.夜未睡。
原本她是想直接坐飛機去顧雲希那邊的。
但因為天氣原因,航班都取消了。
就連火車都停了!
她就只能在家里,一直都在給顧雲希打電話。
現在終于打進去了,激動的哭了出來。
「小希,你怎麼樣,你還好嗎?沒出什麼事吧?」
「瑾禮怎麼樣?他也沒事吧?」
「我們都沒有事。」顧雲希說道,「我們這邊沒受到什麼影響。」
其他幾個嘉賓家里也都給他們打過去了電話,都在詢問他們的狀況。
唯獨林微月,沒有人給她打電話,手機一直靜悄悄的。
最後她似乎實在覺得尷尬,還假裝接听了一個。
不過大家都關注泥石流上,沒人注意她的這些小心思。
他們這時才知道,他們這里發生了泥石流。
所有人的臉色都格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