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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鐵殺拜義父,黑市鬼門開(大章-求訂閱)

「清香將軍被擊潰」的消息好像生了翅膀,一傳十,十傳百。

城頭有逃回的山匪瘋瘋癲癲地喊著「老祖饒命」,這些山匪一看便與路人,或縣中人不同,故而容易分辨。

還有些山匪雖然沒有瘋,卻驚慌失措,好像沒了魂兒一般,如醉酒般跌跌撞撞,口里驚惶地喊著「魔鬼,魔鬼啊.」

逃竄到山寶縣的山匪約莫二十幾個,很快他們就被血刀門控制了起來,嚴刑審問。

鐵殺一襲白袍,靜靜坐在血怒堂第一把交椅上,雙目出神地盯著遠處,就在不久前他知道了一件沒人會注意到的小事︰李元這兩天不在宅子里,他去小墨山打獵了。

是啊

打獵。

李元本就是獵戶,之前也曾經去過小墨山打獵,現在去也很正常。

是啊

真的很正常。

鐵殺如此地嘗試著說服自己。

門外傳來快馬聲,不一會兒便是有傳令聲喊著「魚副門主到~~」

很快,一個面相陰柔,卻暗藏狠厲的儒雅男子快步踏入血怒堂。

鐵殺這才抬起頭,他也沒說什麼「你在原魏家三坊好好兒的,為何突然返回」之類的話,而是澹澹道了句︰「回來了。」

魚朝瑾也不行禮,也不坐下,而是道︰「門主,我突然返回,是想著參拜血刀老祖。

上次他老人家守護內城,我本就該來拜見。

可又知道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才沒敢冒然回來。

此番,他再度出手

而且外面人人皆知,血刀老祖便坐鎮于銀溪坊內城之中。」

鐵殺笑了下。

他知道,「血刀老祖坐鎮城中」的消息是逃回來的山匪說的,那山匪說他們中有密探打听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清香將軍才沒攻打山寶縣,轉而去攻花陌縣了。

「門主,煩請通傳。

魚某也是血刀門一員,自當有資格拜見門中老祖。」

魚朝瑾再次出聲。

見鐵殺不言,魚朝瑾再度道︰「門主,可是覺得我不配?」

鐵殺嘆了口氣道︰「老魚啊,我若說我其實也不知道老祖在哪兒,你信嗎?」

魚朝瑾舒了口氣道︰「你用這語氣說話,我便信了。」

鐵殺笑道︰「看來你還是挺了解我的。」

魚朝瑾冷哼一聲,旋即一甩長袍往外走去。

鐵殺道︰「你去哪兒?」

魚朝瑾道︰「我尋塊空地,對著天拜一拜老祖。」

「祭天?」鐵殺愕然。

魚朝瑾頓時怒了,轉身道︰「門主休要胡言亂語!若被老祖听到了這兩字,老祖或當降怒!

我拜天,只是因為我不知老祖在何處。但老祖于我血刀門便是天,我拜天便是拜老祖。」

說著,副門主匆匆走出。

鐵殺笑笑著看著這位副門主出門的情景。

他依稀記得,當初那位李元在入門時本該直接成為外門弟子,可卻因為魚朝瑾的地域歧視,而打發成了外圍弟子。

再看到魚朝瑾此時的模樣,不知為何,鐵殺就是覺得好笑。

他輕輕拍著大腿,喃喃道︰「打獵.打獵」

繼而又深深嘆了口氣。

若這位真是老祖,他也不需要嘆氣。

可問題是對方不是啊。

他身後,丁老不知何時已經到來,听到嘆息,丁老道了句︰「他既如此,便是善意,何必煩惱?

說不定,他和我一樣,也是想尋個地方養老呢?」

鐵殺道︰「他于我們有恩,我整個血刀門為他養老也沒什麼。

可我擔心」

「擔心什麼?」

「牧羊犬會保護羊群,是因為他想著保護。

而惡狼若保護羊群,只是為了獨享.

若他真是血刀老祖,那他就絕不是他」鐵殺喃喃著,忽地又道,「丁老,你可曾听過借尸還魂之術?」

丁老道︰「或許有,畢竟那些如同仙神般的強者.什麼做不到?」

「這便是了.」鐵殺自語了句,然後又起身來回踱步,猶豫良久,幾番開口又幾番閉口,最終道,「無論如何,做晚輩的總得去拜見前輩,哪怕這位前輩不想見外人,但總有些是不是那麼方便去做。如此一來,晚輩就可以孝敬了。」

說罷

鐵殺又道︰「丁老,我再給位前輩養老,您不在意吧?」

丁老撫須笑道︰「看這手段,他也是我前輩啊.有何不可?」

「嗯。」鐵殺點點頭,眸光堅毅,如做出了某種決定,想了想他又道,「之前那任姓弟子死去,許是觸犯了禁忌

而若是鐵某沒能回來,便勞煩丁老讓魚朝瑾繼承門主之位。

他不傻,肯定也會養您的。」

丁老沒說話,他知道鐵殺的性子,勸不動的。

而鐵殺則是翹著腿,模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正式拜見那位前輩。

白雀羽翼堅硬,靜立在高處的山風里,俯瞰著峽谷的情景。

偶爾經過此處的路人看到木棍挑人頭的場景,都是嚇得要麼往回跑,要麼改道,要麼則是直接沖入峽谷里.

那些人頭則依然是瞪著眼,眸露恐懼地被插在風里。

沒過多久,一支約莫兩千余人的殘軍來到了峽谷前。

這殘軍中的士兵大多衣甲破爛、風塵僕僕,但他們周身煞氣卻濃的很,在鳥童里,這些人的實力也是一個個浮現。

其九品八品,甚至七品的比例,竟比之前清香將軍的多了許多。

更重要的是,為首的一個小矮子頭頂竟然飄著「340~378」的字樣。

這是李元見過的最強者了。

他如今力量乃是「305~455」,比起這小矮子,下限略低,但上限卻遠遠超了。

「趙仙童」

李元冷冷喊出這三個字,他輕拉韁繩,停緩了胯下之馬,仔細觀察起來。

不過,他也稍稍舒了口氣,因為這位趙仙童的力量比起他來還是弱了。

但這話才剛落下,他便沉默了,童孔緊緊收縮,因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另一個數字︰435~539!

這是一個肌膚呈現古銅色的壯漢,面如鐵鑄,身似銅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好似廟里金身凋像。

旋即,那小矮子竟回身,對著人群里那壯漢道了聲︰「古象將軍,這里往前便是天南、花陌、山寶三縣了,此道狹窄,背山靠水,易守難攻,也算是個好地方。」

那壯漢道了聲︰「趙仙童,入口處怎麼回事?

那些人頭,你認識麼?」

這一刻,李元明白了,之前清香將軍以為只有一個趙仙童到,可沒想到除了趙仙童,還有個更強的古象將軍。

那就是.兩個六品!

但趙仙童的數據比較低,這讓他弄不清對方到底是七品還是六品。

此時,小矮子走到前面,抓起一個插在最前的木棍,舞了舞上面人頭,眯眼瞧了瞧模樣,哼了聲道︰「是過去義軍中的同僚,是七品武者中的佼佼者。

我早知道他在這里,本來還想著歸來後吞並了他們。

然後用他們當炮灰,來試探一翻這邊陲三縣的水深。」

他目光掃過後面插著的人頭,搖搖頭道︰「那些應該都是他部下中的強者了,居然都被殺光了」

「有趣.」

趙仙童咧開牙,「這可真是在歡迎我們。」

他正要往前走,身後卻忽地傳來古象將軍的聲音。

「等等。」

「怎麼了,將軍?」趙仙童頓下腳步。

古象將軍道︰「先抓幾個人回來問問。」

趙仙童道︰「將軍.這種旮旯地方,會有什麼高」

最後一字還未落下,卻見那銅頭鐵臂般的壯漢已經到了他面前,單手直接揪著趙仙童的衣領把他平舉了起來。

「小兔崽子,你才在中原活了多久?!」

趙仙童雙目圓瞪,想著發作,但卻又低下了頭,道了聲︰「是我疏忽了,我以為這里是邊陲,不會有高手,所以才忘了該有的小心.」

古象將軍丟開頭,道︰「去查,弄清楚這些人是怎麼被殺的。」

「仙童知道了」

「等等.」古象將軍忽道,「那只白色的鳥似乎一直在盯著我們。」

趙仙童仰頭,這才見到了山巔風里的那只白雀。

他忽地想到了什麼,身體一震。

古象將軍又道︰「你覺得」

「應該.不會吧?」趙仙童露出苦笑,「這兒又不是中原怎麼會.」

古象將軍忽地上前,對著高空拱了拱手,喊道︰「晚輩途經此處,叨擾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他這話一落,身後一眾煞氣滿滿的士兵竟都肅然起來,他們沒人發出嘲笑,因為他們都經歷過真正的絕望。

那是無解的恐怖.

可是,這里不是中原。

這里怎麼會有未死的行骸?

要知道行骸,往往只會在鬼門頻開的地方才可能出現,而且成因復雜。

對他們來說,這便是徹底的未知、神秘以及禁域。

別說行骸了,有行骸產生的地方,再凶悍的匪、再精銳的兵都會盡量避著,因為他們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李元並不知道行骸,但他默默注視著這一幕,忽地心神一動,意識到了自己這種本事也許不是獨一份兒,在中原也有某種存在能使用這種力量。

他根本就不想讓這兩個六品進來,趙仙童還好,那古象將軍一旦入了縣,便是無敵的存在,到時候.自己就不得不逃,但卻又無處可逃。

即便他勉強逃了,他又豈能護親人周全?

李元心髒怦怦跳著,汗滴從額頭滾落。

忽地,他想到了「將計就計」、「空城計」、「虛張聲勢」之類的詞.

于是乎,那羚羊口上的白雀便幽幽飛落,停在了一顆人頭上,視線掃過眾人,最後落定在古象將軍身上,與之遙遙相望。

如此情景,誰還不明白這白雀的特殊?

李元口干舌燥,卻讓白雀強撐著。

而趙仙童也是口干舌燥,他急忙丟開把手里人頭又插了回去,然後又小心地退開,速度極快,好像不願意和這白雀有半分靠近。

他這動作,頓時讓李元怦怦跳動的心髒平緩了些。

他繼續讓白雀靜靜站著,用人性化的童孔漠然地打量著對面的軍隊。

古象將軍忽地行了一禮,道︰「前輩若無事,晚輩們便告辭了,畢竟.我們只是路過。」

說著,他一揮手,趙仙童還有殘軍們便緩緩退後,繼而往西而去。

這邊陲可不止花陌、天南、山寶三縣,還有其他地方,沒必要在這兒死磕。

他們是想來當土皇帝的,而不是想著來拼命的。

要拼命,干嘛回來?

待到走遠,趙仙童才道︰「古象將軍,此處附近還有青潭縣,那邊的七品多了些,不過也不經我們殺,就是多花點力氣。攻那兒吧。」

「好,等攻下後,我們再探一探這邊的情況」銅頭鐵臂般的壯漢道了聲,「得弄清楚這邊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不行.我們得再挪地方。」

「是」趙仙童應了聲,忽地又道,「有沒有可能那是」

「沒有。」

古象將軍一口否決了,然後幽幽道,「活人修行,修行之源在血,而魂卻是禁區,神魂任何一點的異變都足以讓人瘋狂,甚至死亡。

所以,絕對沒有人能夠體外生魂,除了異變而生的行骸以及.鬼。」

李元目送他們遠去,見他們真的走遠,這才舒了口氣,心中暗道了聲「僥幸」。

可看似僥幸,但若是他沒有提前屠滅清香將軍,沒有把頭插在入口示威,那結果可能完全就是兩樣了。

這支殘軍會入峽谷,然後吞並了清香將軍後,再了解當地情況,最後迅速定位于「血刀老祖」。

之後,他們就會試水。

怎麼試?

抓點兒血刀門弟子,然後設下天羅地網,看看血刀老祖能不能救,又是怎麼救的,而在這過程里,血刀老祖的力量就會一覽無遺。

真到那時候,他的所有行動都會陷入極度的被動,所有的出手都好像在經受某種考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然後.若是那古象將軍發現他不過如此,一切就都結束了。

李元並沒有听到「行骸」之類的話,但此時他依舊有著一種壓迫感。

他現在必須做兩件事︰

第一件,生命圖錄,還是特麼的生命圖錄;

第二件,弄清楚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像他一樣,能夠通過鳥去觀察別人。

前者是他真正的實力,後者.是他扯的虎皮。

各種念頭一閃而過,李元夾了夾馬月復,在來到一處山地後,他卸了馬鞍,拍了拍馬,讓馬自己回去,而他則會繞道小墨山,隨意打頭獵物,然後從小墨坊方向回去。

「李長老,打獵回來了?」當李元回到內城,城門有雜役恭敬地打招呼,李長老好脾氣是出了名的,否則也不會牽頭去做那「給農戶減例糧」的事。

再加上銀溪坊坊前的那些粥鋪,李元一家子幾乎就是和「善人」、「菩薩」這樣的字眼綁定在一起的。

所以雜役們對李元是打心眼里地親近,換做其他長老,甚至是內城弟子,他們都不敢如此說話。

李元親切地笑著道︰「是啊.之前當獵戶嘛,這到了冬天還想著再體驗一番,這不手癢了嗎?哈哈。」

那雜役本也沒想李元多說話,只要應一聲他便開心了。

此時見李元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心底竟生出感動之情,眼見著李元去遠,他又恭敬地行了一禮。

李元回到9號宅院,先喚了王嬸燒水,然後就又跑到屋里,取出那本《吐魄功》,盯著「有形無魂」的生命圖錄看起來。

沒多久,水燒好了。

藥草浮動在溫水之上,少年褪了衣褲,鑽入水中,好一番清洗後,又換上寬松的衣袍坐在躺椅上搖搖晃晃。

小別勝新婚,當晚,李元享受了久違的雲雨。

翻天覆地地折騰後,他從後箍著閻娘子的腰,屈曲之間,卻是娟娟白雪在消融;而老板娘則是側身懶靠著他,嬌軀似水,玉山輕隆,幾點喘息如春風。

閻娘子輕聲道︰「縣外有一支悍匪,說是被血刀老祖給剿了,人都瘋了,就亂喊亂叫,喊著老祖饒命」

老板娘道︰「可縣里的百姓卻都擺手稱好,說血刀老祖為民除害。」

李元直接道︰「是我做的。」

兩女默然了。

兩女都是很聰明的那一類,所以明白「為什麼之前相公沒說出去剿匪,而只說去小墨山打獵」,為的就是怕她們露餡。

這露餡並非是說漏嘴,而是有時表情就會泄密。

老板娘有些笑著,卻又有些害怕。

李元察覺了她的情緒,轉身將她摟入懷里.

老板娘也不敢動,身子有些發僵。

普通百姓還只知道清香將軍是山匪,可只有她才知道這清香將軍多麼厲害,而且那是數千的軍隊啊。

李元道︰「我是不是很可怕?」

老板娘想搖頭,可又沒搖,她不想說謊,于是輕輕低下頭道︰「哪個人知道你殺了那麼多人,哪怕都是壞人,也會害怕.閻姐姐肯定也是.」

李元側頭看向閻玉。

閻娘子嗔了聲︰「我們都不是菩薩,您老人家才是菩薩,這是菩薩降魔啊.」

李元道︰「我不是菩薩,我降的也不是魔。」

「山匪無惡不作,還不是魔?」

「我不是因為他們無惡不作,才殺他們,而是因為他們可能威脅到我們的安全」

旋即,李元又把趙仙童和古象將軍的事說了一遍。

兩女都是震驚不已,根本無法明白自家男人用了什麼手段,才可這般的神通廣大。

眼見著兩女神色里都有些了敬畏,李元忽地將兩女摟近,湊向老板娘道︰「要不要給我這個可怕的人生個孩子?」

老板娘心里的害怕忽地就被沖沒了,她臉紅了紅,道了聲︰「你還有呀?」

李元道︰「有。」

然後,他又湊向閻娘子道︰「閻姐,要不要菩薩賜子?」

閻娘子紅著臉「呸」了聲,手指點了點他道︰「沒正經。」

李元道︰「要不要嘛?」

閻娘子咬著唇,嬌羞地低頭,道︰「會不會影響到你呀?」

李元想了想,一旦他達到六品,想再誕下後裔就會極難,所以不如趁著這難得的安全空隙把事兒給辦了,如此.他便是活到百年後,千年後,甚至萬年後,也還有家族。

「不會。」

他搖了搖頭。

閻娘子紅著臉,又扭了扭臀兒,挑釁道︰「那好呀,來呀來呀,就怕你不行呢。」

老板娘也貼了上來道︰「那我也要.」

一宿忙碌,次日已至。

天空放白,李元起了床,而閻娘子和老板娘卻起不來.

兩女想動,卻發現身子都好像不屬于自己了,只能拉著被子遮著臉,羞死人了。

李元出門後,又和王嬸說了兩句,讓她去照顧一下屋里的兩位夫人。

王嬸是過來人,一听就懂了,不僅懂了,王嬸還很開心。

因為這意味著也許明年此時,這府宅里就會多出兩個小生命,也許是公子,也許是小姐,也許都有,新生命的降臨總會給人以希望和期盼

李元則是坐在膳堂里吃著早餐。

剛吃完,好像是卡著點兒似的,小蘭跑來道︰「老爺,鐵門主傳您去血怒堂相見,說是問問您馴妖的進度。」

李元點點頭,道了聲︰「知道了。」

吃完,他擦了擦嘴,起身出門,直往血怒堂而去。

入堂後,弟子將他帶入了後堂,而後堂里除卻正站在窗邊的鐵殺外,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鐵殺看到李元,霍然起身。

李元行了一禮,恭敬道︰「弟子見過鐵門主,弟子這些日子正在努力修行,爭取早日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掌妖使。」

鐵殺看著他,卻沒說話。

李元繼續道︰「弟子經過不懈努力,已經可以馴服額外兩只黑岩妖犬了。」

鐵殺喉結滾動了下,忽地深吸一口氣。

李元看鐵殺神色有些不對,好奇道︰「門主.您怎麼了?」

鐵殺道︰「清香將軍死了,外面都說是老祖干的。」

李元道︰「老祖威武,我血刀門有老祖坐鎮,真是固若金湯.」

鐵殺咽了口口水,輕聲道︰「清香將軍被殺的時候,您.不在家。」

您?

李元︰???

「我我打獵去了。」

鐵殺又小心翼翼道︰「之前孫魏聯盟攻入內城時,您在城里。」

李元︰.

鐵殺繼續道︰「之前那任姓弟子,死的極其突兀,他和您有怨.」

李元︰.

「可這也不能說明他們都和我有關。」

鐵殺忙行禮道︰「晚輩沒有惡意,晚輩只是想著前輩在這里或有所需,但總歸需要一個人來為您做事,所以.」

他忽地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倒在地,道︰「前輩若不棄,殺願拜前輩為義父,從今往後行孝道前輩但有所求,晚輩定然照辦。」

他行大禮,並不是因為他百分之百確認李元就是血刀老祖,而是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

而這就足以讓他行大禮。

若不是,頂多就是他丟個臉。

李元靜靜看著他,想了想,道︰「鐵門主起來吧。」

鐵殺虎軀一震,這句話在他耳中無異于就是承認了身份。

「義父。」他再無猶豫。

李元道︰「不必叫我義父.」

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但現在明顯是解釋不了。

鐵殺的思路他已經懂了,鐵殺覺得他可能是個老怪物至于怎麼變得這麼年輕的,老怪物自有老怪物的辦法。

「過去如何,今後還如何,只是若有大事,一定要讓我知曉。」李元又道了聲。

鐵殺恭敬地點點頭,然後又道了聲,「是,老祖,今後血刀門一任听憑老祖調動。」

李元想了想,道︰「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們注意.」

隨後,他就把趙仙童和古象將軍撤退的事說了一遍,「盯好羚羊口,派遣秘探打听周邊消息,別被他們闖入。」

「是,老祖。」鐵殺震驚之余,直接應答,他是真沒想到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老祖竟然做了這麼多事。

隨後幾日,李元和鐵殺聊了不少,各種事都有。

然後,他才在一次無意地閑聊中,圖窮匕見地問出了他的問題︰「在中原,有一些人,他們可以通過野獸甚至是妖獸去窺探別人,鐵門主對此可有所知?」

鐵殺愣了下,然後才輕聲道︰「晚輩听說過一點,在中原存在一些神秘的人,這些人被稱為行骸。

這些行骸,可以做到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控制野獸或者妖獸進行窺探怕是只有他們才能做到。

晚輩听丁老說,那些行骸之所以能有這些力量,是因為他們.都是必死卻未死之人。

他們都是進過鬼域的人,也都是遇到過鬼的人,他們本該死去,卻因為種種難以想象的未知原因而暫時沒有死去。

他們的神魂產生了異變,性格變得極其古怪,他們其實是已經死了,但卻還能行走,還能以人的方式存在此謂,行骸。」

陰暗的黑市,牛車輪轂咕嚕嚕轉動著,新的活貨被拉了過來。

經受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的牙人們認真地搜查了活貨身上的東西,並確保不會有人再輕易靠近活貨。

鳳兒背靠著冰冷的鐵欄桿,坐下是干蓬蓬的茅草,入眼是厚重的黑布。

她冷冷地盯著遠處,而經過了訓練,她已經不再開口。

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

她曾經想說她和山寶縣李長老的夫人是好朋友,只要把她送過去肯定能領賞。

可她看到了另一個女人,那女人說著她是某某某大人物的親戚,結果那個女人被狠狠抽了很多鞭子。

牙人們說,活物.就要有活物的覺悟,別亂說話。

可鳳兒還是不甘心,她大聲喊著,然後.她也被抽了一鞭子又一鞭子,直到她學會了閉嘴。

牙人們說,冒認關系的人多了去了,老實點。

于是

鳳兒被運到了黑市。

但她並不知道這是哪里的黑市。

她甚至從沒來過黑市。

她只知道時常有人到來,然後從輕輕掀開一角,往里如掃著貨物般看上一眼。

幾天後,她身邊的小姑娘被帶走了。

又過了幾天,另外兩個人被帶走了。

但那些人卻沒人選她,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的怨氣太重,又或者是她眼楮里沒有半點生機

時間一天天過去。

冬天到了末尾,一場蒼白的大雪忽地又席卷了這片大地。

鳳兒重重地咳嗽起來,她病倒了

她跪在茅草上,血液都咳了出來,可她依然面無表情。

牙人們為了怕她傳染其他人,便決定將她搬出,轉移到外面去。

可當一早牙人們扯開厚重的黑布時,卻發現那個沒有絲毫生機的女人已經死了,于是牙人們便雇了個雜役,讓他幫忙拖到外面去埋了。

那雜役拿了錢,卻嫌麻煩,便草席一卷塞入麻袋,放上石頭,趁著夜深人靜往湖里一丟,便轉身離去。

那麻袋沉啊.沉啊墜落向無邊的黑暗。

而濃厚到若有實質的怨氣,卻包裹著一道的透明人形,卷著這人形往上飄去.

待到破出湖面,那中市深處忽地傳來一陣強大的吸力,人形便往那處而去

在這過程中,人形被撕開,變得古怪,畸形詭異,再不是人。

隨著這透明詭異形體的進入,中市原本的值守室,好似達到了某個極點,而驟地.被「引爆」了。

幽黑暗澹的床榻開始腐爛,濃烈的尸臭味兒散的到處都是,床榻自下而上開始隆起,好像有什麼古怪的東西正在擠壓床板

雪夜里,恐怖的門扉撞擊聲再度響起,連續不斷,再不中止.

良久,再良久

待到子時,一個牙人打著哈欠從遠處走過,他剛去銀溪玩了回來,這會回屋睡覺。

驟地他耳邊忽地傳來一聲尖銳的怪異開門聲。

牙人以為是幻听,便不曾管,而是咒罵了聲,繼續往前走去。

走了兩步,他脖子突然一歪,繼而「卡卡」地扭動,他眼珠突出,整個人摔在雪地里,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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