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有容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心有所悟的抬起頭,卻見那臭小子神色怪異的看著自己,眼神中似有他意…
她面露嫌棄之色的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有些人啊~話本寫的齷齪也就算了,人可千萬不能再齷齪了~」
「啊?」
紀伯常回過神來,見其內涵自己,當下挑著眉頭說道︰「前輩可以說晚輩齷齪,但晚輩寫的話本可不齷齪。」
他聲音頓了頓,又道︰「不僅不齷齪,還是修行界的一股新風~」
「嗤~」
邱有容不屑的嗤笑一聲,滿臉鄙夷之色的說道︰「也就是我心善,若是旁人看到你那眼神,非得把你眼楮摳了不可。」
「長的漂亮還不讓看了?」
「沒大沒小的,我憑什麼讓你看?」
「唉~」
紀伯常嘆了口氣,滿臉落寞之色的說道︰「前輩勿怪,其實晚輩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苦衷?」
邱有容聞言秀眉一挑,問道︰「什麼苦衷?」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紀伯常沒皮沒臉的說道︰「晚輩自幼記性不好,現在多看看,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夢里也好有素材不是。」
「……」
邱有容見他居然敢和自己開黃腔,不禁惱的牙癢癢,當下目光微動的冷笑道︰「光看有什麼用啊,你想不想再深刻一些?」
「夠了夠了…」
紀伯常‘羞赧’的笑了笑,說道︰「再深刻一些,我怕就走不出這間房門了。」
「紀伯常,你可真惡心。」
「干娘過譽了~」
……………………
另外一邊…
張梁元滿臉郁色,背負雙手的踱著步,每每想到方才一個煉氣期小修士喊自己的意中人叫‘干娘’,便感覺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
他來墨雲軒當客卿已有數十年,初見邱有容時便驚為天人。
奈何無論如何表白心意,都是被婉拒,因此他也深知邱有容性格清冷,對任何人都是不假辭色之態…
他近幾年外出得了些機緣,不僅修為突破到了築基中期,便是符篆一道的造詣也提升到了二轉中階。
如今自覺能配得上邱有容了,于是正好趁四宗大比的盛況前回到了坊市,想著收獲美人芳心…
不曾想,邱有容的態度依舊清冷,未曾改變過半分。
可為何…
為何她會收義子?
而且還就是趁自己不在的這幾年收的,關鍵是那義子看起來也老大不小了,收的什麼個玩意?
張梁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出門喚來一個墨雲軒的前台接待,問道︰「邱掌櫃收義子了?」
「啊?」
那女接待聞言滿臉茫然的眨眨眼楮,回過神後搖搖頭說道︰「妾身還從未听說掌櫃的收義子。」
「……」
張梁元聞言面上的陰郁之色更甚幾分,袖中拳頭緊握,便是的指節都攥的 作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下情緒後問道︰「那你可知方才尋邱掌櫃的人是誰?」
「方才妾身在接待客人,並不在前台,不知是誰尋了邱掌櫃。」
「……」
那女接待見客卿面色不對,怯生生的問道︰「客卿可知那人叫什麼名字?」
「叫……」
張梁元想到自己並不到對方的名字,不由面色一僵,訥訥地說道︰「是個姓紀的煉氣期修士。」
「妾身知道了!」
那女接待听到客卿打听的人姓紀後,眼楮一亮的說道︰「那應該是紀伯常紀道友了。」
「紀伯常?」
「對,紀道友和邱掌櫃很是熟絡。」
「跟邱掌櫃很是熟絡?」
張梁元聞言呢喃一句,隨即眉頭緊鎖的問道︰「那為何我這墨雲軒的客卿會不認識那什麼紀伯常?」
「張客卿您有所不知…」
那女接待想到張客卿在外幾年才回來,便解釋道︰「紀道友與邱掌櫃熟絡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
他基本每月都會來尋邱掌櫃的,而掌櫃的也和我們打過招呼了,說紀道友來尋她不必通報,直接讓人上去就是。」
「……」
張梁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那紀伯常是什麼路子?」
「這個…妾身倒不是很清楚。」
那女接待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只知道紀道友和邱掌櫃關系匪淺,但因為紀道友不是我們墨雲軒的人,我們對他也沒怎麼深入了解過。」
「……」
張梁元目光微凝,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確定那紀伯常不是邱掌櫃的義子?」
「啊,這……」
那女接待掩著唇角,訥訥地說道︰「我們還真沒听說過這事。」
「行了行了,下去吧。」
張梁元不耐的擺擺手,見招待離開後,他神色更加陰郁了幾分,冷哼一聲便出了門…
剛到掌櫃辦公的房門外,他本想敲門而進的,但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手掐靈決,耳朵微動的竊听起里面的談話…
‘現在多看看,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夢里也好有素材…’
‘那你想不想再深刻一些?’
‘夠了夠了,我怕走不出房門…’
「……」
張梁元滿臉不可置信之態的愣在門前,待听到那句洋洋自得的‘干娘過譽了’後,他想要敲門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想到自己的意中人和一個煉氣期小修士在房間里打情罵俏,做著不可描述的事,他心都碎成了八瓣!
他腳下踉蹌的一連後退了數步,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的變得蒼白…
難怪那紀伯常喚她干娘時,她沒有反駁;
難怪那紀伯常每月都來尋邱有容;
難怪他們想要讓自己離開;
難怪她對我不假辭色;
難怪…難怪…
在這瞬間,他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
在這瞬間,他似乎又被更多的問題困惑!
‘我張梁元到底哪點不如他?’
他想的眼楮都有些發紅,想的拳頭都捏的 作響,始終想通自己到底哪點不如那個煉氣期的小賊!
他腦子中回蕩著那句滿是自得之意的‘干娘過譽了’,如同一條被抽走了脊柱的喪家之犬,失魂落魄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間中…
他模了模自己的面頰,火辣辣的。
又看了看鏡子,只覺得鏡子中的自己活像某些戲劇話本中的丑角。
干娘?義子?
呸!!
張梁元面容都有些扭曲,隨即似是想到什麼,忽然目光幽幽地冷靜了下來,隨即面色如常支起身子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