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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來,你雖然沒有傷人殺人,但是……」說到這里,李笑非道︰「你剛才好像威脅我了。」

「你想怎麼樣?」

孔微瀾握劍的手,青筋再度凸起。

「很簡單。」

李笑非道︰「向我道歉。」

孔微瀾松了一口氣。

他毫不猶豫地道︰「對不起。」

說一句對不起,其實很難。

但和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在自己面前卻沒有拔劍相比,說一句對不起又有什麼忍不了?

屎都吃了,再吸一口屁,有什麼關系?

李笑非搖頭。

「這不是道歉的方式。」

他看著眼前自以為隱忍的半聖,道︰「跪下。」

噗通。

孔微瀾毫不猶豫地跪在了泥水中。

啪嗒啪嗒。

李????????????????笑非走過來。

抬腳。

踩在他的頭上。

「記住這種感覺。」

李笑非道︰「不想被人踩在頭上,就用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最驚艷的方式去成聖,我很期待你的成長。」

孔微瀾的整張臉,都被踩進了泥水里。

但他沒有掙扎。

甚至都不再顫抖。

李笑非抬起腳。

「滾吧。」

孔微瀾起身。

他甚至都沒有擦去臉上的雨水,就快速離去。

那四名年輕貌美的女劍侍,懷中抱著劍,追了上去。

兩大家族的人,後退著也要離開。

但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貧民區武士們,早就將他們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從天空中俯視,就如憤怒的颶浪包圍了一座孤島。

李笑非沒有再出手。

而之前在貧民窟中大肆打殺搶虐的兩大家族高手,一個一個被辨認,然後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一番確認之後,當場斬殺。

雨水混合著血水,將整個中央廣場都變的沉默無聲。

刀刃切過的聲音,是雨夜中的唯一。

這個夜晚,很多人都睡不好。

而其中最難眠的,是秦威龍。

「死了?都死了?」

私人別墅的安全屋內,他收到了從外面傳來的消息,確認了兩大家族族長和秘書宋千金的死訊之後,整個人陷入了無能的狂怒和巨大的恐懼之中。

海京城內,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怪物?

百無禁忌的行事風格和暴力屠聖的實力結合在一起,對于任何一個上位當權者來說,這種怪物都是災難。

可他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在號稱絕對防御的安全屋里,秦威龍並未能產生絲毫的安全感。

他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突然,秦威龍想到了什麼。

「不行,我要去找大統領。」

他如同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一般,猛然有了計較,立刻一番喬裝打扮,然後在四名心月復護衛的保護之下,前往磨刀堂。

以第一市首之尊,他何曾如此狼狽過?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位神通境的高手。

匆匆來到磨刀堂。

門外。

秦威龍看到了薛玄奇。

他冷哼一聲,也不打招呼,直接越身而過。

對于這個棄教從政的第七市首,秦威龍視之為礙眼的蒼蠅,一直嗡嗡嗡地麻煩自己,總是喜歡和他唱反調。

如果不是最近一直都騰不出手來,他早就想辦法將這個蒼蠅直接除掉了。

心中????????????????思考著薛玄奇來到磨刀堂的目的,秦威龍直接進入了內院。

作為第一市首,他總是有一些特權的。

比如覲見大統領,並不需要通報。

院外門口。

薛玄奇是來代替自己的學生黃甫籟,向大統領來道歉的。

畢竟黃甫籟情急之下,嘲諷了大統領。

這其實是一件性質很嚴重的事情。

大夏國內,大統領的地位至高無上。

任何對大統領不敬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

在確定李笑非安全之後,他就急匆匆地趕回來,想要求見道歉。

但卻被拒之門外。

大統領宋懷遠沒有見他。

這讓薛玄奇有些著急。

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等待時,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秦威龍。

薛玄奇的大腦,快速地思考起來,分析者秦威龍的來意。

最大的可能有兩個。

一是避禍。

二是請宋大統領出手,斬殺李笑非。

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薛玄奇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秦威龍在海京城這麼多年,不知道簽下多少喪權辱國的協約,不知道跪舌忝了多少洋人,不知道貪污了多少財富……

但宋大統領對于這些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卻從來都不聞不問。

哪怕是一些官員,不惜一死,來到磨刀堂告狀,證據確鑿也都告不倒秦威龍。

曾有傳言,說秦威龍是宋大統領的私生子。

還會傳聞,說秦威龍貪污的財物資源,都是用來助宋大統領修煉。

種種傳言,都道出兩人密切的關系。

否則,何以秦威龍可以穩坐市首這麼多年?

薛玄奇本來並不怎麼相信這些傳言。

大夏的七位大統領,其中的任何一位,都是真正的無雙國士。

是神仙人物。

宋懷遠大統領也不例外。

怎麼會如傳言描繪的那般庸俗?

但是現在……

薛玄奇有些動搖了。

聯想到之前求助被拒絕,他叩心自問,難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真的錯了?

一時之間,紛亂的思緒如同狂潮一般,席卷而來。

薛玄奇正欲轉身離開。

內院卻傳來了腳步聲。

而比腳步聲先出現的,則是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

熟悉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

那位風韻猶存的美麗女管家,手中提著一顆兀自滴血的頭顱,從里面走了出來。

薛玄奇一看之下,神情巨震。

怎????????????????麼回事?

秦威龍被殺了?!

因為女管家手中提著的頭顱,赫然正是第一市首秦威龍。

已經死去的市首臉上,表情平靜。

似乎是在臨死之前的那一瞬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死,所以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薛玄奇整個人已經陷入巨大的震驚中。

以至于當女管家的目光看過來時,他一時之間,竟然組織不起任何的語言,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缺氧空白。

「宋先生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海京城的第一市首。」

女管家說著,將秦威龍的頭顱,還有半塊黑色的磨刀石,遞了過來。

薛玄奇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他用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才徹底消化了視覺、听覺和觸覺傳來的各種信息,做出了真實性判斷。

「我……要以什麼政策,來管理海京城?」

他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句。

女管家道︰「你想怎麼管理,就怎麼管理。」

薛玄奇怔住。

這句話,有太多的理解方式。

女管家指了指秦威龍的頭顱,又道︰「他上任的時候,也問過這個問題,宋大統領給他的答案,就是剛才我說的那句。」

于是接下來的整個長夜,薛玄奇都站在門口,低頭思考。

伴隨著院內不斷傳出的不急不緩的磨刀聲,薛玄奇靜靜地站著,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

一直到第二天。

當紅日劃破黑暗升起于天邊,他才緩緩地抬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我明白了。」

薛玄奇向磨刀堂內院方向鞠躬行禮。

然後轉身大踏步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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