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開的很快，十多分鐘就拐進了縣城的農貿市場。
停了車，陳決抱著泡沫箱跟在大叔後頭往市場里走，來到市場中間一處掛著高檔海鮮的招牌檔口時停了下來。
檔口前陳列著許多打著氧氣的水缸，里頭的海鮮全是個頂個的大。巴掌大的黑金鮑，比臉還大的扇貝，還有一頭就足以塞滿一口缸的椰子蟹，而且很多魚缸里的海鮮都長得稀奇古怪，連陳決都一時半會認不出來。
想來不是東海這邊的產出，而是進口的海貨，標簽價格打的也是極為嚇人，絕對不是普通家庭能消費的起的。
「齙牙老！」
「出來收大貨了！」民宿大叔輕車熟路地鑽進了檔口鋪子，這時候還是早上6點多，估計開門營業的老板還在打著哈欠呢。
被大叔這麼一嚷嚷，就見一個脖子里掛著粗金鏈子的瘦高個從店里頭走了出來。
這人長得確實人如其名，最上的齙牙突出，雙唇合不攏嘴，兩只眼楮發紅，顯然是經常熬夜所致。
見陳決抱著個大箱子進來，這齙牙老板立馬來了精神︰「是老余啊！好久不見，這是搞到什麼大貨了？」
民宿大叔也沒多說，而是讓陳決把箱子抱到了里頭的一張茶桌上，把泡沫箱一開，再掀起了里頭的保溫盒︰「早上剛釣上來的，算一下價格吧？」
「哎幼！大金條！」
「好東西啊！老余你這是要發財了！」齙牙老板眼楮一睜，顯然也是被箱子里黃魚個頭給嚇了一跳。
急忙伸手，輕拿輕放地把魚擱到了店里的一個大電子秤上一稱。
「8斤2兩！」
「好貨！是條好貨！好幾年都收不上這麼大的大金條了。」齙牙老板齜牙咧嘴了起來，順帶湊近距離，拿鼻子聞了聞魚身上的氣味。
確認是早上剛出的水，沒有隔夜的腥臭味，就急忙把魚裝回了保溫盒里繼續冷藏冰鮮。
「什麼價？」民宿大叔開門見山地問道。
「大金條都是行情價啦！8斤重的給你一萬一斤咯！」齙牙老板張嘴就來。
「齙牙孫你蒙我呢？去年我記得一條7斤的都收到一萬二了，這都超8斤了，怎麼才給一萬啊！你收不收？不收我去找瘸子收。」民宿大叔嚷嚷了起來。
「唉呀老余！去年那條是快過年了才有那個價的嘛，平時7斤多點的都是6、7千一斤。」
「算了算了，我幫你去問問有沒有大老板要。」齙牙老板見民宿大叔扭頭就走的架勢，生怕錯過了這筆生意，就急忙拿起手機撥了幾個號碼出去。
嘰里呱啦地聊了幾分鐘，說是有溫市那邊的大酒店有人訂了，最後磨了一會兒，給加到了一萬三一斤。
「平時差不多就是這個價了，到頂了，你看看你想不想賣，不滿意的話我再帶你去另外一家問問。」民宿大叔拉著陳決到一旁壓低著聲音說道。
「賣了！」陳決也是怕麻煩的性格，見民宿大叔都這麼使眼色了，也就答應了下來。
隨後就是簽字據轉賬的戲碼，這可是筆10萬多塊錢的交易，不是路邊買菜掃碼直接付款。
看了一眼那齙牙老板拿出來的字據，就是個最普通的交易字據，陳決就大手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姓名電話。
在得知這條大黃魚不是民宿大叔自己釣的，這齙牙老板也是愣了一下，多問了幾嘴︰「老余，原來這魚不是你釣的啊！」
「那有什麼關系？這是我一個外甥，趕緊轉賬打錢！」民宿大叔回了一句。
「嘿嘿，我跟你一個村出來的，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一個外甥？」齙牙老板也是一樂，知道這里頭的貓膩，也不見怪，要了陳決的銀行賬號當面就轉了10萬6600塊錢。
陳決收到了銀行短信，又登上銀行APP看了一眼賬戶，確實是收到了賣魚款，心情舒暢，就跟民宿大叔坐著喝了幾口茶，打量起了這檔口里的陳設。
至于那位齙牙老板，則是抱著魚進了店鋪後頭，想來是把魚拿去宰殺處理，放更先進的冷凍庫里去了。
……
之前光顧著賣魚，沒精力觀察這店鋪，現在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這店里除了門口陳列的那些生 海鮮之外，還有不少裝在玻璃罐里的干貨。
「大叔，這個是魚膠嗎？」陳決指了指貨架上的一排密封的大玻璃罐，里頭裝著一片片黃白色的干硬物體。
「是哦！這東西可是很補的，我們島上的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基本都要吃炖的魚膠。」
「怎麼？你想買回去嘗嘗？」民宿大叔開口介紹了起來。
「想買一點帶回去。」
陳決點了點頭，之前只知道一味的靠十全大補湯、大力丸這樣的中藥進補，忘了魚膠這樣的海邊珍品。
湊巧來賣魚的時候，才想起了魚膠這個兒時經常被家人提及的進補神物。
這魚膠又稱花膠，是魚鰾的干制品，跟燕窩、魚翅齊名，素有「海洋人參」的美譽。它的主要成分是高級膠原蛋白，富含多種維生素以及鈣鋅鐵硒等微量元素，其中蛋白質含量高達84.2%，脂肪僅為0.2%，能夠極易被人體吸收。
以上是陳決低頭用手機上網查到的資料，覺得這魚膠正適合自己練功進補食用，就打算買幾斤回去嘗嘗。
這時那位齙牙老板從後面出來，見陳決打算買魚膠，也是咧開了嘴，覺得今早開門真是走運，一進一出相當于在陳決身上做了兩筆生意，就給陳決報了個兩千一斤的價格。
「我這里的魚膠可都是正宗的，個頭也是市場上最大的，不是外面那些幾百塊錢一斤的垃圾貨能比的。」
「不相信，你可以隨便出去市場里逛一圈，有比我這魚膠更大更好的，我直接送你一罐！」齙牙老板拍著胸脯自吹了起來。
見對方如此一說，就連一旁的民宿大叔都直點頭，陳決就一口氣要了五斤回去，順帶讓這位齙牙老板送了幾包炖魚膠的輔料，這才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喝了幾口茶，跟民宿大叔離開了這處高檔海鮮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