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粉碎
「星陣。」
李牝腦海中想到了修仙傳記中記錄的陣法。
不過……
在這個世界，整個蓋亞，並沒有陣法一說。
更別提什麼星陣了。
那麼……
眼下這座星陣……
「這是外星文明的力量？」
李牝道。
「不錯，聯絡外星文明，誰不會！？我們大商早在很久以前，就和外星文明溝通過，並開闢出了星宮法師體系，可由于我們擔心和外星文明接觸太深為蓋亞帶來滅頂之災，一直小心翼翼……」
姬玄元似乎控制不住心中的傾述，怒聲道︰「可日耀，他干了什麼！？他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接觸外星文明，這種做法一個不慎，會把蓋亞帶入萬劫不復的命運！可結果呢？他不止沒有受到嚴懲，反而得到了所有人的擁簇，成為蓋亞同盟會代理會長！」
這位天階再不掩蓋心中的怒火︰「荒謬！荒謬！這是何等的荒謬！遵守規則的人離蓋亞同盟會會長漸行漸遠，反而是那些打破規則的人竊據高位！你說，日耀他有什麼資格當那蓋亞同盟會會長，你說！？」
「所以，直到此刻，你們心心念念的，仍然只是蓋亞同盟會會長的職位！？」
李牝道。
「你懂什麼！？蓋亞，只有在我們的帶領下才能在未來的各族競爭中月兌穎而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蓋亞！」
姬玄元厲喝道。
「為此，不惜掀起內戰！？」
李牝道。
「你清高你了不起！但……」
姬玄元死死的瞪著李牝︰「你是武神！只要你修有所成，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未來淪為炮灰、淪為祭品，成為銀洛星神繼承者的一部分，局勢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你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可我們呢？我們會被吸收所有星力，直接被打回原形，那個時候的我們如果失去星力，年老力衰，就相當于失去生命！你懂嗎！？」
他的身形 然騰空而起，同樣沐浴到了漫天星光中。
瞬間，先前消耗的星力被以極快的速度統統恢復。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別廢話了，成陣。」
趙昆吾沉聲道。
話一說完其他幾位天階亦是迅速歸位，五人仿佛呈特殊的位置，將自身的力量凝聚成一個整體。
其中，熒惑忍不住問了一聲︰「像李牝這樣的天才人物，我們不嘗試招攬一下他嗎？哪怕明知道失敗可能性很大，但，試一試……」
「我對李牝的看重遠在你們之上，但……他直到先前追殺陛下時仍然在不斷嘗試新技巧，甚至，明明有辦法將除了陛下以外，我們中的任何一人，乃至于兩人留下的情況下，仍然不管不顧盯著陛下，我就知道，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
趙昆吾看著李牝︰「他知道我們在背後攪風攪雨，他知道我們存在底牌，他知道這處異空間中必然有我們對付他的陷阱……甚至，我已經想明白了，一年前日耀將星空真龍秘典公之于眾，他樂見其成！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涌現出足夠的強者，」
此話一出，燭照、熒惑、金太白等人心頭劇震。
「他意識到了神龍帝國對蓋亞虎視眈眈，意識到了我們不可能不和外星文明聯絡，意識到了現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付第二階段前期的危機，所以，他需要更多強大的對手，來壓迫他，和他進行生死較量，以便他在生死大戰中，窺得更高境界！」
趙昆吾眼神一片清明︰「日耀天尊奪他的蓋亞同盟會會長職務重要嗎？我們是否在幕後策劃了這一切重要嗎？甚至……蓋亞內戰重要嗎？不！不重要！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只有一點！」
這位至強者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心中如此冷靜。
也沒有一刻覺得自己真正的看清了李牝的為人。
「在我們的壓迫下，超越極限，打死我們，或者……被我們打死。」
隨著趙昆吾將這番話說出，姬玄元、燭照、熒惑、金太白腦海中 然閃過無數亮光。
這一刻，李牝前後不一，乃至一些他們看來根本不符合他性格、作風的事，似乎都變得清晰明了了。
早在一年前，他選擇不和日耀天尊正鋒相對時，就已經在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期盼著一位位強大的天階崛起，展現出能夠威脅到他生命的力量，讓他再度感覺到壓力和動力。
然後……
死戰。
于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死大戰中，突破自我，超越自我。
這一點，比一切都重要。
遠遠超過蓋亞同盟會會長職務，超過蓋亞人族的未來。
他們大商，只是恰好撞在了這個槍口上。
甚至……
他原本的第一目標，應該是日耀天尊！？
以及他那一脈的天階？
理由都想好了，勾結外星文明，這個大義高于一切。
可實際上……
他根本就是為了實現自己最原始的。
這，才是真正的李牝！
「李牝，你說呢。」
趙昆吾看著李牝。
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
李牝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他才道︰「你們……未免有些……」
說到這，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又停了下來。
足足過了好幾個呼吸時間，他終于面露微笑。
「被你們猜對了呢。」
他抬頭，直接看著位于一個陣法中的幾位大商傳奇︰「你們的殺招，已經準備妥當，現在……」
他的身形微微半蹲︰「開始吧。」
「彭！」
話一說完，他立足之地的地面足有方圓百米，轟然下沉。
沒等大地下沉激起的石屑、塵埃來得及擴散，一圈肉眼可見的白浪已經自那片區域的上空炸散。
而在白浪炸散的同時，燭照身前已經爆發出了一陣暢快淋灕的大笑。
「哈哈哈哈！」
「彭！」
這位天階強者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一股強大到仿佛根本不是天階所能對抗的力量已經打爆了他的身軀，虛空中迅速炸散出大量夾雜著星光的血霧。
與此同時，還有李牝那夾雜在音爆中，發自內心的呼喊。
「就讓我們在生死之中，感受生命的大歡喜、大自在、大遷躍吧！」
「五皇誅魔陣！絞殺他！」
趙昆吾一聲大吼。
下一刻，無數道金色光芒仿佛絲網一般，自這片異空間每一個角落滲透而出，朝著李牝的身形席卷而去，似要將他的身形牢牢束縛。
「破！」
李牝深吸一口氣， 然一拳轟出。
前方的空間在拳罡下劇烈震蕩，束縛而至的金芒絲線被瞬間崩滅一空。
然而，整個異空間似乎都被刻錄成了一個陣法，這些絲線被崩滅之際，殘余的能量很快隨著陣法運轉凝聚成新的絲線，繼續朝李牝身軀束縛而去。
與此同時，五位天階身上同時釋放出耀眼的星光，仿佛化作五個巨大的光源。
仔細一看，那些光源赫然是一位位天階們釋放的耀日神光。
五道耀日神光的四道在陣法的引導下，凝結到了精神之戒持有者姬玄元手上，最終演變成一道直徑超過十米的恐怖光柱，直往被金色絲線限制了移動空間的李牝射來。
耀日神光破空的剎那閃耀出來的光輝幾乎蓋過了異空間上方那道虛擬出來的太陽，里面蘊含的高溫，縱然以他現在的水準都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死亡危機。
「好！」
李牝揮拳，原子裂解術爆發，對準這道直徑十米的耀日神光轟擊而去。
原子震蕩！
由原子承載的光芒和熱量在這一剎那瘋狂崩解、震蕩。
呈現在眾人視野中的便是那道光柱射中李牝的身形時被生生止住。
然而，這種震蕩、崩解僅僅持續了片刻，隨著耀日神光當中的能量源源不斷注入，原子裂解術的漣漪漸漸散去，逸散出來的強光照射向李牝的身軀，竟是頃刻間將他的星辰磁場「融毀」。
如果不是他在第一時間抽身閃避，他的身軀怕是會被耀日神光的力量當場焚滅。
而沒有星光體的他一旦被焚滅身軀，下場自然只有一個——死。
不過，這僅僅只是開始。
他才剛避開這道耀日神光，神光的光輝很快照射而來。
可神光快，李牝的速度更快。
遠超一年前三倍的神經反應速度，使得姬玄元將耀日神光射過來的剎那，他已經先一步爆發，猶如一道撕裂天穹的雷電，狠狠的轟向了離得最近的熒惑。
那種可怕的速度……
這位天階別說是來得及反擊了，連閃避都無法做到，只能選擇化身星光進行躲避。
但……
這位天階雖然化身星光，可耀日神光的穩定性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威力雖然有所降低但融毀星辰磁場的防御仍然不在話下。
「沒有用，我們為了這一戰，積累了近一年的星力。」
趙昆吾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一位天階的星體短時間里只能恢復一兩百次，可隨著我們借助陣法，將星力源源不斷的積累，在這些星力沒有耗盡前，我們的恢復次數超過以往百倍，除非你能殺我們幾萬次、十幾萬次，否則，在這個陣法中，我們就是不死的！」
他的目光如同熾熱的火焰︰「反觀你，只要被我們擊殺一次，你的結果，就只有一個……」
「死！」
姬玄元、燭照、熒惑、金太白的聲音同時響起。
音波通過精神波動傳遞，在異空間上空不斷回蕩，形成一陣令人窒息的精神震懾。
可這種精神震懾不止沒能壓制李牝的精氣神，反而猶如一枚投入油桶中的火星子，將他心靈深處的力量漸漸點燃。
「我要殺你們幾萬次！？十幾萬次！？」
李牝看著那道再度激射而至的耀日神光，感受著上面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高溫、能量洪流……
可這一次，他沒有躲避。
「真正的擊殺，只要一次就夠了！」
只要……
他能更快！
更強！
「轟隆！」
出拳！
在耀日神光那足有十余米的光柱宛如能量洪流般沖刷而至的剎那，李牝開始出拳！
瘋狂出拳！
一秒鐘，轟出數拳！
硬撼耀日神光！
每一拳中都蘊含著原子裂解術！
三拳不行就十拳！十拳不行就三十拳、三十拳不行就一百拳！
「星力無法摧毀，但承載星力的原子卻能夠被裂解、被毀滅……只要我的拳能極致爆發……更快、更強……」
摧毀一切原子！
讓世間，化為真空！
直至……
點燃心靈之力！
粉碎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