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定位
「……」
李牝懸停于虛空中朝天際盡頭觀望許久……
他終究不是煉星者。
沒有煉星者和煉星者間那種特殊的感應。
在對方已經甩開他甩的看不清蹤跡的情況下，想要追上兩位一心逃走的大煉星師，何其困難。
尤其是他們逃離的方位並不契合于星辰運轉的方向。
他有些不解。
「大煉星師的精神意志何其驚人，全面爆發下，已經足以對我的精神意志形成震蕩沖擊，從而干擾我星辰磁場的運轉，理論上他們其中一個人負責用這種方法牽制我的星辰磁場，另一人全力襲殺……我未必佔得了什麼便宜，接下來，就是耐力與體能的比拼了……」
李牝回想著剛才這一戰的經過。
「如果我的耐力、體能更勝英招、洪鎮山兩位大煉星師，一旦兩人體內星力耗盡，自是難逃一死，可如果精神意志融入原子意志的他們有著更持久的作戰能力，最終等待我的亦是力竭而亡的下場。」
所以……
理論上英招、洪鎮山兩人完全能夠反殺！
那為什麼他們在明明尚有余力的情況下會突然離開，而沒有戰至最後一刻呢？
「休！」
李牝沉吟間，一道身影由遠及近，破空而至。
正向天行。
「李牝，我感受到兩位大煉星師離開了，看樣子你勝了？以一敵二，擊敗兩位大煉星師！？」
飛縱而至的向天行眼中充滿驚異。
「感受到兩位大煉星師離開……」
李牝一听，明悟過來。
破桉了。
向天行能感應到兩位大煉星師，兩位大煉星師自然也能感應到他。
盡管兩位大煉星師對上他尚有反殺之力，可如果他們一方還隱藏著……
還光明正大的站著一位大煉星師掠陣呢？
但凡兩位大煉星師理智尚存，就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死戰下去，決分生死。
一時間，他看向這位江州鎮守府府主的目光有些遺憾。
故友相逢是好事。
可他來的不是時候啊。
「怎麼這麼看著我？」
向天行有些訝異。
「沒什麼。」
李牝道。
向天行跟著他來，終究是出于一片好心，他也不能責怪于他。
向天行也沒有多想只是神色有些感慨︰「英招、洪鎮山兩人都是成名多年的大煉星師，遠非那些剛踏入大煉星師領域的存在所能媲美，你能以一敵二將他們擊敗……大煉星師階段，你都可以稱得上強者。」
他看著李牝︰「一年啊。」
一年前，世紀之王大戰時，李牝充其量就高階煉星者的水準。
縱然有過擊殺傳奇法師蒼生道的戰績，那也是天時地利難以復制。
可眼下這才一年……
他的實力已經跳過了頂尖煉星者層次，達到了放眼全球任何一個地方都稱的上大人物的大煉星師階段。
哪怕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親眼「目睹」了這份實打實的戰績，他仍然感慨萬千。
這種進步……
真是太快了。
「我並沒有將他們擊敗。」
李牝如實道︰「大煉星師的將精神意志極其驚人，他們通過精神意志引動原子意志對物質世界進行干涉，足以影響到我的星辰磁場運轉，我奈何不了他們。」
「沒有擊敗？」
向天行一怔︰「那他們……」
「他們是感應到了你的氣息，覺得繼續在這邊糾纏下去佔不到什麼便宜，索性直接離去。」
李牝說著，頓了頓︰「這一戰倒讓我對我現在的實力有了一個準確的定位，修行一途，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向天行看著謙虛的李牝，沒有回話。
他不相信，以英招、洪鎮山兩位出身大商的大煉星師的霸道性格，如果佔得到便宜會簡單離去。
他們之所以主動撤離，真相只有一個……
他們感覺到了危險。
致命危險。
因此，他覺得李牝在大煉星師中算得上強者的說法，並不是夸贊。
「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向天行道。
「在龍拳門繼續修行。」
李牝道︰「英招、洪鎮山兩位大煉星師並未在我手上佔到便宜，為了大商王朝的面子，接下來必然會派遣更強存在前來對我出手，巔峰大煉星師、數位巔峰大煉星師，甚至……傳奇！」
說著，他神色從容道︰「我很想知道，我能堅持到哪一步。」
「傳奇……」
向天行神色一凝︰「萬一你扛不住呢？」
「那就跑唄。」
李牝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莽撞無智，在明知道敵人無法戰勝的情況下，仍然和他死磕到底的人吧，打不過就跑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他可以身融蓋亞星辰力場，追人時，對方如果不在蓋亞的運轉軌跡方向，很難，可如果逃跑的話，沒幾人追的上。
哪怕對方以星光體追，也未必能耗的過他。
「你真懂？」
向天行神色怪異︰「我還以為你的武道意志就是永不言敗？」
「怎麼可能。」
李牝笑著道︰「我始終覺得，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人能常勝無敵，也沒有人能至強不敗，除非別無選擇，否則，遇到根本不是我所能戰勝的對手時選擇逃跑，再正常不過。」
「那蒼生道呢？」
向天行看著他︰「蒼生道一戰，你為何……」
「我沒有輸，不是嗎？」
李牝道︰「蒼生道死了，而我還活著。」
向天行張了張口，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回大商交易會現場還是回龍拳門？」
李牝道。
「回大商吧，我這個領隊不好離開太久，再說，人也見了，看到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向天行道。
李牝點了點頭。
兩個大男人，自然沒有那麼多婆婆媽媽。
「你真不回太白嗎？」
向天行詢問。
「我說過，時機成熟了，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
李牝道。
見狀，向天行終究沒有再勸。
他努力了，可確實是勸不動。
「那麼，如果真有麻煩和危險，一定要告訴我，雖然……可能你現在比我更強了，但……只要你開口，能幫得上的忙，我會幫。」
向天行慎重道。
「我知道。」
李牝微微一笑︰「要開口時，我不會客氣。」
向天行看著他，心中卻是暗嘆。
他知道，以李牝的性格，恐怕即便是遭遇生命危險，都不會主動欠下人情。
「走了。」
向天行揮了揮手。
李牝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向天行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暫時不打算公開你的身份麼？」
「我從來沒有主動隱藏。」
李牝聳了聳肩︰「我總不能逢人就告訴他們，我叫李牝，是武神一道的開闢者吧。」
向天行聯想到龍拳門中那些人對李牝的恭敬態度。
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不主動開口，也沒有人敢問他的具體姓名了吧。
所以……
這真是個誤會？
「當然，我也嫌麻煩，好不容易清靜了一年。」
李牝補充了一句。
「這才是主要原因吧？」
向天行笑道︰「不過，你今日和英招、洪鎮山一戰乃是在墨龍國王都上空爆發，眾目睽睽，結果卻是以英招、洪鎮山兩位大煉星師奪命而逃告終，這個消息必然會以極快速度傳遍大月，乃至席卷世界。」
他看著李牝，意味深長道︰「這不止是因為你擊敗了兩位大煉星師，還因為……你以武神身份，正面擊潰兩位大煉星師。」
李牝知道向天行的意思。
武神，正面擊潰兩位大煉星師！
盡管一年前在赤炎島，他公布了武神一道的奧秘，並以近乎玉石俱焚的手段拖得蒼生道那位傳奇法師同歸于盡，使得武神一道大昌，世界各國，包括六極國家紛紛成立了專門引導武聖成就武神的機構，並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進行研究。
但，隨著他們漸漸弄明白他和蒼生道一戰的真相，當時幾乎能夠和煉星者、星宮體系、星器體系相提並論的武神體系，很快跌落神壇。
如果不是因為凝聚生命力場的準武神有不少概率能夠讓人直接觀想星神，踏上煉星者之路，其他國家根本不會再在武神體系上投入那麼多精力。
哪怕現在，各國因為武神設立的機構管理者都不是武神，而是大煉星師。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各國心目中武神的定位。
可今日過後，一切，都不同了。
李牝通過武神之力，光明正大的擊敗了大煉星師，還是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擊敗兩位大煉星師。
無論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但他卻向世人，真真正正展示了武神一道的強大。
等這個消息傳出去……
世間所有武者，必將再次沸騰。
「我不喜歡麻煩。」
李牝道。
他迎著向天行的目光，笑著道︰「不過……如果有些事真的避無可避，我也不會退縮。」
「武神一道的崛起必會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引發一些針對言論……尤其是一些人，為了讓精神純粹更好的接受星光之力，思維完全僵化，他們會本能的排斥、厭惡所有影響到他們的東西。」
向天行說著，神情帶著一絲慎重︰「所以……我將你這句話再送給你，沒有人能常勝無敵，也沒有人能至強不敗……真遇上對抗不了的敵人……跑，不要像和蒼生道一戰時那樣了。」
「放心，我心里有數。」
李牝笑著點了點頭。
向天行見狀，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數秒。
然後……
揮了揮手。
「走了。」
「嗯。」
李牝應了一聲。
目送向天行離去。
待得看不到他的人影後，他才轉過身，朝龍拳門返回。
至于向天行說的，蒼生道那一戰……
他知道有危險。
生命危險。
但……
他仍然沒有退讓。
因為……
他不想輸。
從一些高層的描述大家可以看出，雖有爭斗，卻很節制，因為這本書的主旋律並不是人族內戰，而是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