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395章!
……
「怎麼,還是不願意喊我一聲大姨嗎?」
句芒掌心一松,萬族圖鑒回歸到了許坤手中。
許坤怔怔地看著她,抿了抿嘴,艱難道︰「大……大姨!」
句芒笑了,剎那間,滿庭花開!
「乖孩子!」
句芒一把將許坤攬入懷中,剛想有所反抗的許坤,只覺被一團春日暖陽擁抱,句芒身上散發的,是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味,溫暖而又恬靜!
這個懷抱……
讓許坤一下子就體驗到了久違的如母親般的關懷!
此時此刻,被句芒擁入懷中,許坤已經徹底相信了她的身份!
句芒的聲音在他耳邊喃喃響起︰「我本無所牽掛,縱使命喪十大金烏之手,也未曾懊惱!」
「從未想過,有人能為了拼湊我的殘魂,奔波千年之久!」
「你的母親,很偉大,她是我畢生唯一的好友!」
「她不舍得我離去,想盡辦法,保留了我的這一縷殘魂!」
「還找來了當初世人為膜拜我而建造的這座梧桐神殿作為棲身之所!」
句芒指向周圍,給許坤介紹道。
她雖未開神府,未招神僕,但世人,依舊將她供奉!
作為司春之神,她喜,則風調雨順,她悲,則凶年饑歲!
一年之計在于春,句芒于凡人而言,太過重要!
許坤來不及回話,句芒身後羽翼輕輕一扇,已經帶著他,登臨了青銅古樹之上。
「這里,美嗎?」句芒指著面前的仙境問道。
「美!」許坤點了點頭,肯定道。
「但這于我而言,無異于囚籠!」句芒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悲憫。
「我在此間,已經困足了不知多少歲月,這無盡歲月之間,唯一讓我感到欣喜的,就是上一次你母親踏入這里的時候!」
「我向往的,是自由!」
「坐在扶桑神木上,坐看雲卷雲舒,太陽東升西落!」
「而不是在這個特地為我建造的囚籠里,苟延殘喘!」
「大姨,那您不能離開這里嗎?」許坤共情道。
盡管這里繁花似錦,美若仙境,但你讓一個呆在這里上百年,上千年,再好的美景,也是千篇一律,讓人作嘔!
身下的青銅古樹,哪怕再美輪美奐,它也不是真正的參天神木!
句芒向往的,更是人世間那歲月變遷,滄海桑田的無窮變化,而不是呆在這里,做一只金絲雀!
「離不開的,我本身魂俱滅,就算你母親拼湊出了我的神魂,消亡也不過時間問題!」
「也唯有以這昊天塔的無上力量,再加上你母親特地為我準備的這個梧桐神殿,才能保持我的神魂不散!」
「一旦離開,頃刻消亡!」
許坤沉默,這也許是最殘酷的現實吧!
句芒忽的一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走出這個梧桐神殿,哪怕只是曇花一現,也想再見一見這世間的美好!」
「那您……」許坤不解地望向她。
「你是想問,既然不在乎生死,那何必糾結對吧?」
許坤默默地點了點頭,曇花一現,也好過溫室日漸凋零!
如果換作是他的話,寧願用日復一日的未來,換來剎那芳華,也讓自己不留遺憾!
「我又何嘗不想呢,我已享受無盡歲月,縱使瞬間凋零,亦不可惜!」
「我留在這里,既是不願辜負你母親的奔波之情,亦是要完成對她的一個承諾!」
「當然,等到我的大外甥你,也是讓我堅持下去的動力之一!」句芒寵溺地模了模許坤的腦袋。
「承諾?」許坤捕捉到了關鍵詞。
「沒錯!」句芒展翅一飛,定格在了空中。
而遠處眾人只覺被她的眸光掃過,句芒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蘇小小身上。
「她告訴我,世間可無神,卻不可無司春之神,我為司春之神,又為木神,掌管的是萬物生長!」
「我之傳承,不可斷絕!」
「她還告訴我,總有一天,會有相同的一朵花,走到我的面前,接替我的責任,替我去看盡世間繁華!」
「可笑,世間,又怎麼會開放相同一朵花!」
「我母親說的是……小小?」許坤順著句芒的目光看去。
句芒沒有說話,代表生機的瑩瑩綠光,從她身上蓬勃而出,于空中劃出縷縷絲線,包裹住了蘇小小。
「小小!」郝健內心一緊,想要阻攔,被楊瑤攔了下來。
「哥!」蘇小小被光芒托向空中,滿臉慌亂。
「小小,不要怕,大姨她不會害你的!」
「是嗎?」句芒嘴角微微上揚,話音剛落,于空中消失。
最後,身體和蘇小小相撞在一起,化為漫天光芒,瘋狂涌入蘇小小體內。
所有人呆住了,意外發生的如此之快,待到回過神之後,原本被控制住的蘇小小緩緩睜開了眸子。
雙眸中,是濃郁到極致的綠意!
眼神,不再是曾經的溫柔,換來的,是無盡的淡漠!
「大姨,你在干嘛!」許坤腳底升起一團風和一團火,快速朝著「蘇小小」而去!
轟!
一道無形的風壁,阻擋了許坤前進的步伐,任他如何努力,都是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好孩子,大姨我不想再在這個囚籠里,孤獨地活下去了!」
「我也不想讓別人代替我去看看外面那美好的時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然凡人還能掌握嫁接之法,我這朵枯萎之花,為何不能嫁接到這朵花苞之上,你說對吧?」
「大姨……你不能這樣,小小……是我的妹妹!」
被無盡的狂風包圍,許坤艱難道。
「哼!我的乖外甥,你應該清楚,她只是你母親替我找到的一個傳人罷了!」
「于你而言,她只是你母親布下的一顆棋子,而我和你母親之間,有著莫逆之交,今後,由我執掌這具身體,我會用畢生之力,助你登頂神位!」
「有我助你,今後世間,任你馳騁,縱使你想朝游北冥,暮宿蒼梧,大姨我也能幫你實現!」
「不,不可以,大姨,你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剝奪本該屬于小小的自由!」
「為何不能!」句芒一改先前的溫和,厲聲道︰「我本為先天神靈,縱使神魂殘缺,亦非她的凡人之魂可比擬!」
「我所借用的,不過是她的這具身體,依舊可以以她的名義,去辦她未盡之事,總有一天,當她的這具身體踏足神境時,她會感謝我的,是我,帶她走到了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到的高度!」
「不可以!」許坤怒吼道。
但駭然發現,自己在句芒用神力構建的無形風潮之中,除了勉強說話之外,再也做不到任何的事情!
「放開小小!」
下方,眾人同樣也怒了!
郝健提起熔金落日刀,完全不顧佔據蘇小小身體的是一尊神靈殘念,赫然劈去!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蘇小小」只是輕輕一揮手,郝健整個人倒飛出去,身體撞在化為無形的青銅大門上,緩緩掉落在地。
「健健!」許坤眼楮都紅了。
郝健看著自己只剩下絲血的血皮,來不及顧及自身狀況,就欲撿回掉落的長刀,但很快,一道道風刀于「蘇小小」手中打出,刺穿了他的四肢,將他牢牢定格在了青銅大門之上。
「啊!」郝健用盡一切反抗,然而風刀紋絲不動。
差距之大,宛如雲泥!
「聖決•蒼穹審判!」戰柔柔法劍指天,一道蒼穹之光于天際落下,打向「蘇小小」的頭頂。
「蘇小小」只是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朝著天際一點,蒼穹審判之光化作漫天星光落下!
戰柔柔還欲施展技能,狂風襲來,席卷了她全身,法劍都被卷落在地!
「瑤池天歌•雪姬之嘆!」
楊瑤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冰雪女神幻影,亦如古神的呢喃,無盡冰霜撲向「蘇小小」!
「蘇小小」第一次露出了驚異之色︰「不錯的力量,但可惜,終究還是淺薄了點!」
「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冰雪女神幻影直接消融,楊瑤嘴角淌下一抹鮮血,遭到反噬,重重冰霜于腳畔升起,進而將她半個身子凍結成了一塊!
「冬神玄冥,尚不敢在我眼前放肆,小姑娘,能借到些許神力,就想和我為敵嗎?」
「該死的,放開我老大,還有小小姑娘!」
蓄力依舊的司空霆怒吼出聲,雙眸已經化為一雙雷眸。
「雷神之怒•天懲雷罡!」
「蘇小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