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轉頭,看見看見了站在比路面高出一米五的石階上的井野。
昏黃的路燈下,柔和的光將少女的身形完全勾勒了出來。松軟的金發垂在額前,腦後隨意綁了一個金色的馬尾。
上身穿著橙色的修身短袖,灰色的七分棉褲,露出一小節勻稱白皙的小腿,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沒想什麼。」他目光落在井野身上,笑了笑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井野將一束發絲撩至于耳後,俯視著鳴人說道,「阿斯瑪老師請客聚餐,正準備回家遠遠就看見你了。」
說著,井野從石階上跳了下來,俏生生的落在了他面前。
「我說你啊~」她音調拖得很長,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最近一直和天天寧次小李他們一起做任務吧?」
「啊,綱手大人安排的。」
「不是你選擇的嗎?」井野說這話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幽怨,反倒是有些可愛的意味,「明明和我們班關系最好吧,但你好像一次都沒和我們做過任務。」
「不是。」他搖了搖頭,又補了一句,「因為和我搭檔的下忍班執行的任務危險系數都會偏高,接的都是那種A級任務。」
「所以.」
第十班、第八班和鳴人小櫻所在的第七班都是上一年畢業的忍者,但天天小李所在的第三班畢業要更早一些,經驗也更充足一些。
無論是鳴人還是綱手,發放危險系數更高的任務自然更傾向于第三班。
「好吧。」井野抿了抿嘴。
「你是要回家嗎?」鳴人適當的轉移了話題,他與第十班搭檔這種事情遙遙無期,一時間也不好保證什麼。
再說執行任務又不是過家家,上個月一次任務中,第三班遭遇危險,他差點對一個不知好歹的忍村用出了穢土轉生。
如果把他們先人全部喚醒,場面大概是血流成河。
「嗯,有點晚了,正想著回家,踫巧看到你了。」井野的聲音將出神的他拉回了現實。
「我送你回去吧。」
「這里離我家很遠的,你家完全在另外一個方向吧?」井野顯得有些猶豫,「會不會太麻煩了。」
「確實挺麻煩的。」
「雖然是實話,但是听到某些人因為要回家睡覺就開始猶豫了,原來回家睡覺優先于我,實在是讓人有些不甘啊。」
「因為之後要一個人獨自回家,會很寂寞的。」
「誰要管你啊!」井野都囔著說道,「不要妄想那種拙劣又下流的招數,會對我起作用。」
「誒?被發現了嗎?」
「你到底是覺得我有多遲鈍?」井野瞪了他一眼。
「井野大小姐真厲害。」
「哼哼,那是。」井野似乎對這些話很是受用,眉眼一彎,「難得從你嘴里听見一句正經話,如果你態度能一直這麼端正就好了。」
「可以啊,休假陪我就好了。」鳴人突然說道。
「陪陪!!陪你?誰要陪你啊!」井野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我陪你。」
「不要!」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再說,我大概要在家里看店,如果你來的話,父母一定會懷疑。」
鳴人模了模下巴,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可是.伯母她好像更喜歡我。」
井野︰「.」
他好像說的是實話,井野感覺膝蓋中了幾箭,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算了,趕緊回家吧,抱著被子偷偷哭幾分鐘也好。
「總之你不許來!」
「可是我在家很無聊啊,我怎麼也算是半個顧客吧?」鳴人有些無賴的問道。
「為什麼是半個?」井野已經轉身朝山中花店的方向走去了,兩人肩並著肩,緩緩行走在木葉大街上。
「因為我不是為買花去的。」他轉頭盯著井野。
井野被他盯著不由縮了縮脖子,又忍不住飛快的瞥了他一眼,眼楮里亮晶晶的。臉上微紅,小聲都囔道。
「別說那麼奇怪的話。」
「因為現在是夏天啊,說這種話很正常吧。」鳴人慢吞吞的走在井野身側,木葉大街依舊燈火通明,長的看不到盡頭。
「和夏天沒有關系吧,不要找奇奇怪怪的借口。」
「我不是在解釋嗎?人一生只會有一個夏天吧,其余的夏天都是在回味,大概意思是說最好的夏天之類的。」
他說著,悄悄的抓住了井野的手。後者掙扎了一下,沒掙開,干脆錯開了視線。
「你」
「我怎麼了?」某人很不要臉的問道。
井野沒再說話了,目光看向別的方向,悶聲說道。
「你不要亂捏。」
鳴人手里握著半瓶汽水,另一只手抓著井野的手,並沒有那麼老實。井野滿臉通紅,終于忍無可忍掙開了他的手。
或許是覺得有點冷場了,井野開始邊走邊找話題。
「你手里拿著的是什麼?」
「半瓶汽水,給你的留的。」
「.你自己喝吧。」井野有些無語,她就不該對那種人抱有期望,漫長的休假有七天,肯定免不了要應付他了。
她口是心非的想道,明明看店就已經很累了。
山中花店門口大青樹下。
兩人默契的止住了腳步,雖然這里離山中花店還隔著一條街,但兩人一向默認送回家就是到底為止。
「我明天來店里找你。」他說。
「哦。」井野目光下移,看向了鞋尖,忐忑說道,「明天會下雨。」
她的理智希望鳴人說那就換一天,或是干脆就不來了。但心髒卻不爭氣的加速跳動了起來,她在緊張。
以前她也說過類似的反話,父母問她要不要單獨過一個生日。畢竟每次都和煙火盛典撞上,往往只能匆匆忙忙了事。
她說搖頭說太麻煩了,那個時候心跳得也很快。雖然她確實覺得太麻煩了,但心里還是期待著父母說出一個不同的回答。
鳴人看了她一眼,皺眉說道。
「是嗎?」
井野的心突然空了一下,但她還是露出了一個笑。
「是啊,畢竟是夏天到了,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雨季馬上就要來臨了。下雨很麻煩的,路途又遠.」
「我會早點來的。」
「嗯?」井野抬頭看著他,一時間有些懵。
「天沒亮之前到可以嗎?」
「不用努力到那種程度!只要.稍微早一點就好了,不需要那麼早。」
「我可是把這當成約會的。」
「約約會?不是!不是那樣的!你不要亂說話!」井野顯得有些慌張,「你有必要那麼期待嗎?」
「當然。」
「看在你那麼期待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不過這可不是什麼約會!」井野重申道,「只是陪我看店而已。」
「很無聊的,平時沒什麼客人就只能打瞌睡了。」
「我知道了。」鳴人點了點頭,「無所謂,我自己會找樂子。」
「咦!你這話好下流!」井野抱緊了自己,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你明天最好收起你那個該死的性癖,不要嚇著客人。」
轟隆!
第二天一早,天色果然陰沉了下來。
鳴人困得眼楮都快睜不開,硬生生起床洗漱。九尾還在沙發里睡覺,好在它不會出汗,這才沒有弄髒沙發。
听見動靜後,九尾睜開眼楮,下意識模向了一旁的酒瓶。
「你去哪?」
「山中花店。」鳴人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
「無聊。」九尾沒有在他的話語中搜尋到它感興趣的詞匯,于是又將頭縮了回去。
天色有些陰沉,厚重的黑色雲層里偶爾有雷聲響過。雨前的土腥味與清涼的雨絲夾雜在風里,開門的瞬間全部呼在了臉上。
風往脖子里灌,從衣袖間涌出,他握著一把傘出了門。
山中花店里,井野坐在櫃台前有些心不在焉,頭頂的燈光明黃清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冷風從門縫里鑽入,花店門口一片白蒙蒙。
阿斯瑪在昨晚聚餐時說過,休假七天不能保證能完整休完。如果砂隱村那邊有動靜,他們隨時都要結束休假。
大概是下忍的集體行動,如今這個關口,村子里能隨意調用的人也只剩下他們了。
門外是嘩啦啦的大雨,完全遮蔽了視線。井野坐立不安,起身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道縫。
她想看看那人來了沒有,卻正好看到一個黑色的傘壓了下來,正好遮住了她的視線。
井野微愣,看見了那雙戰術涼鞋,蘸著雨水的腳果。目光上移是一張得意的笑臉,黑色的傘骨下壓。
「你在等我?」他問道。
「熱,開門透氣而已。」井野白了他一眼,「你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
大街上響起了幾聲踫撞聲,似乎是什麼鐵皮架子落地的聲音。她看著半邊頭發濕透的鳴人,抿了抿嘴讓開了一個位置。
「進來吧。」
「我頭一回起那麼早,你總得有點補償吧?」他 地將黑傘抖了抖,然後將其靠在了角落里。
「明明是你自己非要來的。」井野都囔著說道,從櫃台下拿出了一條毛巾,「你先擦干頭發再說。」
「謝謝。」鳴人伸手接過,擦了一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將毛巾仔細瞧了一會,目露古怪之色。
「原來你喜歡兔子啊?」
「啊?」井野懵了一下。
直到鳴人將白色的毛巾完全展開,露出了紫色小兔子的刺繡。井野頓時童孔微擴,啊的一聲將毛巾搶了過去。
「拿錯了!」她臉瞬間緋紅一片,死死的攥著那毛巾,「這是我自己用的,我我拿條新的給你。」
說著,她急匆匆的回到櫃台,從下面抽出了一條干燥的白色的毛巾遞給了鳴人。
他沒有接,而是聳了聳鼻子。
「私人用?」
「去死啊!變態!只是擦汗用的!」井野氣憤的將新的毛巾扔在了鳴人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