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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滅佛

等小太監離開後,黃震看向沉義倫說道,「等趙弘殷來後,我們再說和尚的事。」

接著,兩人繼續討論起了銀錢的事,「朕有幾個想法,你看下是否可行。開放銅錢兌換銀錢的業務,你就按照新鑄的黃國通寶一百枚的重量,兌換一枚銀錢。還有,按照一兩換十枚銀錢的比例,兌換銀兩。」

沉義倫听了他的話,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陛下,若是全國推廣,這些銀錢怕是不夠。」

黃震顯然也明白這點錢根本就不夠用,這也是他讓沉義倫去搜集銀兩的原因。

到時候他就可以帶著這邊的銀兩回到現代,然後再做成銀錢帶回來。

這樣不僅能實現良性循環,而且還能免得自己買了太多的白銀,而被有心人盯上。

想了想之後,黃震繼續問道,「國中還有多少銀兩?」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了沉義倫的特長上,他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回答道,「啟稟陛下,國中尚余九百三十八萬貫。其中銀兩差不多有三百多萬兩。」

听了他的匯報後,黃震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道,「下月的支出用銀兩之外的東西支付吧,你把銀兩都給我送到宮中去。我把這些銀兩都鑄成銀錢。等這一批錢鑄成之後,我們先開放銀兩兌換的業務。之後再慢慢開放別的。」

沉義倫略一思索後回道,「等臣估算一下。去除必要支出的銀兩,多下來的過幾日給您送進宮去。」

黃震點頭答應了一聲,接著問道,「對了,你收集的那些銅器呢?帶我去看看。」

沉義倫剛要回答,便听到一個小太監在外面叫道,「啟稟皇上,趙大人來了。」

「進來吧。」 黃震澹澹的說道。

話音剛落,便見到一襲鎧甲的趙弘殷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他走到黃震面前,躬身拜道,「參見陛下。在下盔甲在身,無法全禮,請陛下恕罪。」

黃震擺擺手說道,「無妨,起來吧。」

趙弘殷直起身子後問道,「不知陛下召見屬下有何要事?」

黃震聞言後,看向沉義倫,點頭示意他來答話。

見狀,沉義倫向趙弘殷行了一禮,然後問道,「趙將軍,你可知我近來在收集民間之銅。」

趙弘殷聞言,連忙點頭說道,「下官自然是知道的,下官已經把家中銅器都捐給沉大人了。」

沉義倫拱手道,「趙將軍自然是深明大義之人。」

趙弘殷見他當著黃震的面稱贊自己,心里自然是十分高興。

「不敢當,不敢當。趙某雖是一介武夫,事情的輕重自也知道。陛下鑄幣缺銅,臣下自要為陛下排憂解難。」

沉義倫點頭笑道,「趙大人自是正直之人,不過有些人卻不這麼認為。」

趙弘殷當然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自然也不會被他的激將法給激到。

不過,現在畢竟是在黃震的面前。

所以,他听到沉義倫的話之後,立馬裝作勃然大怒的問道「是何人膽敢違抗陛下的旨意?沉大人快告訴我,我帶兵去平了他!」

沉義倫當然也看得出來,他是在演戲,畢竟能坐上趙弘殷這個位置的人,都不是莽夫。

那些真正的莽夫,早就死在這五代十國,連年的征戰中了。

于是,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望著趙弘殷,問道,「趙大人可知京師之中有多少寺廟?」

趙弘殷搖了搖頭,「趙某只知世上寺廟千千萬,卻不知京師中有多少。」

沉義倫呵呵一笑,「好叫趙大人得知,京師中有寺廟一百三十五座,京畿之地有寺廟一千三百五十二座。」

趙弘殷完全不知道他說這些事是什麼意思。

聞言後,他只有順著沉義倫的話說道,「竟然有那麼多?」

別說他了,就是黃震也被嚇了一跳,忙問,「順宜,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是否記錯了?」

沉義倫听到黃震發問,連忙拱手回道,「啟稟陛下,這是前朝的記錄,本朝還未做過統計,想來只會多不會少。」

黃震聞言,皺眉問道,「這些寺廟名下寺產有多少,僧人有多少?」

沉義倫拱手回道,「就以京中大佛寺為例,田產一千五百余畝,僧尼一百三十余人,店鋪六十六間,莊園九座。這大佛寺在冊中,還只是一般的寺廟。由此可見,這一千多座寺廟是有多富有。」

黃震聞言,頓時大怒,這可都是他的財產。自己可是拼死拼活打下的地方,就這樣平白無故讓人給拿走了。

也不見得自己剛起事時,有和尚來幫自己。

也沒見難民蜂擁時,有和尚出來賑災。

「沉義倫,趙弘殷听旨。」

兩人聞言,連忙躬身拜道,「臣在。」

「命你二人清查京畿寺廟,但凡寺中資產超過一千貫者,就地查抄。首者就地正法。」

「臣遵旨。」

接著,黃震對沉義倫說道,「順宜,擬旨。」

沉義倫答應了一聲,然後坐在桌前鋪開了一張宣紙,「陛下,您說。」

黃震沉吟了一下後說道,「天下寺廟,凡是沒有朝廷頒發的許可,全部停廢。每州只許留一座寺廟。」

沉義倫聞言,連忙說道,「陛下,此舉不可,不妨改成每城可留一所。」

黃震想了想,太過趕盡殺絕對統治不利,而且讓道教一家獨大也是不好。于是,他便說道,「那就這樣,縣城可留有一座寺廟,州城可留兩座。每路主城可留三座。京師可留五座。」

想了想之後他接著說道,「凡古寺,不在此列,可單獨算一座。」

沉義倫連忙問道,「何謂古寺?」

黃震回道,「武周之前,可謂古寺。」

沉義倫答應了一聲,然後提筆記下。

黃震接著說道,「凡出家者,需三族同意,並念讀經文考試合格方可剃度。如有私自削發者,勒令還俗。師主判重杖之刑,勒令還俗,並服役三年。」

他又想了想之後繼續說道,「只在京師一地設立戒壇,統一進行剃度。」

「受戒之人須辨別善惡,若發現作奸犯科之人,寺中全員同罪。」

「剃度之人不許月兌籍,後代不許仕官。」

「王公貴戚以及各道節度使刺史以下人等,今後不準上奏請求創建寺院以及請求開設戒壇。」

「每間寺廟只許保留百畝地以供使用,其余一律充公。」

「寺廟中人,只許吃齋念佛,不許經商。凡有告發者,以一成查抄金額賞之。」

說完,黃震停頓了一下,看向兩人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只听趙弘殷說道,「啟稟陛下,臣認為,寺廟之中的佛像,不應用銅鑄,只許用泥胎。」

黃震點點頭,對沉義倫說道,「加一條,天下寺廟,所供之佛不許用金屬鑄造,只許用泥胎。」

說完,他看了眼奮筆疾書的沉義倫,等他寫完後問道,「順宜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沉義倫想了想之後問道,「現在寺中之人不用管嗎?」

黃震點頭說道,「管,當然要管。京畿之地你們負責,每座寺廟全都排查一遍,作奸犯科之人就地正法,余者誦經背書,不合格者就地遣散。」

接著,他看向兩人說道,「那麼多寺廟,你們也來不及一日干完。趙弘殷,你派兵把他們全部圍起來,莫叫走了一人。」

趙弘殷連忙說道,「陛下,那麼多寺廟,怕是人手不夠啊。」

听他這麼一說,黃震便思考了起來,自己這樣做,怕是太過趕盡殺絕了,萬一激起民變可不好。

想了半天,最後他還是擺擺手說道,「算了,你就派人盯著,不許運東西出來。人的話,只許出,不許進。」

趙弘殷答應了一聲,然後退到了一旁。

這時,沉義倫停下手中的筆,吹干了紙上的墨跡之後,問道,「陛下,寫完了。您是否要過目一下?」

黃震拿過他寫的東西看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後,從玉佩里拿出玉璽蓋了上去。

接著,他把門外的小太監叫了進來說道,「拿去抄錄一下,傳檄各地節度使。」

小太監答應了一聲,接過那張紙,便跑了出去。

隨後,黃震揮揮手對兩人說道,「你們去忙吧,別的事先暫時緩一緩,先把國中的毒瘤給摘除了。」

兩人拱手接旨後,他揮了揮手,「朕乏了,先回去了。」

兩人聞言,連忙拜道,「恭送陛下。」

黃震一臉陰郁地回到自己的寢宮中。

蓮兒見狀,連忙問道,「官人,何事惹你生氣了?」

黃震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給她听。

蓮兒听了他的話,頓時也沒了聲響。

黃震這才想起來,她好像是個向佛之人,在北宋的時空,經常和林家娘子兩人去大相國寺拜佛。

于是,他連忙說道,「若是娘子覺得不妥,我便收回成命就是了。」

蓮兒聞言,連忙阻止道,「官人,皇上金口玉言,豈可說改就改。再者蓮兒非是一心向佛之人,大不了換個神仙拜就是了。」

接著,她咯咯笑了起來,「近來,城中的白雲觀里,立了一尊官人的神像,拜者眾多。前幾日林家娘子還約我一起去拜呢。听說官人的神像很靈驗。」

黃震一點也不意外,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的。

畢竟他是以仙人之姿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被人當成活神仙也是正常。

所以他笑著對蓮兒說道,「真人站在你面前你不拜,偏偏要去拜一個泥胎木塑。」

蓮兒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沒跪過,每次跪你,我連話都不好說,怎麼能許願?」

黃震哈哈笑了一下,「行行行,是我的錯,那你去和林家娘子拜泥胎木塑吧。」

「官人,討厭。」蓮兒嬌嗔道。

當晚,蓮兒跪拜請安之時,黃震特地讓她開口說話了。

第二天,洛陽城中軍隊四出,包圍了城中大小廟宇,出城的軍隊也以大隊為單位,四散到京畿各地。

皇城中的禁衛軍也嚴陣以待,幾個城門上都架起了機槍。

一時間,城中居民又以為誰造反了,惶惶不可終日。

直到黃震的詔書下達之後,眾人這才知道,新皇要對寺廟下手了。

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拍手稱快。

更有好事之徒,不顧家人的阻攔,執意要去寺廟門前湊熱鬧。

沉義倫當然不會阻止這些來湊熱鬧的群眾,只要不是妨礙他,他還巴不得更多的人來看。

也好讓世人得知,這些寺廟里面是怎麼樣藏污納垢的。

沉義倫的第一站是城中最古老的寺廟,白馬寺。

只不過到了地方之後,他便大失所望。

白馬寺經過唐末五代的戰亂,剩下的只是殘垣斷壁。

只有一個老和尚守著兩間破屋子,在那里苟延殘喘。

沉義倫一邊搖著頭,一邊拿起手中的名單,在白馬寺的名字上畫了個叉。

不過既然來了,他還是要執行自己的任務。

把那個老和尚叫出來後,沉義倫便拿著一本佛經,考教起他。

不過那個老和尚確實是個佛法高深之人。

不只對答如流,還引經據典,側敲旁擊讓沉義倫手下留情。

沉義倫當然不會因為對方的兩句話而改變自己的立場。

只不過,見天下第一寺落到如此光景,他也起了惻隱之心。

他不僅給老和尚辦了度牒,而且古寺的第一張許可,也同時給了白馬寺。不僅如此,他還劃了一塊城外的百畝良田給了老和尚。

離開白馬寺後,他忍不住罵了一句,「晦氣,出師不利。」

隨後,他對一旁黃震派來護衛他的一小隊禁衛軍士卒問道,「你們誰對京師熟悉的?」

一名小校站了出來抱拳回道,「咱熟悉,咱祖上三代都是洛陽人士。沉先生有事盡管吩咐。」

對于同樣都是從永安城出來的人,沉義倫自然十分的和顏悅色,「勞煩小哥給我帶個路,我自幼在鄉間長大,對城中不是很熟悉。」

那個小校笑道,「沉先生客氣了,您還教過咱兒子呢。先生之命,在下自是遵從。」

說完,他便帶著沉義倫,朝南面走去,「南門附近有一座寺廟,喚作永興寺。寺中僧眾個個肥頭大耳,在城中多有質庫,錢莊。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沉義倫一听,頓時來了興趣,什麼是典型,這就是典型。

只有讓百姓看到了這些,才能真正意識到寺廟的丑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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