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徹自作主張,把事先說好的三百萬兩白銀,說成了三十萬兩。
本以為王上和宰相會賞識他的忠心,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
「狗東西,你罪該萬死!」
陳哲平听後,忍不住激動地朝著李山徹怒喝道︰
「和談這種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時辰,能夠隨意攛掇的?」
「你的任務就是代表兩國之間的溝通,將孤王和宰相的意思完整的傳遞給大明,才是你該做的事情,可是現在你看看你自己干了什麼?」
李山徹本來還沾沾自喜的心情,卻被陳哲平給罵的沒回過神來,呆愣的站在原地,神色看起來很迷茫。
其余大臣們也都看著李山徹,臉上都帶著憤懣,仿佛在看一個傻子一般!
就在這時,胡季犛更是神色大怒的指著李山徹破口大罵︰
「你一個小小的使者,你這般做,是想干什麼?」
「你是不是想煽動大明對安南的怒火,進而讓其發兵攻打安南?」
「如此挑撥離間,本相看你是活膩了,竟敢膽大包天的篡改我的意思!」
這般說罷,胡季犛便冷聲下令道︰
「來人,此人狗膽包天,將他拉了下去,立刻斬首示眾。」
李山徹瞬間嚇傻了,撲騰一下,直接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懇求道︰
「不要…」
「宰相大人,小臣知罪,小臣就是…就是想著能給諸位省上一筆銀子,而且那明軍明軍已經山窮水盡,小臣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求求宰相大人饒恕小臣這一次,給小臣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哼!」
「給你一個機會?」
「那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給你機會你能做什麼,你能讓大明收回那些話嗎!」
胡季犛咬牙切齒的說道,對于李山徹決計是不肯饒恕。
李山徹連連磕頭,臉色蒼白道︰
「小臣…小臣是因為忠心,才擅作主張,求宰相大人饒恕一命。」
胡季犛面色冷酷,這種人罪該萬死,壞了自己的大事,自己怎麼可能會饒他狗命?
陳哲平雖然痛恨李山徹,但是不想就這樣殺了他。
正想要開口求情,卻被胡季犛瞥了一眼,但見對方眸中閃著寒光,陳哲平被嚇得愣是不敢說話。
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護衛把人拉了下去,斬首示眾,殿內一時間安靜的厲害。
等到腦袋被呈上來之後,安南文武百官噤若寒蟬,只有一人心驚膽戰的詢問。
戶部尚書白鹿鳴開口說道︰
「宰相大人,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大明已經明確提出,要蕩平我們安南,沒有了轉圜的余地,我們可怎麼辦啊?」
胡季犛十分不耐,臉色一板,當即呵斥道︰
「慌什麼!」
「你剛才沒有听李山徹說嗎?明軍軍中已經瘟疫橫行,戰斗力和士氣大幅衰弱,有什麼好怕的?」
「明軍不是要來蕩平咱們安南嗎?我今晚就先過河,掃滅大明的十萬大軍。」
「我倒要看看,大明到底知不知道疼。」
「失去了十萬大軍,我就不信,大明皇帝還敢派人前來送死。」
陳哲平不解其意,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
「胡愛卿,明軍現在還在大江以北,難道我們要主動出擊嗎?」
胡季犛點點頭,神色中帶著無比的自信,狂傲的說道︰
「當然,明軍如今這般情形,難道還要我們坐以待斃?」
「既然他們已經不行了,機會擺在我們面前,明日我們就率領大軍渡江。」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如今我安南水師全被調到了市球江,橫斷江面,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明軍根本沒有一點機會。」
「只要我們下手迅速,十萬明軍,根本不足為慮。」
「可對面那是十萬大軍,即便要血戰,我軍傷亡恐怕也不會太少。」
陳哲平看了看胡季犛,隨後提出自己的意見︰
「我們能否跟大明和談,打仗終究是會死人的,我安南人口本就不多,能保存一份實力也好,最好是以和為貴。」
胡季犛哂笑一聲,一臉的不耐煩道︰
「以和為貴?怎麼以和為貴?」
「李山徹那個蠢貨自作主張,把大好局面葬送,徹底惹怒了大明。」
「現在別說三百萬兩,就算是八百萬兩白銀,大明也不一定會退兵。」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與那明軍拼了。」
「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陳哲平覺得胡季犛這是拿安南做賭注,大明就像雄鷹一般,即便是偶爾掉落在半空中,它該有的本領也是一樣不少,對于安南而言,他都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對手。
想到這里,陳哲平絞盡腦汁的勸說道︰
「可是這十萬明軍後面,還有四十萬大軍,咱們咱們…」
「就算再有四十萬大軍又如何。」
胡季犛直接打斷了陳哲平將要說出口的話,繼續道︰
「咱們有雨林天塹,這些明軍如果不怕死,就讓他們來好了。」
「瘟疫會將他們全部毀滅,到了那時,說不定咱們還能攻入大明,讓大明給我們賠禮道歉。」
「到時候風水輪流轉,我們也可以向他們索取什麼損失賠償,軍費等等這些,仔細想想,這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胡季犛越說越興奮,甚至腦海里都有了畫面,他不斷的給眾人鼓舞士氣,原先死寂的氣氛,也逐漸被胡季犛帶動起來。
百官們臉上都開始綻放笑容,只是心中到底怎麼想的,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胡季犛最終決定,三日後,趁夜發動夜襲,到時候他親自率領大軍沖鋒,務必做到一擊必勝。
畢竟現在的明軍已經被瘟疫困擾,不可能是他們安南大軍的對手,只要能打個明軍一個措手不及,勝利自然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