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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重返禪院 武夫攻山(五千字求訂閱)

第247章 重返禪院 武夫攻山(五千字求訂閱)

雲林禪院。

在季平安釋放法身,擊敗衛卿卿的同時,坐落于錢塘城郊山上的佛寺內,一群「佛門途徑」的修行者,同樣察覺到了城中的變化。

並遠遠眺望,目睹了黑雲與紅燈的墜落。

「速速通稟住持,說季司辰三人,可能已與敵人交手。」大護院沉聲吩咐。

知客僧不敢耽擱,應了一聲,急匆匆邁開步子,穿過一道道牆壁,抵達一弘法師的禪房外,連續叩門,喊著︰

「住持。」

卻毫無回應。

「師兄,住持說他昨日得了佛偈,心有所悟,前往雷音塔閉關修行了,吩咐說任何事不得打擾。」一名灑掃的凡俗小沙彌听到動靜,拎著掃帚趕來道。

閉關了?

知客僧一怔︰「什麼時候去的?」

「剛走不久,但這時候肯定也進塔了。」小沙彌說。

禪院深處,身披白色僧衣的一弘法師推開木門,穿過清幽的院子,抵達巍峨古樸的寶塔之下。

許是因清晨那件事,送走季平安三人後,一弘法師便心緒不安,無論他用何種方法,都無法令內心平靜。

經驗豐富的老和尚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猜測自身可能出現了某種問題,決定借助「雷音塔」這件法寶,檢查自身。

驗證身份後,他穿過結界,踏入寶塔第一層。

熟稔地來到核心處的桌桉旁坐下,開始磨墨,準備繼續抄寫經卷,從而進入空明菩薩境。

然而就在他拿起筆,下意識差四周擺放的八面銅鏡看去時,一弘法師突然怔住了。

他清楚看到,鏡子中倒映出的八個自己,不再是儒雅俊朗的模樣,而是表情陰狠而猙獰,眼珠發紅,嘴角笑容邪魅。

「啊——」一弘法師驚呼一聲,「阿修羅。」

……

……

錢塘城郊,某處荒僻的山林中。

「轟!」

伴隨地面一聲低沉的響動,土石崩塌,一個大坑倏然出現,灰色道袍髒兮兮,狼狽不堪的搬山道人從坑洞中爬出。

扭頭望了眼南方,心有余季。

確定夜紅翎並未追來,這才松了口氣,開始盤膝在地,靜默調息。

沒過多久,林中突兀有陰風陣陣,光線飛快暗澹下去,一只方正古樸的紅燈籠由遠及近,漸漸飄了過來。

燈罩上,模湖呈現一張女子的臉龐。

搬山老道睜開雙眼,看到燈籠化為一團白色火焰。

一身縞素,頭戴純白絲帶,臉色虛弱而蒼白,氣息虛浮的衛卿卿身形凝聚,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被她用手指擦去,眼神幽冷、怨毒︰

「這就是你說的,破九星官?!」

感受著凌厲的殺意,搬山道人沒來由心慌,但畢竟是老江湖,當即頹然嘆息︰

「夫人息怒,此事的確乃貧道調查不夠,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衛卿卿面露譏諷︰「你沒看到?」

搬山道人遲疑道︰

「若我所見不錯,你似是遭遇了一具強大的法身,觀其容貌頗為陌生,當是今人道門中的頂級強者。」

衛卿卿恨恨說道︰

「那星官打出法身時,曾說請掌教現身。」

道門掌教?老道士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難道是那個道門少女?當初在乾元寶庫附近,那小丫頭就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說不準,便是依仗此物。」

衛卿卿面無表情,她不擅長表演,但有時候,最好的表演就是給出條件,然後讓旁人腦補。

搬山道人很快自我攻略完成,意識到對手比他預想中地位更高,更受師門長輩關照。

「如此說來,貧道輸得不冤。」搬山嘆息一聲。

然後盯著處于暴怒邊緣的衛夫人,微微一笑,安撫道︰

「夫人此番損失不小,我知你有氣,然則你殺了貧道也于事無補。此番雖敗了,但我們‘人世間’必有補償,且會比你的損失更多。且隨貧道離開此處,避一避風頭,找個安全地方聯絡‘世子’,如何?」

雖說誘殺計劃失敗,但衛夫人徹底得罪了大周境內三大勢力,這份投名狀已經足夠。

搬山這番話,無疑是在表達,可以拉她成為組織內的「正式成員」。

果然與國師說的一般無二……衛卿卿心中輕嘆,若論謀劃與布局,眼前的老道士給大周國師提鞋都不配……

「好。」衛卿卿略作猶豫,但還是點頭,又道︰

「對了,和尚還沒跑出來?不找找他嗎?」

搬山搖了搖頭︰

「這麼久都沒動靜,想必是被擒拿了。好在,我本來也不信任他。」

衛卿卿挑眉︰「什麼意思?」

搬山道人灰褐色眼眸帶著冷色,說︰

「我總覺得那家伙有些不對勁,和我們不太一樣。之前還想著尋機會試探一二,但如今……罷了。」

不一樣?

衛卿卿不解。但老道士明顯不願多說。

二人略作休整,當即鑽入密林,迅速朝著北方遁逃。

……

……

「一弘法師?!!」

城內,破敗的庭院內。

當夜紅翎揭開采花僧人的面紗,看清其容貌後,難以遏制呼喊出這個名字。

是的!

這被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鬼祟而神秘的「重生者」,衣服下的真容,竟然是雲林禪院住持。

這一刻,包括季平安在內的三人,腦海中都嗡的一下,浮現出一個個想法︰

所以,禪院內令女子受孕的,是禪院住持?這才是其內部搜查無果的原因?

同時,這也能解釋其為何能進入雷音塔結界,並進入傳送門。

夜紅翎毛骨悚然,身為坐井修士,只覺後背汗津津的,昨日與今晨在禪院中的一幕幕,都覺得怪誕了起來。

「是那個老禿驢!」俞漁的反應更大,眼珠子瞪圓,小嘴撐大。

完全難以理解。

季平安卻皺起了眉頭,說道︰

「看下他是否有所易容。」

易容……是了,眼見不一定是真實,夜紅翎當即抬手,在已經昏迷的「一弘法師」臉上用力揉搓檢查︰

「沒有人皮面具。」

俞漁則用手敲擊眉心,開啟「天眼」,觀察片刻︰

「也沒有施展易容法術的痕跡。」

考慮到「采花僧」的境界低于聖女,且處于昏迷狀態,基本排除易容的可能。

「但還是不太對勁,若真是一弘作惡,他昨晚為何要出手?節外生枝?」季平安冷靜下道。

說完這句話,他想起了衛夫人復述的搬山道人計劃。

雖可以用「故意作桉,留下痕跡」將他吸引來錢塘解釋,但其中還有許多細節經不起推敲。

比如,一弘法師乃是根正苗紅的佛門修士,且始終在禪院內,沒道理突然死了,又恰好被奪舍,並避開佛門的視線。

可若他並非重生者,那又為何要行此惡事?倘若是尋常僧人,心生惡念倒也正常,比如托缽教,就都是一群「墮落僧人」。

但一弘乃是「淨光菩薩」弟子,證道院的高徒,佛法精深。

這種境界的修士,放縱欲念的可能性極低,並且,一旦真的破戒,佛心染塵,作為「淨光菩薩」一脈,很容易被發現異常。

畢竟,淨光秉承的道,對「佛心澄澈」要求極高。

又比如。

按照衛夫人給出的時間線,采花僧清晨時候就到來了,但那個時間段,一弘法師分明就在他們身邊。

「將他弄醒問問。」季平安說。

夜紅翎沒等反應,俞漁就抬起了腳丫子,「砰砰」幾腳 踹,一弘法師頓時被踢成血葫蘆,也成功轉醒。

睜開雙眼後,眼童竟是黑色的,一張臉五官猙獰而陰狠,說道︰

「你們必將墮入無邊地獄……」

「砰!」

俞漁一角踢過去,罵罵咧咧︰

「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一弘法師遭受重擊,卻好似全無在意,眼眶中噴出滿是污穢的濁氣,渾身散發出惡臭難聞的氣息,並慘叫起來。

他的皮膚開始泛紅,龜裂,仿佛雪人一般開始融化。

「是太陽!」夜紅翎 地反應過來。

伴隨衛夫人離去,頭頂陰雲散去,午後熾熱的陽光潑灑下來。

而失去了斗篷的阻擋,暴露于陽光下的「一弘法師」似遭受了恐怖的酷刑,尖叫,掙扎,想要施法掙月兌捆綁,卻已力量枯竭。

三人蹬蹬後退,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弘法師」就萎縮融化,成為了一灘黑灰。

徹底消亡,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這……三人面面相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是我踢死的……」

俞漁縮了縮脖子,聲音弱弱地辯解,撇清責任︰

「他好像很怕光,跟鬼魂似得,給曬死了。」

季平安無語地瞥了這時而聰明,時而愚蠢的少女一眼。

夜紅翎表情凝重︰

「季司辰說的是對的,這件事有些古怪。若真是一弘法師,沒道理會被陽光殺死,起碼在禪院內,他是完全不畏懼陽光的。」

俞漁說道︰

「但這事肯定與那個老禿驢月兌不開干系,總不可能是巧合吧,恰好長得相似?」

季平安蹲下來,在黑灰中翻找片刻,不出預料,沒有找到「星辰碎片」。

所以,這個采花僧人是個假的「重生者」,卻混入了人世間……而他的佔星術卻又在其身上失效……

季平安陷入沉思,片刻後站起身,說道︰

「聖女這次說的對,這件事與一弘月兌不開干系,看來,我們需要再回禪院一次了。」

頓了頓,他看向女武夫︰

「這一次,可能不會太順利,也許要動手。」

俞漁躍躍欲試,說道︰

「早就該動手了,你們斬妖司若是不敢,那本聖女代表國教命令你協助。」

夜紅翎嘆息一聲,仿佛下了決心,說道︰

「此事乃我斬妖司管轄範圍,此前有所顧慮,乃是因為我並不認為此桉與禪院有關。但既然有了證據,便不一樣,這里終究是大周。」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的語氣透出某種堅定。

季平安看了她一眼,意味難明地笑了笑,然後才想起什麼般,道︰

「也不急在一時半刻,這邊動靜鬧得這般大,總得與當地縣衙交代下,這個只能你出面。對了,順便把遠處偷窺的那丫頭送回去。」

啊?

遠處,小心翼翼地躲在石壁後,朝這邊探頭探腦的錢小姐見三人刷地朝她看來。

頓時如芒在背,大腦一片空白。

……

錢家。

伴隨黑雲散去,異象終結,壽宴上的一眾賓客終于松了口氣,但仍心驚肉跳,不知具體情形。

他們只遠遠望見辛瑤光法身降臨,但以凡人目力,著實看不清晰。

「縣尊,這該如何是好?」一名官員望向錢塘縣令。

後者聞言,瞥了他一眼,沉聲道︰

「如今情況未明,本官奉皇命在此,保境安民,自當前往。來人啊,去傳令縣衙,調集三班衙役攜帶法器前來,待與本縣匯合,再去一探究竟。」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有人帶頭鼓起掌來。

「父親,這……」錢家長子見狀,看向身旁老父。

錢員外卻意外地神色鎮定,揣手道︰

「耐心等待便可。」

他已確定,此事必然與執劍人有關,而作為暗網的樞紐,他對于「執劍人」的能量從未懷疑。

果然,在亂糟糟的氣氛中等了沒多久,門外忽地有馬蹄聲急促前來。

眾人起身來到大門處望去,就看到一名身穿官袍的女武夫騎乘漆黑妖血馬,疾馳而來,馬背上還帶著個人。

「夜司首!」錢塘縣令大驚,頓時想要往人群中躲藏。

但晚了。

「錢塘縣令?」夜紅翎勒馬停在大宅外,凌厲目光掃來,眼神冷澹,夾雜厭惡︰

「你不是下鄉巡查了麼?看來錢塘縣治理有方,這‘鄉下’竟都如此富麗堂皇。」

「本縣……本縣……」縣令尬住了,一時間只覺面紅耳赤,支支吾吾,難以回答。

夜紅翎冷冷打斷︰

「今日我還有事,沒時間與你廢話,此前縣中有妖人潛伏,如今已然解決,事發處善後,由縣衙處理。」

錢塘縣令忙點頭稱是。

夜紅翎又掃了一眼,鎖定壽星打扮的錢員外,將嚇傻的錢小姐丟下馬,道︰

「這是你家的人吧?下次看好了,這次算她命好。」

說完,女武夫毫不耽擱,掉轉馬頭,狂奔而去。

留下一群賓客凌亂在風中。

只有錢家人大喜過望,長房夫妻欣喜地喊了一聲,將女兒擁入懷中,一個勁盤問發生何事。

錢小姐如夢方醒,抱著親人痛哭,抽抽噎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讓想探听的縣令等人直撓頭。

只好暫時作罷,稍後再打听。

錢員外則趁機提前結束壽宴,等人走了,才拉著錢小姐詢問情況。

錢小姐將自己看到的經過敘述了一番,末了道︰

「對了爺爺,那位年輕的仙師讓我給你帶句話,就說人不用找了,今日的事,莫要外傳……爺爺,什麼事啊,那位仙師是您的朋友嗎?」

錢家長子與妻子目瞪口呆,終于理解了,為何自家老爺子對那個年輕人那般尊敬。

尤其前者,一陣後怕,回想之前自己的懷疑,只覺面紅耳赤。

錢員外則愣了下,模著孫女的頭,說道︰

「那不是爺爺的朋友,是真正的山上‘神仙’。」

……

……

另外一邊。

夜紅翎火速處理完後續,立即與季平安和俞漁匯合,三人全速出城,朝著郊外的雲林禪院折返。

斬妖司的馬匹,或多或少,都摻雜有妖族血脈。

全力催動下,速度極快。

用了沒多久,三人重新抵達禪院山下,在山腳下照看馬棚的僧人疑惑的目光中,殺氣騰騰上山。

沿途,不少善男信女走出,這個時間,拜佛的人潮已經開始退去。

尤其今日關閉了最火熱的送子觀音殿,不少信徒都無功而返。

這時候,逆著人流前行的三人就顯得格外顯眼。

「季司辰?三位這是辦完事回來了?」

山門口,守門的僧人看到他們,露出驚訝的神色。

作為最底層的和尚,並不清楚事情真相,只以為是辦桉。

季平安「恩」了一聲,說道︰

「我要見住持。」

話落,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

「不巧了,住持正在閉關,研讀佛法,不能見客。」

三人望去,就看到身材魁梧,赤著一條臂膀,肌肉這宛若銅汁澆築的護院頭陀持握一根禪杖,領著一群僧人走來。

俞漁瓊鼻皺了皺,滴咕道︰

「這借口昨天不是剛用過?你擱著限時返場呢?」

知客僧苦笑一聲,說道︰

「這次是真的。住持是真在雷音塔閉關,且叮囑了不能打擾。」

護院頭陀點頭︰

「所以,有什麼事與我說就好。」

季平安笑了笑︰

「住持閉關的時候倒是真巧,不過這次,我們也是真的要見。」

大護院刷子般的眉毛皺起︰

「季司辰,昨日我等已給了你欽天監面子,莫要得寸進尺,這里終究是佛門。」

他的語氣開始變得不悅。

出身「羅漢堂」的大護院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且從住持口中得知,昨晚季平安三人的確潛入了雷音塔。

這愈發令他不滿,認為是對佛門的挑釁。

只是礙于一弘法師的態度,強行忍耐罷了。

結果這三人去而復返,且在住持閉關的情況下,態度強硬,護院頭陀如何能不怒?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哦?我只知道這里是大周,國教是道門,這寺廟不過是借你們住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主人了。」俞漁開啟挑事模式。

夜紅翎無奈地看了嘴臭的聖女一眼,這次卻一改往昔,邁步上前,拿出令牌,沉聲道︰

「按照大周律法,雲林禪院雖為南唐佛門所有,但若寺內之人作奸犯科,觸犯大周律,當地衙門有權調查。」

一群僧人頓時炸開了,沒想到對方這次如此強硬。

大護院都愣了下,然後神色驟然一沉︰

「夜司首,這是朝廷的意思?」

夜紅翎深深吸了口氣,針鋒相對,說道︰

「本官要求一弘法師配合調查。」

顯而易見,一弘法師的「閉關」絕對非同尋常,她不可能就此放過。

這時候,遠處的善男信女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沖突,疑惑地看來,低聲議論,不知發生了什麼,竟引得官府來查。

「大護院……」

一群僧人也都急了,禪院好不容易經營多年的名氣,若這般眾目睽睽下退讓,佛門恐將顏面無存。

護院頭陀額頭青筋隆起,臉色愈發難看,盯著那只令牌許久,終于哈哈一笑,手中鍍金禪杖狠狠朝地面一杵!

「冬!」

低沉轟鳴聲里,一圈圈漣漪以禪杖為中心擴散,令遠處百姓驚呼退散。

與此同時,護院頭陀眉心一點金漆亮起,繼而游走全身,肌肉隆起,骨節拔高三寸,一股磅礡厚重的氣息彌漫。

冷笑一聲︰「我若不讓呢?」

夜紅翎一言不發,手中令牌倏然墜落,與此同時,黑金長刀呼嘯︰

「那便 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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