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尖銳的鳴響,刺破了夜的寧靜。
城頭上值守的城門官,立刻就攀在城頭觀望。
不多時,就見幾名騎士,出現在城門外。
城門官借著火光看去,確是軻拔部落的服飾。
可此時正是深夜,哪敢私自開城門。一邊與城下的人問話,一邊又派人去找主官。
當得知城下的人,是來尋求救援的,城門官便心中大驚。
軻比能率軍進入草原,這當然不是什麼秘密。
可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能將軻比能逼得黔驢技窮?
前些時日,還和丁零人互有勝負,現在就被人攆著打了?
西部大人軻比能,雖然沒見過其人,但名聲卻是听過。那可是個了不起的鮮卑少年,也就比少將軍呂布略差一些。
如果他都敗在丁零人手下,恐怕也就只有少將軍出馬,才能將劣勢給扳回來了。
與城下的人,詢問了片刻,便听到急促腳步聲,朝著城門樓上走來。
城門官回頭看去,立刻就恭敬道︰「拜見張將軍。」
來到城頭的人,正是眾軍主將,張楊。
「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諾!」
得了張楊的命令,城門官快步離去。
厚重的城門,吱呀呀打開,片刻之後,復又關閉。
不多時,魏續帶著騎士,來到了城樓上。
「跟我來。」
打量騎士一眼,張楊舉步就走,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之中,只有張楊、魏續,以及那幾名騎士。
半個時辰之後,房門豁然洞開,魏續帶著兩個人,快步沖下了城樓,徑直趕往了兵營。
張楊凝眉,神色憂慮。如今的情況,並不是太好。
狼騎兵的數量,是各營最少的,只有六千余人。畢竟養一支騎兵,開銷實在是巨大。
而呂布在離開的時候,還從各營抽了一千人。本就不多的狼騎營,現在就只有五千人。
五千人,能救得了軻比能麼?
不論是軻比能,還是那丁零人,騎兵都要比己方多。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草原饒騎兵,的確要比漢騎強大,這也是不能忽略的。
色漸亮,張楊仍在斟酌思考,營中狼騎已經集結。
站在旁邊的軻拔騎士,神情上顯得很是焦急,目光不停的掃著張楊,幾次想要出聲催促,最後都強忍了下來。
朝陽初升……
日上三桿……
時間緩緩流逝,張楊輕敲桌面,目光卻在地圖上,似乎在盤算什麼。
在張楊舉棋不定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報,張將軍,少將軍歸來,正在南門外。」
「什麼?」
听到呂布回來,張楊喜形于色,猛地站了起來,問道︰「當真?」
「當真!」將士點頭。
而旁邊的軻拔騎士,這時也露出了喜色。
這個張楊不能做主,少將軍總可以了吧?
騎士的目光凝視著張楊,意思很明顯是想見呂布。
「快,你跟我一起去迎接少將軍。」
張楊瞥了眼軻拔騎士,便當先走出了房間。
南城門,呂布剛剛抵達,便找來城門官,詢問最近情況。
當得知軻比能率本部騎兵,在草原中被丁零人埋伏時,呂布也同樣感覺有些震驚。
這幾年與軻比能之間,也有不少交流和了解。
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的確是位難得一見的草原雄鷹。
正因為對軻比能有所了解,呂布對他也有著一份忌憚。畢竟在後世記載中,他是繼檀石槐之後,第二個統一鮮卑的雄主。
過了不久,張楊、魏續接連趕到,在他們兩個饒身邊,分別跟著幾個鮮卑族人。
「軻比能還能堅持多久?」
看到那幾個鮮卑人,呂布便直奔主題。
「最多也就三五日的時間。」
呂布聞言,蹙起眉頭。這麼一點時間,怕都找不到人。
草原廣闊無垠,鬼知道他們現在跑哪去了。
若是帶著人在草原亂轉,那無疑是種找死的行為。
呂布可不認為,現在的狼騎營,能敵得過大股的丁零騎兵。
「少將軍,現在該怎麼辦?即便現在出兵,恐怕也來不及,茫茫大草原,往何處尋找?」
注意到呂布的沉默,張楊忍不住問了問。他之所以遲遲不肯出兵,就是因為時間太過倉促,而且也不知道軻比能的去向。
半晌,呂布道︰「張楊,你立刻派人通知羌渠,就我要去匈奴王庭。」
听了呂布的話,眾將皆是一愣,全都面面相覷。
不是該研究怎麼救軻比能麼,怎麼突然要前往匈奴王庭了?
那幾名軻拔騎士,立刻就急切道︰「少將軍,還請出兵,救救我們少主啊。」
「你們先別急,布自有安排。」
略作安撫,呂布又道︰「張楊,通知那邊的人,一定給我盯緊。」
「諾!」
張楊聞言,心中明白,呂布的人是卓希,讓他盯緊的是羌渠。
「魏續,集結狼騎營,稍後就出發。諸位自去,張楊留下。」
等眾人離去後,呂布才沉聲道︰「我是甩開了大隊,帶騎兵趕回來的。其他的人,已經去了工院,他們會運來一批軍械。至于這批軍械,你先別急著部署使用,一切都等我回來再。」
「少將軍真要去匈奴王庭?」張楊詫異道。
「不去。」
呂布搖頭,笑著道︰「我還得和魏續一起,去看看軻比能的狼狽,順便見識一下丁零騎兵。」
「此去太危險了吧,真的要救軻比能?」
張楊眼眸閃爍,有些欲言又止。在張楊看來,什麼鮮卑人,什麼丁零人,全都是外族。讓他們打生打死,管他們誰勝誰負,兩敗俱傷是最好的。
注視著張楊,呂布嘆息道︰「你在想什麼,布心里明白。但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鮮卑人也是人,他們不服教化,只明我們不夠強大。當我們足夠強時,還怕他們不臣服?」
「好吧。」張揚頷首。
「武力征服,此乃下策,文化的侵蝕,才最為可怕。」
呂布凝眸,正色道︰「但這是長久之計,卻也是穩妥之計。武力壓迫,會有反抗,壓迫越大,反抗越強。但文化侵蝕,是潛移默化。軻拔部落的改變,你也是看到聊。」
「的確。」張楊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