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枯草搖曳。
遍地的皎潔白雪,散發著瑩瑩光澤。
滹沱河奔流東去,演奏著不息的樂曲。
遠處有一隊人馬,飛馳電掣般而來,踏起了漫風雪。
來到滹沱河北岸,這隊人停了下來,繼而分散潛伏,藏匿各自身形。
剛剛踏雪而來的馬蹄印痕,很快就被飄飄灑灑的大雪覆蓋,沒有留下任何的一點蛛絲馬跡。
在雜草中行進,沒有一點生息。
大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大風,越刮越凶,越刮越烈!
黑暗中,草叢里,刀出鞘,弓微舉。
殺意凝聚,被夜隱去。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更加黑暗,大地越發靜寂。
唯有後方的那條滹沱河,仍不知疲倦嘩嘩的歌唱。
忽然,有馬蹄聲響起,而且越來越近。
憑著雪地微弱的光,看到有十數道黑影,正在打馬疾行,奔逸絕塵而來。
對方越來越近,已經隱約可見。
時機已到,制敵于死地!
信火燃起,長槍高舉,弓開弦,弩上箭。
圖窮匕見,殺意再也隱藏不下去。
「放箭!」
夜幕里,一聲輕喝,滿含戾氣。
嗖嗖嗖!
黑暗里,有數不清的箭矢,從四面八方而來。
無法抵擋,無法規避。
毫無防備的騎士們,瞬間被射成了刺蝟。
「除袁買外,盡數斬殺!」
滿含殺意的命令,如死神的引魂曲。
四周埋伏一眾將士,瞬間從藏身處殺出。
僅剩的騎士,已無力抵抗,傾刻便被斬殺,沒有一人生還。
「你們是誰?」
望著周圍的殺手,袁買已陷入絕望。可究竟是何人,竟有這等本事,提前在此埋伏,等著自己到來。
「你無需知道。」
今夜前來的人,全都黑衣蒙面,並未顯露身份。官職最差的人,都是一屯之長。
為了截住袁買,可謂精英盡處,還是精英中的晶瑩。
一只黑色的布袋,套在了袁買頭上。
「你們打掃戰場,我等先行回去。」
「好!」
……
……
劍光爆閃,光華四濺。
殺意沸騰,熱血澎湃。
呂布和趙雲在拼殺,宛如在以死相搏一般。在旁邊的田豐,看的心驚肉跳。這若是一個不甚,那可是要見血的。
「圖窮已見匕,刻木算簽佔扶乩,六十四卦一卜問泰否。」
手中長劍舞動,格開趙雲的劍。呂布眼眸綻亮,旋即反攻回去。
劍勢凌厲,鋒芒盡顯!
啷!
伴隨一聲轟響,趙雲連退三步。
「這一招妙!」
趙雲口中輕喝,手中劍花轉動,再次殺了上來。
叮叮當當,雙劍踫撞,不絕于耳。
兩饒劍,越來越快,快似流星。
「古來沙場誰完璧,枉算盡誰的心機,七十二人過無跡,今夜夜雨安步亦當車。」
兩道身影,乍分乍合,身形矯健,步法靈動。
時至此時,兩人已經過招一個時辰,卻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看著兩個饒快劍,田豐心中萬分驚嘆。
如此少年,如此武藝,如此狂放,如此瀟灑,如此快意,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望著兩者眼花繚亂的劍招,田豐根本分不清孰強孰弱。
「是江山一局棋,繁華建前是斷垣殘壁,猶記那夜雪未霽,上演過一場夜襲。」
歌聲就此斷,劍光至此絕。
呂布和趙雲,兩個饒劍,都抵在對方的頸間。
若是再進一份,便會傷及對方。
可兩人在那麼快的互攻下,卻仍能控制住出招的力度,在最後的那一刻停住劍鋒,兩人對自身的掌控已經達至臻境。
「精彩,厲害。」
田豐拍手,面色驚喜,眼中快意︰「便是我這個旁觀者,都覺得是暢快淋灕。若非不會武藝,也得舞上幾下。」
「田先生想學,布絕不藏私。」
呂布笑了笑,遞出了長劍。
「哎,還是算了,在寫就是。」田豐一推劍柄,看著兩人道︰「英雄出少年,兩位了不得。」
「還是大哥技高一籌。」趙雲面色含笑,顯得很是謙虛。
「哦?」田豐听聞,卻是不解,「何以見得?在下剛才所見,可算平分秋色。」
趙雲搖頭,認真道︰「難道先生忘了,大哥在舞劍時,還在分神頌歌。如果大哥全力施為,恐雲抵擋不了多久。」
「原來如此。」
看了看兩人,田豐恍然道︰「不過,子龍的武藝,也甚為精湛。在同齡之中,可難逢敵手。」
「先生謬贊。」
這個時候,呂布忽然探出手,拿過趙雲的長劍,笑道︰「三弟,帶上你的人,去接應他們。」
「諾,雲即刻動身。」
趙雲抱拳,轉身離去。
「速去速歸。」呂布在後方,叮嚀了一句。
不過片刻,便听蹄聲隆隆,大隊騎兵離去。
「曲已終,事已畢。」
呂布抬起頭,凝望著空,緩緩的道︰「冀州這片土地,是時候離開了。」
轉過身,看著田豐,呂布笑問︰「離開家鄉,可有不舍?」
「男兒志在四方。」田豐的雙手,疊放在胸前,「心有多大,有多大。不知少將軍,志又在何方?」
「志在下……」
田豐聞言,豁然轉頭,盯著呂布,眸光閃動。
「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瞥了眼田豐,呂布笑了笑,便回了大帳。
夜已深,有消息來報,皇甫嵩已收兵回營,在朱靈處一無所獲。
這樣的結果,呂布早知道。
有心算無心,皇甫嵩再又本事,也抓不回來袁買。
同樣,有心算無心,袁買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呂布的掌控。
將破曉,趙雲南下相迎,已帶著眾將士,以及被抓打袁買回來。
在一處偏僻的營帳里,袁買被綁縛在木樁上。
呂布扶劍而來,看著眼前的人,目中浮現殺意。
「袁買。」
「誰?」
袁買猛然抬頭,身子抖了起來︰「你,你是呂布?」
雖然頭上扔蒙著黑布袋,但還是听出呂布的聲音。
「你對我很了解啊,這樣都知道是我。」
呂布冷笑,擺了擺手,便有侍衛上前,摘掉了黑布袋。
當看清面前的人,果真就是呂布後,袁買便陷入了絕望。
落在了呂布手里,哪還有生的希望?
這一次,可沒有人能再來救他了,因為沒人知道他在何處。
「呵呵,袁買……」
呂布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唯有一道命令,留在了營帳鄭
「親自斬殺他,怕會髒了手,給他個痛快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