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雲返回時,已經全軍入城,正在追剿黃巾軍殘余。
城主府中,呂布等人,已在府門處等候。
在府外,則是袁買、朱靈等人,全都是滿臉的憤慨和無奈。
他們雖首先攻破城門,但城主府卻落入呂布手中,奪得了比他們更大的功勞。
不久,皇甫嵩帶著諸多將領,也率兵來到了城主府。
看到氣氛有些凝重,便溫聲對眾人說道︰「此戰諸位皆有功勞,袁買、呂布則同居首位。」
「謝皇甫將軍。」
眾將領齊齊抱拳。
「好了,剩下的瑣事,交于手下人,諸部主官,隨某入府,商談軍務。」
皇甫嵩話音一落,便從馬背上跳下,目光掃視著周圍,卻又疑惑的問道︰「韓馥在哪?還未過來?」
「啟稟將軍,已經派人去催。」有副將上前稟報。
「好,吾等且稍後片刻。」
說著,便當先步入府中,其余將領緊隨在後。
又過不久,韓馥快步而來,在韓馥的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呂布看去,心中暗道,這就是被袁紹嚇的自縊的韓馥?
看其樣貌,的確怯懦。身上所帶的氣勢,還沒身後三人重。
反觀那三名跟隨,或是氣宇軒昂,或是風度不凡,或是魁梧彪悍。
「末將韓馥。」
「下官沮授。」
「卑職麴義。」
「卑職張頜。」
「拜見左中郎將。」
听到幾人的報名,呂布卻心中翻騰。韓馥一個無能之輩,可屬下卻都是能人。
這三個人才,可遇不可求!
沮授,助袁紹平定河北的大功臣,若非袁紹不听其謀,官渡之戰也未必會敗。
麴義,這位猛將可是輕騎兵克星,甚至威懾草原蠻夷的公孫瓚,都敗在了他的手中。
張頜,更是曹操的五子良將之一,隨同曹操攻烏桓、破馬超、降張魯,屢建戰功。
此時看到這三人,呂布眼中都在冒綠光,想將這三人都招攬至麾下。
但是眼下,明顯不是時候。
所幸的是,呂布早已派魏越,留在張頜的身邊。只希望有魏越游說,在未來生變的時候,能夠歸于自己的帳下。
但以沮授之能,怕是有些困難。以魏越的能力,也不可能成功。
還得和魏越通次信,讓他小心一點沮授,別被看出什麼問題,從而導致功虧一簣。
在呂布轉著心思的時候,皇甫嵩開始了論功行賞。
口頭上的稱贊,眾將不會在意。實在的獎賞,才是重頭戲。
可就在這時,皇甫嵩話鋒一轉,聲音也冷了幾分︰「袁買,你可知罪?」
听到這句話,呂布轉過頭,朝著袁買看去,也不知他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皇甫嵩的手上。
袁買起身,垂首抱拳︰「末將知罪。」
「知罪就好,功過相抵,不罰不獎。」皇甫嵩說完,便看向呂布,「並州呂布,少將軍威名,我也曾听說過。在洛陽之時,有一面之緣。」
「是,在何大將軍府上。」呂布頷首,謙遜笑道︰「布尚年幼,何談威名,小將這點微末本領,不及皇甫將軍萬一。皇甫將軍,才是我等的榜樣。」
「好,不驕不躁、不卑不亢、驍勇善戰、英勇機智,奉先真乃飛將也。」
皇甫嵩聞言,便大笑起來︰「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但你可不許太貪心啊,要本將軍力所能及才行。」
「布,不要獎賞,平定叛亂,剿滅亂匪,本就是我等軍人的職責。論功行賞,君王恩賜,臣不敢辭。但憑功討賞,非臣子所為。」
「好,好,好!」
呂布的這一席話,更讓皇甫嵩驚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即便是周圍的眾將,也都露出驚訝之色。
站在韓馥身後的沮授,更是眼中綻放出異彩,目光不住的打量著呂布。
並州呂布?
這是何許人也?
看其年齡不大,但是口中所言,卻是令人敬佩。
「不過,末將對皇甫將軍,倒是有一個請求。」
听到呂布的話,皇甫嵩一愣,便好奇說道︰「奉先但說無妨,不知有何要求?」
此時稱呼呂布的表字,就說明了皇甫嵩的認同。
這細微的變化,眾人盡皆明白。看向呂布的目光,也都充滿了羨慕。
「末將懇請,皇甫將軍返京時,還肯請稟明聖上,冀州遭逢大亂,已至民生凋零,土地荒蕪,百廢待興。望聖上開恩,免冀州賦稅,不用太久,三年便好。」
呂布說完,大帳之內,一片靜默。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呂布的身上。
有驚訝,有錯愕,有釋然,還有欣賞……
「肯請將軍,稟明聖上,望聖上開恩,免冀州賦稅。」
這個時候,有人醒悟,立刻來到呂布身邊,一同向皇甫嵩懇求。
呂布微微側頭,發現身邊之人,竟然就是沮授。
看到他的附和,呂布又驚又喜。這可是一個好的苗頭,憑此就能與沮授結交,甚至將他挖到自己這邊來。
有了第一個附和的人,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對著皇甫嵩拜倒。
望著眼前這一幕,看著那個領頭人,皇甫嵩既有欣慰,心中又發出感嘆。
這呂布年紀不大,卻能夠心懷天下。便是在場所有人,都未想到這一層,可他卻是想到了。
功勞甚大,卻不貪功。雖未在其位,卻體諒萬民。
有呂奉先在,乃朝廷之福,乃萬民之福。
雖然這些話並未出口,可心中對呂布的評價,此時卻又高了一大截。注視呂布的目光,可謂是非常欣賞。
心中思量,轉瞬記過。
皇甫嵩于座位上起身,看著下方的眾位將領,誠懇道︰「諸位將領,為民謀福,為社稷著想,為今上分憂,朝廷幸甚之。今日發生之事,某定如實上稟,今上必龍顏大悅。」
「多謝皇甫將軍,我等不敢居功,皆是將軍統領有方。」
眼見所有風頭,都被呂布出了,袁買終于坐不住了,拍了一記馬屁上去。
可實際的效果,完全不夠理想。皇甫嵩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他處。
「諸位也不必謙遜,有功則賞,無則嘉勉,錯則當罰。」
隨著這句話出口,袁買便臉色發白。這話不管怎麼听,都像是說給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