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話,聲音極低。以呂布的耳力,已經听不到了。
不過,即便沒有听到,按照正常劇本,便是對環兒下手。
這一刻,心中的怒火,騰騰的竄升。周身的寒意,頃刻間驅散。
握著短劍的手,因為用力過猛,已經失了血色。
呂布眼眸森寒,蘊有猙獰殺意。
甚至于,呂布不敢抬眸去看,就怕眼中流露的殺意,被丁原給察覺捕捉到。
常年征戰沙場,感覺極其敏銳。特別是對殺意,能夠明顯感知。
那是玄妙的感覺,沒有人能說的通。
那位屬下很快離開,丁原也走向了書房。
听到開門的聲音,呂布便睜開眼眸。目光銳利,宛如鷹隼,隨即身形似豹,從藏身處竄出。
手掌翻飛間,十數枚暗器,便灑向了丁原。
「什麼人!」
听到勁風呼嘯,丁原在喊話時,已經橫身側撲。
隨著一連串的聲響,那些暗器釘在門上,卻都被丁原躲過了。
他的反應太快了,這幾乎是本能。在感覺到危險時,本能的離開原地。
可因為用力過猛,身形卻失去重心,竟腳步不穩,跌倒在地上。
好機會!
呂布瞳孔一縮,當即猛撲過去,手中那柄短劍,刺向丁原後心。
近了!
更近了!
近在咫尺!
只需要一劍!
便能斬殺丁原!
呂布身形極快,似撲出的獵豹。手上的短劍,便是那獠牙,閃爍著寒芒,充滿了猙獰。
劍光落,血花濺!
可就在下一瞬,呂布心中凜然,旋即轉身就跑。
嗖嗖嗖……
那一根根箭矢,如飛蝗般落下。
呂布剛才駐足之地,已經插滿了支羽箭。
「有刺客,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 ……」
鑼聲震天,響徹八方,一道道身影,朝呂布追去。
箭矢如星,緊追不舍,落在呂布腳後,充滿森然殺機。
呂布回頭凝望,心中暗自生恨。
還是失算了!
沒想到這個丁原,竟用了一個替身。
翻過書房院落的矮牆,便按照原定路線逃去。
數不清的侍衛,已經聚攏而來。在呂布的前面,有十數名將士,已經抽刀撲來。
殺!
侍衛們目光森冷,手中刀光更是寒。
卷起匹練,猛劈而來,折射著月光,更多一絲肅殺。
短劍出,疾如風,勁似雷,霹靂電閃!
呂布矯健如狐,手中劍光翻飛,擋開那些刀鋒,穿過那群侍衛,繼續奪路而走。
「站住!」
「抓住他!」
侍衛們提著刀,再次追了上來。
周圍的侍衛,卻越聚越多。呂布橫沖直撞,闖過重重合圍,終于跑到外牆。
回頭望了一眼,便翻到了牆外。
落地之後,正欲離開,便心有所感。
目光悠轉,心中警惕,低聲喝道︰「誰?」
「少將軍,別來無恙?」
人還未至,僅聞其聲,呂布便明白對方是誰了。
「軻比能?你怎麼會來?」
「呵,我們鮮卑人,刺殺丁都尉,這很正常吧?」
軻比能說著,便猛一擺手。霎時間,數十到人影,便沖了過來隱在牆體下。
「還不快走?」
瞥了呂布一眼,呂布沉聲說道︰「這件事,我擔了。」
「可是……」
軻比能擔下這件事,很可能會烽煙再起。
「沒有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軻比能說著,便一推呂布︰「走!」
呂布被推開幾步,可還是站穩身形︰「受人之托,是什麼人?」
「你無須知道,若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瞥了一眼院牆,軻比能一伸手,拉著呂布便走。
「刺客在……」
院牆之上,人影出現。可剛喊了一句,便被一箭穿心。重新翻回院牆,驚起一陣呼聲。
可是隨後,便有更多的人,紛紛出現在牆頭。
「殺!」
喊殺聲四起,無數道人影,從牆根處躥出,攻向牆上的人。
待呂布和軻比能,失去了身影之後,這些留下阻擊的鮮卑人,才在一聲狼嘯中撤離。
一座隱蔽的小院,呂布等藏身其中。
「你們怎麼知道?」
呂布面色微沉,難道自己那里,還有軻比能的人?
「問你自己的手下吧。」
軻比能笑了笑,眯著眼楮說道︰「為父報仇,只身犯險,軻比能佩服。為五千冤魂,敢冒大不諱,軻比能敬慕!」
「少來恭維。」呂布咬著牙,惱火的說道︰「可恨丁原太過狡猾。」
「這個人我查過,沒有什麼根基,但卻在幾年間,成長到這一步,著實運氣極好。」
軻比能搖搖頭︰「此人善借力,為自己謀劃。雖然根基很淺,卻能抓住機會。」
「不用你說。」
丁原到今天這一步,呂布自然十分清楚。
可當初的時候,也是迫不得已。
呂布仰起頭,凝望著天空,心中很苦澀。
想要改變一切,可卻無能為力。盡力的要避免歷史,卻還在歷史中徘徊。
冥冥中的偉力,真就無法抗拒?
沉默了片刻,呂布便說道︰「我得離開了,去擺月兌嫌疑。」
「好,去吧。」軻比能頷首,並未挽留。
呂布離開後,便趁著夜色,直奔村西而去。
在一處民居,找到了程頤,呂布沉聲道︰「怎麼樣了?」
「張兄弟還陪著呢,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們就堅持不住了。」
程頤話音剛落,便听吱呀一聲,高鑫推門而入︰「程兄,不行了,張老弟……咦,少將軍,你回來了,快點的吧。」
說話的時候,高鑫跑過來,將身上的衣服,直接月兌給呂布。
「以後可別找我假扮你,我被那丁瑤追了兩條街。」
「誰讓你的身形,跟我長得最像。」呂布說著,便又問道︰「張遼呢?」
「他?」
高鑫擺擺手,苦笑著說道︰「我估計張老弟,這會快崩潰了。」
「美女作陪,多幸福啊。」
呂布笑了笑,換好了衣服,便擺手說道︰「好了,你們都撤,通知張遼,引丁瑤過來。」
「好 !」
程、高兩人,都如蒙大赦,收拾了一下,便紛紛離去。
呂布坐在榻上,開始調整氣息,才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
便是丁原親至也絕對看不出,呂布剛經歷過一場凶險刺殺,並且還跑了極遠的一段路程。
呼吸平緩,面色微紅,神態放松,明顯安穩了許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