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楚守業膝下孫女一人,乳名憐兒,名楚憐兒,
年九歲,生于大觀元年正月初八日,辰時建生。
爺孫二人經與本公子西門操商議,為生活所迫,楚憐兒自願在本公子府上為丫鬟五十年。
作為回報,本公子答應照顧楚憐兒爺爺起居生活,為期亦五十年,不致其餓,不致其病,不致其無蔽身之所。
兩邊情願,各無悔,恐後無憑,永無返回,立賣字存照。
立賣字人︰楚守業[手印]
賣身人︰楚憐兒[手印]
見證人︰黃善[手印]
帶筆人︰西門操[手印]
政和二年六月十三日立
果然是白紙黑字,上面記錄的內容清清楚楚。
小健哥一行行仔細地審視,過完一遍,眼神就停在了其中的幾個字上,眼皮突地跳動了一下,似乎有了什麼異常發現,下意識地伸手探了過去。
這時,西門操手腕一抖,快速地將契約收了回去,陰笑道︰「健少看清楚了吧,還有什麼話說嗎?」
小健哥本想將契約抓在手中仔細鑒定,心知西門操不肯,此時也只得作罷,于是沖著西門操露齒一笑︰「大概看清楚了。」
西門操一臉的陰詐,拖著強調道︰「那健少你在契約上發現了什麼問題?」
小健哥搖搖頭道︰「本以為你在契約上做了手腳,可是怎麼就看不出來呢?」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西門操面色浮出一絲得意︰「純屬扯淡,這契約文書白紙黑字,落筆無悔,絲毫沒有任何改動,怎麼可能作假。」
小健哥忽道︰「听老人家說,人家丫頭只答應給你當五年丫鬟,怎麼這契約上反而變成了五十年?」
剛才的異常發現便是在這「五十」二字上,毫無疑問是西門操動了手腳,不過,這兩個字的破綻就算細細檢查,也很難看破。
只听西門操蕩著輕蔑的笑,道︰「健少是明白人,你信小老兒嘴巴里說出來的呢?還是信這契約上寫的呢?」
小健哥故作困惑的樣子,道︰「現在我誰都不信了。」
西門操瞟一眼,神采奕奕︰「誰都不信也好,那咱們就按照法律來辦,這一紙契約就是法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健少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臭流氓竟然還**律講平等,背後里卻干著強搶幼女害人性命的勾當,真是惡心的想吐。
在小健哥眼里,最惡心的流氓並不是面目猙獰窮凶惡極,而是像西門操這樣披著法律的外衣專干壞事的人。
此種人,用畜類已不能完全形容之,如果非要用一個畜字來形容,畜渣!
面對口口聲聲講人人平等的流氓,小健哥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恨恨道︰「我對操兄無話可說了。」
「告辭。」
話畢,小健哥一甩頭,拔腳便走。
「喂……健少,話還沒說完……」
小健哥的突然撤場令西門操措手不及,一抬手間,門外已沒了小健哥主僕二人的影子。
「臭小子,溜得比兔子還快。」西門操嘟囔一聲,臉皮拉的老長,放了鴿子的樣子。
「小健哥就是個兔崽子。」這時,忽起一聲,門外走進一個人來,吳奇。
這家伙不僅是西門操的心月復爪牙,還是西門操的耳目,什麼風聲也逃不過他的賊耳,先前躲在門外听到了主子和小健哥的說話,這就走進門來。
西門操回了神,瞥一眼,並未回應,目光又轉向了門外,收起臉皮若有所思。
吳奇走近前來,盯了主子一眼,似乎看出了主子心思,便又開口道︰「咱們謀害楚守業的計劃,小兔崽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真的是從那個死老頭子嘴里听來的?」
正如吳奇所言,西門操捉模的正是這個,並不回應,眯著眼皮反問一聲︰「你認為呢?」
吳奇心中早有所想,便應聲道︰「我覺得這小子有鬼。不見得是從死老頭子那里听得,說不定是和搭救死老頭子的那廝有關系。」
西門操眼楮乍泄一道光線,忽道︰「你是說這件事是臭小子和他的同伙干的?」
「難說。」吳奇心中並不確定,只是猜測而已︰「這小子八成早就盯上了我們。」
主子和奴才原來都懷有同樣的想法。
西門操目光卻更幽明起來,陰沉沉道︰「不管是不是這臭小子干的,竟然找到了我的頭上,要是膽敢和我作對,我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吳奇陰笑著附聲道︰「令狐小健這臭小子是個機靈鬼,心里清楚著公子你的厲害,量他也沒有這個膽子和你作對,不過就是在背後偷偷模模搞點小動作罷了。」
西門操自負地獰笑一聲,陡地陰沉了臉膛︰「這件事一定要查,查出來救走老頭子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
走出大門,喜洋洋就急匆匆地問道︰「少爺走的也太急了吧,咱們難得到流氓的家里來一趟,憐兒也不知被流氓怎麼樣了,少爺你也不打听一下。」
憐兒被西門操霸佔了,小健哥比誰都擔心,可是他並沒有向西門操打听憐兒的情況,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你以為流氓會告訴你?」
喜洋洋微一頓︰「至少……也要確認一下丫頭的安全吧。」
「丫頭還小,流氓不會把她怎樣的。」小健哥自有主見。
一句話似乎也在理。
喜洋洋又道︰「少爺,你為什麼不求求那個流氓,或者和他商量商量,說不定會有機會救出……
「有用嗎?」話未完,小健哥卻反問一聲。
喜洋洋略一想,點頭表示無語。
西門操這個大流氓的確很令人無語,喜洋洋也是很了解的。
少過片刻,喜洋洋卻又擔憂起來︰「丫頭小,反而更讓人擔心。西門操這個大流氓沒人性,什麼事做不出來呀。少爺咱們得快點行動,不然小丫頭出了意外就什麼都晚了。」
小健哥一邊向前走著,一邊淡定道︰「本少爺自有主意。」
話不多說,步伐堅定,面色深沉。
喜洋洋最了解小健哥,心知小健哥寡言少語裝深沉的時候,往往都是在琢磨著妙計。于是不便打擾住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