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你真的要走嘛?」
「嗯!除了你,這里已經沒有什麼讓我留戀了……」
「那……橘枳呢?」
「他的心里並沒有我,也沒有你,他頂多是把我們當成普通朋友吧!」
「你告訴他這件事了嗎?」
「沒有,沒有意義。」
「是嗎……」
在這個問題上,寧軒兒習慣性地選擇沉默,她和顏柔都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的失敗者,輸給了一個「天降之物」……
「你之後怎麼打算?」
「我可能會在那邊讀完碩士再考慮出路!你呢?」
「我可能會一直留在國內吧!爸媽好像不太支持我跑到外國去!」
寧軒兒是家里的獨女,父母不舍得讓她一個人跑到國外去也是很能理解的事情,而且,在國外當留學生也不是太好的事情,畢竟那邊有點……亂……
「好吧……」
「嗯。」
道別的話,傷感的話,兩人這時候都說不出來,提前做過準備也抵擋不住分別來臨時的心理沖擊。
吸一口氣,露出笑容來,顏柔說︰「我要走了,最後還要對我說什麼嗎?」
看著顏柔的笑容,寧軒兒只感覺眼前模糊了,「你會回來嗎?」
她和顏柔是非常好的朋友,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是在一塊的,上學也罷,遇到危險也罷,而現在顏柔要撇下她只身飛到國外去,她卻因為父母的原因不能跟隨她的腳步。
不管她們之間的關系多麼要好,她的人生注定不可能和顏柔捆綁在一起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是現在顏柔的選擇讓這場宴席結束的時間提前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回來?我不知道……如果這里還有需要我的時候,說不定……」
說著,顏柔自己都笑了,笑這種簡直是妄想的說法。
什麼叫國內有需要自己的時候,除了寧軒兒,這里還真沒有需要她,並且值得她去迎合這份需要的人吧!
橘枳可以作為一個篩選對象,只可惜他並沒有需要……他需要的只是心里的影子……
對橘枳的心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她不清楚,只可惜的是這份心情的轉變非常失敗,處在不合適的時候,落在了不合適的人身上。
如果她沒有對橘枳產生這種心情,作為朋友,她對橘枳提起自己要去伯利克分校的事,橘枳會挽留嗎?還是會想著為了她好,支持呢……
不管是怎麼樣的猜測,在既定的事實面前,都是沒有意義的,發生就是發生了,她對橘枳的感情也只能到這一步,雖說她並沒有為了追求橘枳做太多,可橘枳那邊已經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涉足。
「吶,你現在還喜歡橘枳嗎?」
「喜歡是喜歡,不過,可能也不會多想啦……」
寧軒兒的話音中不乏苦澀,她們這對姐妹為什麼都要喜歡上那個人呢……或許是那次救贖在心中種下感恩的種子,種子萌發之後,變成了名為戀愛的幼苗!
「你自己決定吧……總不能因為我的事情,影響你的判斷……」
這到底是規勸,還是回避?
「嗯,我知道了!」
「嗯……」
最終還是要走了,顏柔已經沒有理由再磨蹭下去。
「好了,抱一下吧!」
「柔柔!我真的不想你離開……嗚……」
和顏柔抱在一起,寧軒兒哭出來。
「對不起……明明說好了不哭的……可是我……」
同樣流淚,顏柔輕輕拍著寧軒兒的後背。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謝謝你,軒兒,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興,謝謝你!」
「嗯,我也很開心……」
放開懷抱,淚眼朦朧的兩人對視,都笑了。
「最後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
「如果橘枳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明明都已經告訴自己要死心了,最後還是說出這樣的話來,顏柔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還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冰化開的哪一天嗎……
「嗯,我會的!」
並沒有送她去機場,兩人在寢室門口道別。
目送顏柔拉著自己的箱子下樓,坐上已經在下面等了很久的私家車,直到車已經開出華大,寧軒兒才緩緩收回目光,回到寢室里,關上門,身體隨即貼到門上。
朝里面張望一下,原本擺滿了東西的一張床鋪已經空了,寢室里空蕩蕩的,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大半,寧軒兒忍不住失聲痛哭,最要好的朋友去了遙遠的地方,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悲傷?
車里,不讓自己從車窗看華大校園的顏柔同樣如此,這樣子讓前面開車的司機忍不住說話。
「小姐,不願意走的話,不能留下嗎?」
用紙巾擦去淚水,顏柔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沒有意義了!這一切都已經決定好了!已經沒辦法改變了!」
「可……」
司機知道這里頭是怎麼回事!
最近,老爺和夫人在美國的老朋友被派到伯利克分校任職教授,而這位老朋友接到任職通知的第一天就給老爺發了一份郵件,頗為賞識自家小姐的他表示希望小姐可以去伯利克讀書,在他的幫助下,在那邊汲取更高層次的營養。
國內的名校雖然不錯,但和國際上的名校相比,還是缺乏了一定的底蘊,考慮到這一點,老爺最終拍板了這件事,讓小姐去伯利克分校。
其實,如果小姐真的反對的話,老爺也會回絕這份邀請,只是似乎小姐本身已經沒有了回絕的理由,所以……這件事就沒辦法改變了……
哪怕是要舍棄這十多年在國內獲得的一切,小姐也只能走上離開的這條路!
「好吧!」
不方便多說,司機只能表示明白,他只是個下人,顏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他來發表看法,哪怕是在不難相處的小姐面前。
華城機場,飛往美國的航班。
站在艙門前,顏柔最後看一眼這片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一旦踏上這架航班,這意味她要去到大洋彼岸,在那邊度過三年、四年,乃至更長時間。
與這邊的一切割裂開,將曾經締結的聯系全部斬斷,這就是代價!
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沒辦法回頭了,因為這里不屬于她……